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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前跟在周津延身邊回去的孟春出現在樓梯口,似乎跑得很急,還在吭哧吭哧地喘著氣:「娘娘先等等,讓她們打掃乾淨了再進去,您先去正廳歇會兒。」

  幼安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孟春托著手臂扶去了一樓正廳:「娘娘小心腳下。」

  海棠花格窗欞上人影憧憧,細聽之下,迴廊中傳來輕巧又急促的腳步聲,幼安捧著杯子坐在已經擦乾淨的塌上望著門上的影子,看了小一會兒,低頭沿著杯壁抿了一小口熱茶。

  「這些宮女,宦官被調.教得真好!」同為宮人珠珠也止不住的感嘆。

  幼安點點頭,這些人動作利落,做事兒又乾淨:「是啊!」

  她剛附和了一聲,門被敲響,孟春輕輕地推開門:「娘娘屋子都已收拾妥當,熱水也已備好,您可以去了。」

  「好快啊,麻煩你們了,不過你們真的太厲害了!」幼安毫不吝嗇她的誇讚。

  要不是他們過來幫忙,她和珠珠怕是要收拾到天亮。

  被這樣一個美人笑意盈盈地看著,孟春呆楞了一下,紅著臉,連忙搖頭:「娘娘客氣了。」

  幼安一手扶著樓梯扶手,一手微微提著長裙,在隨著冷風飄蕩的光影中,蹬著樓梯往上走。

  珠珠仰著頭看樓梯上方的木頂,感嘆了一聲,她不得不佩服那些人,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連落滿灰塵的燈籠都打掃乾淨了。

  不過……

  珠珠看了連背影都帶著雀躍的幼安,有些發愁。

  雖說是她們占了便宜,但是珠珠腦袋還是冷靜的,孟春身為周津延的左右手,在西廠也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物了,這等小事,哪能驚動他,何至於他專門跑這一趟。

  其中原由不外乎背後有人指使罷了,除了那人也沒有旁人了。

  珠珠越發確定周津延對她們娘娘另有所圖。

  幼安一聽,心裡依舊是下意識的不相信,畢竟即使現在不生氣了,但她還記著周津延笑話她的事情呢!

  「孟春瞧著和善,也許是他樂於助人呢!」

  也不能怪幼安不知其中利害,畢竟西廠那群人的嚴酷她至今沒有領會過,哪裡就知道他們心裡根本不存在善意二字。

  可是看著幼安乾淨得像清泉一樣的狐狸眼,珠珠怎麼都不忍心破壞她的美好。

  臥室內炭火燃燒,裡面投放了香片,整個屋子都香噴噴的,有一瞬間幼安以為自己回到了她的閨房。

  放鬆身體坐在圈椅上,有些惆悵:「別到時候我們住著住著,都捨不得走了。」

  「誰說不是呢!不過我們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珠珠道,「若是知道放把火,能給娘娘換個這麼好的屋子,我早就放了。」

  幼安狐狸眼彎成月牙,嬌嫩嫵媚的小臉笑得稚氣,嗔道:「我們可真壞!」

  「那娘娘想不想嗎?」珠珠開門讓抬熱水的嬤嬤們進屋。

  幼安誠實地點點頭,她也要做個壞人!

  嬤嬤們送完水便出去了。

  浴桶里灌滿熱水,幼安細白的肩膀沒入水面,她把腦袋舒服地擱在桶邊上,滿足地呼出一口長氣。

  吹散朦朧的熱氣,幼安被熏得酡紅的小臉更顯嬌艷欲滴,眼下那個淚痣恰好好處地點綴她的面龐,活脫脫的就是一隻饜足的小狐狸。

  她忽然睜眼:「珠珠,你說咸安宮好好的怎麼會失火?」

  珠珠搖頭:「這要等到西廠查了才知道。但是冬日乾燥,說不定和我們上次一樣,是個意外呢!不過想想東側殿往日的熱鬧,也有可能原因很不簡單。」

  *****

  兩間小而黑的房間裡,康太嬪與成太嬪各自待著,呼氣間白霧蒙蒙,康太嬪手腳凍得僵硬,她艱難地動了動身體:「有人嗎?」

  門外守夜的宦官說:「小的奉勸太嬪娘娘,您還是早些休息吧!明兒您有的是話說。」

  「你們大膽,誰給你們膽子把我關在這個破地方?」康太嬪拍打著門,惱怒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別說您現在是太嬪了,便是從前先帝在位,進了西廠,一切也另當別論。」宦官無動於衷。

  隔壁的成太嬪聽著動靜,看著自己過著紗布的手臂,滿臉的怪異。

  「掌司方才去哪兒了?督公今兒晚上也沒有過來。」守夜的宦官看著孟春討好地笑了笑。

  「督公交代的事情,別亂打聽!」孟春拍了一下他的頭,揚了揚下巴,指指兩間屋子,「現在什麼情況?」

  聽到周津延的名字,那宦官果然不敢多問了,認真地答道:「一個安靜的待著,偶爾低估兩聲,另一個還在大聲嚷嚷著裡頭冷,條件簡陋,這會兒剛停歇!不過今夜的確是冷,您瞧要不要給她們那條被子。」

  「你看著辦吧!別讓她們凍死了就好。」孟春不在乎地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

  孟春回到自己屋子,沒過多久,周津延私宅熹園的管事就來了靈境胡同,找到孟春。

  「這是衛國公府送來的,是顧將軍從西北帶回來的特產,提前送到了京城,按老規矩都給你了。」管事說道。

  孟春點頭,接下禮單,讓人跟他一起去卸東西。

  看著一箱箱的東西,孟春搖搖頭,顧大將軍人還未進京,禮倒是先到了。

  顧崢為人正經端方,禮數一向周全,很少有人把他和聲名狼藉的周津延聯繫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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