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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崬庭突然問:「你是怎麼知道香囊有問題的?」
傅星河圓滑道:「本宮的嗅覺一向靈敏,能聞出一些奇怪的藥味。」
孟崬庭:「能聞出味道不奇怪,知道它的效用可不簡單。」
傅星河見他不好糊弄,只能道:「以前聞過一樣的味道。」
說完她感覺孟崬庭的視線像利劍一樣射過來,目如寒潭,看得她仿佛渾身浸在冰水裡。
「聞過?」孟崬庭眯著眼,「貴妃用過?」
床事之後,用來避孕的藥品,傅星河聞過?
幾乎是一瞬間,孟崬庭聯想到的是青樓里王逍的說辭,以及選妃大典上,傅星河態度決絕地拒絕驗身。
醋海翻波,孟崬庭被一種全新的情緒劈頭蓋臉地砸住,只剩下一個想法。
貴妃不是喜歡他麼?難道可以一次性喜歡很多人?
還是哪個王八蛋強迫了傅星河?
暴君心裡已經浮現了七七四十九種酷刑,挖墳拋屍,株連九族……
傅星河從暴君臉上解讀出了一個令人絕望的真相。
——她想跟王嬋寂或者駱世兮一樣,跟別的男人跑,不可能。
暴君對自己選的人,和她選的人,道德要求不一樣,這就很雙標。
傅星河細究了一下這個問題,根本原因是暴君狂妄自大,看不上她選的人,側面說明不信任她辦事。
好吧,她選的八個妃子,現在出問題的就有五個,以這概率,她確實不適合當HR。
見孟崬庭有胡亂猜測的傾向,傅星河解釋道:「是我進宮之前,我娘給我的。」
大實話。
本宮真是老實人。
孟崬庭收起陳列的酷刑,難得迷惑,「為何?」
傅星河道:「當初娘親怕我懷上子嗣,身為貴妃,娘家卻大廈將傾。怕臣妾樹大招風,保不住孩子,還連累性命。」
孟崬庭不懂後宅彎彎繞繞的擔憂,如果傅星河懷孕了,他自然會護著,用得著私下裡避孕,然後誣陷他不行?
「荒唐!」
傅星河附和:「可不是荒唐,當時臣妾就拒絕了,陛下只是讓臣妾當前朝後宮的攔路石,其他的都是無稽之談,不是真的夫妻,怎麼可能懷孕。」
說著說著有點心酸,親娘啊,怎麼就真懷孕了。
孟崬庭聽完:「……」
傅星河是不是理解錯了「荒唐」?可是,孟崬庭又仔細想了一圈,傅星河說的才是對的,他剛才是說什麼東西荒唐來著?
記不清了。
孟崬庭:「你沒把那東西帶進宮吧?」
「沒有!」傅星河馬上道,免得這案子查著查著,自己變成了嫌疑人。
孟崬庭放心了,雖然他也不知道放心個啥,帶不帶的,傅星河又沒機會用。
傅星河迅速轉移話題:「臣妾沒有打草驚蛇,想先在宮裡轉轉,看看能否揪出源頭。」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
孟崬庭道:「既然香囊有問題,就把雷娟遠和朱群靈分開審問,找出誰動了手腳。」
傅星河:「要是宮裡有其他眼線,幕後之人提前銷毀證據呢?」
孟崬庭冷笑:「寧可錯殺——」
傅星河腦殼一疼,那豈不是後宮一波玩完,好不容易就剩四個后妃,三個有嫌疑。
選妃選了個寂寞,太后不得找她,傅寒也得找她。
「走漏風聲,要是犯人來個咬舌自盡什麼的,背後之人還怎麼抓,這可是陛下的江山!」
孟崬庭莞爾:「貴妃還挺關心朕的江山。」
「不然呢?」傅星河反問,等等……這麼嚴肅的事情,孟崬庭在拿來逗她?
孟崬庭喜歡傅星河一副為他出謀劃策的樣子,非常順眼,他有一種奇妙的心情,好像有些家國大事,傅星河操心了,他就不用去費神。
閒暇一詞與他沾不上邊,但此刻,他遊手好閒,湊近她耳邊,含著笑意道:「是不是想給朕生個孩子繼承?」
傅星河嚇得後退兩步,心虛得一批,差點把頭搖斷:「絕對沒有。」
孟崬庭被潑了一盆冷水,硬邦邦道:「最好是。」
傅星河接收到暴君的「敲打」,深吸了口氣,儘量把心思放在解決問題上,「陛下要不和我走一趟落霞宮?」
孟崬庭:「哪裡?」
傅星河認命地解釋:「燕翩翩和高霓住的地方。」
孟崬庭恍然:「走吧。」
落霞宮。
傅星河抄著手,笑意盈盈地走進去:「不用行禮,本宮就是來看看,快過冬了,大家缺什麼沒有。正好陛下也閒著,有需要直接提,陛下金口玉言,可比本妃好使。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燕翩翩和高霓抬頭看了一眼陛下,覺得和貴妃口中的陛下不是一個人,一股秋風掃落葉的不耐,哪裡像來送溫暖的。
傅星河等了等,發現所有人都很矜持,「不好意思開口?那本宮自己看看。」
傅星河一路走一路看,時不時提出一些要求,比如「地毯舊了換條新的」,「杜鵑不開花了,換盆臘梅」……
她微微蹙眉:「你們真不主動提?」難得暴君來一次,不讓他出點血怎麼行。
高霓弱弱道:「回娘娘,都挺好。」
後宮有貴妃管理,各處不敢剋扣,才人宮女都對貴妃又愛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