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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安吸吸鼻子,她真是太不爭氣了。
明明是她先過來問他的,怎麼最後把自己弄得這麼委屈。
周津延嘆息一聲,他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抹開她眼下的淚珠:「這又是在哭什麼?」
幼安感受到他溫暖的指腹觸碰自己面頰,這不是他第一次碰她了,但幼安卻明顯察覺到一絲不同,慌亂地偏過頭,顫聲:「督公!」
「嗯?」周津延空落下來的手微微動了動,但並未把手收走。
「您,您逾矩了。」幼安小聲說。
周津延不以為意地「嗯」了一聲,手指往下移,拖出她的下巴,尖尖的小下巴又軟又滑,手感極好,他說:「娘娘還沒有回答我。」
周津延的語調慢悠悠的,好像只是閒聊時的隨口一問,他其實並不在意她的回答。
但幼安感覺到他的強勢和執著,隨著他手指摩挲她的下巴,腦袋仿佛都漲開了。
幼安有一個小秘密,便是極喜歡別人碰她,摸摸頭髮,按按面頰之類的,只要動作輕柔,就會很舒服。
這會兒周津延動作並不粗魯,反而有些溫柔,弄得幼安想要舒暢地嘆出聲。
不過她知道,要是她真出聲,她就真的玩完了。
她緊緊地貼著門,僵硬地說:「我怕您因為我的胡亂揣測生我的氣。」
周津延低笑一聲:「我怎麼會生氣。」
儘管此刻姿勢不對,但幼安聽到自己想聽的話,也還是鬆了一口氣。
準備再認真地道個歉,把此事揭過去。
周津延指尖勾著她的髮絲,慢條斯理地幫她別到耳後,然後輕輕地碰了碰她的淚痣,動作親密:「我沒否認不是嗎?」
啊!
!!
幼安手指猛地捏緊盒子,震驚地看著他。
周津延坦然相視。
在她未捅破那層窗戶紙前,連他都沒有想到她說的那一層關係。
她所說的他待她的那些「好」,都只是他下意識,不考慮後悔的隨心行為。
現在經她這麼一提,他倒像是收到了啟發,發覺與她結個伴兒,好像也不錯。
畢竟這個小笨蛋,也挺有趣兒,無聊時,看著她,也能給自己添些樂子,打發打發時間。
周津延刻意忽略自己心頭的異動,只這般告訴自己。
司禮監掌管處門口,孟春已經帶人在外面轉了一圈,繞回來,有些猶豫,不敢進去。
他算不准容太妃有沒有回去。
思索了半天,他讓其他人在門口呆著,自己進院查看情況。
而屋內幼安憋了半天,只憋了這一句:「你,你瘋了!」
幼安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承認了他有那樣的心思。
幼安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還是難以相信,他真的想與自己做出那等違背常倫的事。
周津延挑眉,笑了笑,俊容像是在發光一般,他甚至一點兒也不覺得羞恥。
「娘娘深宮寂寥,臣願陪娘娘說說話。」周津延曖昧地說,手指越發放肆,親昵地捏了捏她的耳垂。
和她下巴一樣,柔軟細嫩,她好像渾身上下都是軟綿綿的。
幼安抑制住喉嚨口快要溢出聲的嚶嚀,快速地告訴他:「我,我不需要!」
要是被她哥哥知道了,她哥哥怕是要打斷他的腿。
「那娘娘可以想想!」周津延陳述的語氣,十分霸道,並沒有給幼安留下說不同意的餘地,「孟春送太妃娘娘回宮。」
屋前院中的孟春一個機靈,來不及細想周津延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的,連忙跑過去。
說破之後,周津延好像真箇人都肆無忌憚了,貼心地幫幼安帶好兜帽:「娘娘記得好好想想臣說的話。」
毛絨絨的帽沿裹著一張呆愣愣的小臉,很是嬌憨可愛,周津延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面頰:「去吧!」
幼安像是傻掉了,根本沒有想到會走到這一步。
門從里拉開,孟春過去扶幼安:「娘娘這邊請。」
孟春一邊說著,一邊偷瞄幼安手裡的盒子:「微臣幫您拿吧。」
幼安剛走到垂花門前,聽到這句話,低頭看柿子餅盒子,咬咬牙,跺跺腳,忽然轉身跑回去。
站到還未進屋的周津延跟前,把盒子懟到他懷裡示意他接過去:「我不會答應的。」
周津延臉色冷下來,眯起鳳目,就是不抬手。
剛剛還抬手玩她的臉,這一會兒卻像是斷了一樣,幼安氣鼓鼓地瞪了他一下。
她如今已經放飛自我了,再怎麼得罪他,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幼安也不配合他,回頭把盒子放到孟春手裡,朝他喊道:「我會讓人把袖爐和木炭還給你,我不會占你的便宜!」
她說完就跑開了,周津延幫她帶著帽子也被吹下,掛在背後。
「這……,督公……」孟春手忙腳亂地接過來,還沒弄明白現下是什麼情況,猶豫要不要追上去,看著被幼安拋棄在原地的周津延,不知道該做什麼。
周津延來回深呼吸了兩次,冷笑一聲:「呵!」
孟春決定不提這一茬好了,開口:「督公,安太嬪和成太嬪還在西廠,您看……」
周津延瞥了他一眼。
孟春立馬改口:「這些事情,自然不必您過問,卑職等一定會查清事實,卑職是想問,事關咸安宮是否要傳容太妃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