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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安嗚嗚嗚地抽泣著,哥哥,姐姐,還有珠珠為什麼要把自己一個人留在這兒?

  是她不乖嗎?

  嗚嗚,珠珠是騙子,怎麼還沒有回來,幼安傷心欲絕,淚流滿面,嗚嗚,身上好難受。

  頭痛欲裂,她不會死在這裡吧?好想回家。

  幼安胡思亂想,哭成個淚人了。

  珠珠找了個嬤嬤去太醫院叫太醫,自己拿了盆,兜了一小盆的雪回屋。

  瞧見幼安慘兮兮的模樣,珠珠哭笑不得,把盆放到床前。柔聲哄道:「娘娘怎麼了這是?我回來了啊!咱們不哭啊!」

  珠珠語重心長地說:「您別不把自己身體不當回事兒,您可不能哭。」

  幼安依賴地靠著她,擦擦眼淚,扁扁嘴巴:「我,我沒哭。」

  可她眼淚還是不聽話地往下掉。

  珠珠應聲:「嗯,娘娘沒哭。」

  扶她躺好,拿兩條巾子順手丟到冰涼的雪水裡泡著。

  伸手在幼安的軟枕下面摸了摸,翻出她的藥瓶。

  幼安抽抽噎噎地瞥了她一眼,沒吭聲。

  珠珠拔了塞子,往裡一瞧,空蕩蕩的瓶子哪裡還有藥丸。

  「娘娘……」

  幼安掉了顆眼淚:「我頭疼。」

  珠珠心裡酸酸的,把藥瓶收好,擰乾巾子,搭到她的額頭上。

  幼安一驚,瑟縮了一下,腦袋仿佛都清醒了,瓮聲瓮氣的嘟噥:「好冰。」

  但是緩過這一陣兒刺激,便覺得舒坦了,她拉著珠珠的手,鼻音很重,聲音卻虛飄:「珠珠,你別擔心,我沒有犯病,心臟不疼的。」

  珠珠只當幼安在哄她,她這會兒燒得厲害,哪裡還能分辨身上何處在疼。

  幼安額頭滾燙,冰涼的巾子在她額上待不了多久,很快就被烘得溫熱。

  珠珠重新浸濕一條巾子換了她額上的那條,往窗外看了看,滿眼憂慮。

  心裡估量了從東郊民巷到吉雲樓的距離,更加擔心了。

  *

  周津延私宅熹園

  酒香伴著茶香瀰漫在整個暖閣內,一張矮塌臨窗而放。

  周津延慵懶地斜倚著憑几,白皙如玉,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著手中的酒杯。

  透過窗紗看屋外的雪景,懶洋洋地抿了一口清酒,唇齒留香。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嘴角牽出一抹淺淺的弧度,輕笑了一聲。

  而一旁的兩人手中捧的都是香茶,徐聞行醫,顧錚行軍,皆不是可以飲酒的人。

  聽見他的笑聲,兩人對視一眼。

  徐聞愛調笑,撂下茶杯,湊過去問:「周公公遇到什麼喜事兒了?說來聽聽。」

  他挑挑眉,又拍拍顧錚的肩膀,表示顧錚也想知道。

  顧錚清和儒雅的面龐閃過淡淡的笑意,也不反駁。

  周津延將酒杯里的酒一口飲盡,斜瞥了徐聞一眼,幽幽地說:「時辰不早了。」

  這是趕客的意思,徐聞嘖了一聲,瞬間慫了:「得,得,得,我不問了。」

  顧錚看著周津延蒼白消瘦的面龐,正聲說:「時候是不早了,我們回了。」

  「最近瘦了,早些休息,少喝酒。」顧錚指指周津延身側還在溫酒的爐子。

  周津延唇角微彎,應了一聲。

  「你回來了,正好好好說說他,我這個大夫的話他都不聽,」徐聞聽到顧錚的話,來勁兒了,「咱們周公公一天十二個時辰,恨不得十一個半時辰都在處理公務。」

  周津延漫不經心地起身,徑直往徐聞跟前走去。

  徐聞連忙往顧錚身後閃。

  顧錚無奈地隔開他們,拿出一封信:「則益的信。」

  「外面有我和則益,你不必事事都擔在肩頭。」

  周津延停下腳步收了信,沒回他的話茬,只說:「我送你們回吧!」

  顧錚嘆氣搖搖頭。

  走出屋外,風雨飄搖,有宦官抱著周津延的斗篷披在他肩頭。

  三人闊步走入雪中。

  騎馬走在街頭,路過東交巷,恰好有輛小驢車駛出。

  徐聞認出這是太醫院的車,駕馬過去,攔住驢車,俯身問:「宮裡誰傳太醫了?」

  還未等到車夫回答,驢車窗戶口鑽出個腦袋,像是瞧見了救星一般:「老師!」

  車上坐的是徐聞的學生,今年剛入宮的小醫使。

  徐聞桃花眼裡的笑意消失:「怎麼是你!張衡不在?」

  張衡是今晚值夜的太醫。

  那醫使忙道:「張太醫原先是在的,但入了深夜,張太醫說宮裡應該不會有主子傳喚,就先回家了,只剩下我們幾個在太醫院值夜。

  誰知剛剛宮裡吉雲樓的嬤嬤遞了話,說容太妃病了,我們已經派人去張家叫張太醫了,以防萬一,我先進宮抵著。」

  徐聞還未開口,身後不遠處傳來一聲:「不必了,告訴張衡,我明兒在西廠等他。」

  徐聞面帶詫異地轉頭看過去。

  周津延已經攥緊韁繩,調轉馬頭,沉聲:「徐聞!」

  又隨手指了人護送顧錚回衛國公府。

  徐聞立馬跟過去。

  兩匹駿馬直穿長安街,往皇城奔去,很快又消失在漫天飛舞的大雪中。

  那邊珠珠看著開始意識模糊的幼安,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換了一條巾子覆在她額頭上,跺跺腳,又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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