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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早康太嬪與她的宮女說閒話,嘀咕了幾句成太嬪不愛乾淨,碰巧被成太嬪聽到了,成太嬪愛面子,自然不會輕易揭過,然後兩人就吵起來了。」珠珠一邊將床幔掛起來,一邊說道。

  吵嚷聲愈響,幼安覺得自己腦袋都要大了:「她們怎麼天天都吵架啊!」

  先帝身邊的老人除了皇后和兩個貴妃,其餘的都已經去世了,剩下的俱是近幾年新冊封的且都沒有生養,人數眾多,勉強才塞進了慈寧宮,咸安宮和壽賢宮這三座宮殿。

  先帝偏愛美人,后妃的位分和相貌掛鉤,幼安憑著這張臉得了個妃位,也因此能獨住咸安宮的東配殿。

  正殿住的是淑貴太妃,西配殿則是在爭吵的康嬪和成嬪的,後面的閣樓空間大,也住了兩個人,分別是賢太妃和與幼安一同進宮的安太嬪。

  淑貴太妃一心向佛,不問俗務,咸安宮一直都亂糟糟的,幼安私以為哪怕她們打起來,貴太妃都不會管。

  幼安裹著被子任由珠珠服侍她洗漱完,才下床,站在地上,倒吸一口涼氣,打了個寒顫,好冷啊!

  她趕忙小跑到衣架前,拽下厚襖,給自己披上,小手捏著長襖的毛領子,呆呆地望著炭盆里可憐的點點星火,仿佛凍傻了。

  在這兒住了快一個月了,她還沒有習慣,她總忍不住想家,想哥哥姐姐,想那個永遠都暖和溫馨的,屬於她自己的屋子。

  她環顧四周,她撇撇嘴巴,這屋子裡的每一樣東西她都不喜歡。

  可是她知道,她現在沒有挑三揀四的權利。

  幼安吸吸鼻子,眼裡摻雜著委屈,漸漸的有了淚意。

  「太妃您先抱著,還暖和著呢!」珠珠整理完床鋪,發現夜裡給幼安暖腳的湯婆子還是溫熱的,欣喜地抱給幼安,「不過有些重,您多使些力。」

  幼安被珠珠推到椅子上坐著,抱著又重又大的湯婆子,嘴角翹了翹,其實屋子裡還是有一樣值得她喜歡的,那就是可愛的珠珠!

  幼安嘴角忍不住翹了翹,小手搭在裹著包布的湯婆子上,忽然手腕一僵,她低頭瞧瞧湯婆子再瞧瞧珠珠。

  !!

  「珠珠,這是我暖腳的!」幼安委屈巴巴地說道。

  珠珠撓撓頭,理直氣壯地說:「太妃難道還嫌棄自己的腳不成?」

  幼安瞪她:「嫌棄!」

  珠珠像是哄小孩兒一樣,無奈地搖搖頭:「好吧,好吧!」她過去把湯婆子拿走,放到柜子上,回頭看幼安,眼裡寫著這樣總行了吧!

  幼安從椅子上跳起來,氣鼓鼓地飛跑到放銅盆的架子前,用力搓洗自己的手。

  她像個幼稚的小姑娘,珠珠笑出聲,不禁想起第一次見到幼安的情形。

  那夜皓月皎白,幼安身著繡滿繁花的華衣,頭戴花冠金釵,珠珠發誓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漂亮的女子,乘著月色而來,美的動人心魄,像是誤入凡間的妖精,在宮女的攙扶下慢慢走進乾清宮。

  珠珠走在她前面,為她提著宮燈,心裡激動,她想那時在場的所有宮人都和她一樣以為自己將要見證一代寵妃的誕生,而道路前方等著幼安的將是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結果下一刻就聽見一聲尖叫,接著安嬪顛顛撞撞從寢宮裡跑出來,一臉驚恐,仿佛屋內有隻惡鬼。

  一陣敲門聲響起,珠珠回神,拿了條乾淨的巾子擱在幼安手邊,往門口走,這個時辰是膳房來送早膳了。

  「姐姐拿好。」那送膳的小內監福喜嘴甜。

  珠珠拿著餐盤來接餐,和他閒聊了幾句。

  珠珠瞥見食盒深處出還有幾碟沒見過的早點,留了個心眼,隨口問:「那裡頭是什麼?不是我們主子的嗎?」

  福喜和珠珠未進宮前是同鄉,關係不錯,便和她多說了幾句:「那都是康太嬪的。」

  康太嬪位分比幼安低一等,東西卻多了幾樣,珠珠覺得不對勁,以為他們膳房剋扣她們份例,眼瞧著就要發火。

  福喜知道她誤會了,拉住她低聲說:「姐姐彆氣,康太嬪的份例自然是比不得容太妃,只是她和印綬監的掌司是老熟人,特意囑咐過膳房,這才……」

  宮中人情往來,珠珠也是懂的,但她還是有些生氣。

  福喜左右看了看,此刻康太嬪和成太嬪已經鬧完,各自回屋了,見院中無人,福喜湊到她耳邊嘀咕了幾句。

  珠珠一愣,隨後漲紅了臉:「康太嬪可是正經主子!先帝的嬪妃。」

  福喜搖頭:「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沒人管嗎?」珠珠都聽傻了。

  「姐姐說笑了,這誰能管得住?不過心知肚明罷了,你當上頭那位不知道?」福喜也不瞞她。

  福喜提好食盒,準備去給康太嬪送早膳,看珠珠還傻站著,又好心說了一句:「姐姐也別怪我多話,弟弟我瞧著滿宮的娘娘沒一個比得上咱們容太妃的,若她願意,別說一個掌司了,便是那人也使得。」

  他說著,還猖狂地用手指了指西邊。

  珠珠見他越發口無遮攔起來,立刻怒道:「快滾!仔細被那人聽到,剁了你的舌頭。」

  福喜也驚覺自己說道了不該說的人,臉色頓變,他們都知道這皇宮裡最不能得罪的不是龍椅上的那位,而是西廠閻羅王。

  連忙找補道:「求姐姐忘了我方才的話吧。」

  眼瞧著他都快被嚇哭了,珠珠心煩地擺擺手:「快走,快走,別停這裡礙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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