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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發覺安太嬪自進屋後便坐立難安,沒話找話,從幼安的容顏氣質夸到屋內的擺設。

  幼安茫然地看了看屋子,有些疑惑,這屋子勉強說句規整,哪裡有她夸的清雅脫俗,明顯是為著旁的事情過來的,她附和了一聲,就直接問道:「你是不是有事兒找我?」

  安太嬪聽她直白的話,有些尷尬,靜默了好長時間,等得幼安快不耐煩才小聲問:「妾身方才好像看到了西廠的周督公?」

  說到周督公三個字的時候,她的聲音明顯低了許多,不知是害怕還是什麼。

  幼安這才知道,原來剛才宮裡也不是沒有人的,不過她也沒有什麼好隱瞞,點點頭,指指自己的右腳:「喏!從慈寧宮回來不小心摔倒了,正好被督公瞧見了,他就送我回來啦!」

  安太嬪一愣,臉上露出不相信的神色,念叨了一句:「是嗎?」

  她想起周津延,打了個寒顫,她不相信那人有這樣的好心。

  「我騙你作甚?」幼安覺得奇怪。

  「他怎麼會送你?」安太嬪皺眉看著她。

  幼安不喜歡她質問的口氣:「或許因為好心?我也不知道,你想知道,那你自己去問他唄!」

  「我要歇息了,珠珠送客。」幼安本就心情不好,這會兒更糟糕了。

  安太嬪訕訕地笑了笑,知道問不出什麼,也不糾纏了。

  *****

  那邊徐聞離開咸安宮後,直接出了宮,但是出宮後並沒有回東江米巷而是獨自去了靈境胡同。

  靈境胡同有座靈濟宮,而靈濟宮前頭正是天下無人不知的西緝事廠,一個超度亡魂,淨化心靈,一個卻專做這世上最見不得人的血腥勾當。

  因西廠惡名遠揚,這條巷子格外冷清,位於皇宮腳下卻是陰森駭人,只時不時有檔頭番子低頭快步穿過胡同。

  但若是進過西廠便會發現裡面並沒有傳言所說的屍體遍野,頭顱高掛的景象,反倒是一派清幽雅致。

  徐聞熟練地走進西廠後院,步入暖亭,四方暖亭內除了石桌石凳還置了一張躺椅,躺椅上鋪著毛色潤亮十分貴重的白狐皮,周津延閒適地半躺在上頭,閉目養神,手邊是茶几,沁人心脾的茶香和亭外的紅梅相撞,瀰漫整個暖亭。

  徐聞不用他開口,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尋了位置落座,吹開茶沫,抿了一口茶,道:「周公公,倒會享受。」

  周津延手指點向自己空了的茶盅。

  徐聞罵了他一句,給他添滿,擱在茶壺,說道:「昨夜陛下招幸了一個婕妤。」

  周津延笑了一聲,是譏諷也是不屑,是睜開鳳目,眼裡沒有一絲笑意:「照舊。」

  「三個月的孝期沒到,這回不用你動手,若是折騰出什麼事情,朝中哪個老臣會放過他。」徐聞聲音平穩。

  一雙桃花眼蔓延著壞水兒,哪裡半點溫和斯文。

  「憑那些老東西?」周津延挑眉,十分張狂。

  徐聞嗤笑,捏了一塊碟子裡的點心入口,甜到發膩,皺眉,艱難地咽下,嘟囔:「我就不明白,弄這麼甜做什麼?反正你又不愛吃,下回讓廚房做淡些。」

  周津延閉眼,不理會他胡言亂語。

  徐聞顯然已經習慣他的態度,剝了一隻柑橘解膩,望著外面飛舞的雪花,道:「顧錚快回來了吧?」

  「嗯。」周津延應聲。

  白雪茫茫,朔風凜冽,路上幾乎不見人影,年關將近人們都在家中圍爐閒話,籌備新年,受了傷的幼安無事可做,更是在夜幕降臨前就鑽進被窩裡呼呼大睡了。

  幼安睡到昏天黑地,結果第二日剛醒就聽到了不好的消息。

  珠珠為難地看著她,支支吾吾地說:「外面都在傳,您得罪了督公,被他打斷了腿。」

  第7章

  幼安軟發亂糟糟地蓬在腦袋上,十分潦草,但配上她的那張充滿驚愕卻明艷嫵媚的小臉,又莫名多了分精緻。

  她一雙美目迷茫地看著珠珠,小爪子抓一抓頭髮,沒聽懂似得:「啊?」

  其實謠言從昨兒下午就開始流傳了,昨日在場的眾人都把目光放到了摔倒的幼安身上,不曾注意有個小宮女從那邊路過,那小宮女瞧見周津延的肩輿,嚇得不敢靠近,只匆匆瞥了一眼就跑開了,誰知就這麼巧,那一眼恰好就看到幼安狼狽地倒在地上。

  小宮女嘴巴不嚴實,轉頭就告訴了別人。

  闔宮上下無人不知上任司禮監大太監殉了先帝,掌印之位就此空缺。

  新帝登基後,自然由西廠提督兼司禮監秉筆太監的周津延暫統司禮監事務,沾了周津延手的東西就從來無人再能奪走,說不準過兩日皇帝的擢升的旨意就下來了。

  而司禮監有小內閣之稱,除了擁有涉政之權,還掌管皇宮內禮儀刑罰等一切事務。

  幼安身為宮妃自然在他的糾察之下,如此一來,小宮女的話十分可信了。

  更何況幼安的確是受了傷,她腳崴了,沒法給太后請安,便派珠珠前去慈寧宮替她告假。

  不知情的人自然會猜測何故這般巧合?剛傳出她得罪了周津延,她就病了。

  一來二去,流言就這樣傳開了,眾人煞有其事地說的真切,仿佛那個時候,她們都在場親眼瞧見一般。

  「……說您被丟回來的時候,雙腿血肉模糊。」珠珠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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