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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小了說,貴妃戲耍守衛宮門的禁軍,往大了想,貴妃以後是不是還敢戲耍守國門的將士!
傅星河聽了都頭痛。
當時她急著驗證明楓是不是宮裡出身,事情辦得不妥,再風言風語下去,她有沒有事不一定,伍奇一定會被連累。
為今之計,只有她主動向暴君請罪,此事能不經過太后之手就儘量避免。
起碼……暴君對付女人的手段比較低級,只會關禁閉。
不是傅星河看不起暴君,實在她近來總結的規律。
不等她吩咐伍奇送她的自省書,溫華殿來了個老朋友,李霄靜。
李霄靜在後宮如魚得水,她是太后的傳話筒,得太后信任者得後宮。
「太后聽到一些傳聞,說貴妃娘娘仗著陛下寵愛,不體諒將士,有心者藉此發揮,說成陛下不體恤三軍。大熙邊關數十萬將士,陛下日日憂心惦記,豈能讓此傳聞喧囂塵上?」
李霄靜道:「我知道娘娘委屈,但是此事已經傳到朝臣耳朵里,為防止謠言擴大,太后讓娘娘做出表率,制止謠言。」
傅星河:「太后想讓我怎麼做?」
李霄靜道:「宮裡恰逢中秋和太后壽宴兩大盛宴,宮裡洗衣服的人不夠,請娘娘洗三天禁軍盔甲,以明聖德,以儆效尤。」
傅星河嘖嘖,來了來了,一個成功的貴妃離不開浣衣局。
中秋節皇帝的女人給禁軍洗衣服,這是哪個天才給太后提的建議?
聽起來很扯,但是傅寒的學生季清構剛剛被皇帝流放淒涼之地,太傅的女兒受牽連,受什麼懲罰都不意外。
所有人都認為,這是傅家該得的,傅家遲早會被踩進泥里。
伍奇跪在地上:「是伍奇做錯了,我去向陛下請罪。」
傅星河擺擺手:「別去了,本宮洗就是。」
太后說得有理有據,伍奇出頭頂多再受一次罰,暴君雖有權利在後宮一言堂,但是流言飛到了朝上,他就不得不考慮更多了。
她終究是逃不過的。
傅星河咬唇,她得罪了誰,誰會把流言往朝廷上引?
翌日,浣衣局。
傅星河面對成堆的盔甲有點傻眼,這一件提起來幾斤重,是個大體力活啊。
井水冰涼,手搓了兩下便見紅。
傅星河看著手掌有些出神,她穿到太傅之女身上,幸也不幸。
不幸的是,原主剛剛做過孽,幸運的是,原主不是農家女,不用在寒冷的秋天冷水洗衣。
古代大多數人都過得這樣苦,或許能安靜洗衣服換一日三餐都是一件喜事。
想到這,傅星河便也不矯情了,就當是日行一善,幫浣衣局的小姑娘分擔工作。從現代的身份算,她和這些小宮女是一個階級,太后和暴君才是遙不可及的身份。
李霄靜吸取教訓,沒有給夏眠通風報信的機會。當然,她沒有這個封鎖消息本事,主要是因為孟崬庭昨夜去了軍營。
一大早的,李霄靜便來監督溫華殿三個人一起去浣衣局。
夏眠和伍奇正在燒水,反正也沒規定不能用熱水洗。
她抬出一桶熱水,發現貴妃已經任勞任怨吭哧吭哧地洗起了衣服,頓時心疼道:「娘娘,放著奴婢來!」
傅星河:「你歇著。」
傅星河邊搓邊想,她娘已經派二哥去江州置辦產業,說明離太傅辭官的日子也不遠了。
顯而易見,傅寒辭官,她的處境會更難。
這個系統到底有個屁用,能不能幫她逃離皇宮?
她得想辦法刷一下分,看看積分到了某個數目到底有什麼用。
刷分不難,按照她目前掌握的方法,只要到暴君面前,泄露一點線索,然後圓過去,就可以得到五分。
傅星河動作一停,這個方法未免有些太拼,圓不回去直接就死了。
……
孟崬庭是半夜回宮的,更深露重,沒人敢用瑣事勞煩他。
早上,福全替陛下更衣,順口提到:「昨天貴妃回宮時在宮門口停了一下,伍奇叫了幾名禁軍給她表演輕功。」
孟崬庭:「哦。」
福全就知道陛下會是這個反應,接著道:「據說貴妃現在在浣衣局洗盔甲,挺樂呵的。」太后是皇帝親娘,福全不能直接說她的懲罰好不好,就只能當閒趣提一提。
孟崬庭剛醒來,下意識道:「給她加點龍袍。」
福全:「……」
孟崬庭頓了下,才想起宮裡有太后,不似從前,只要他沒吩咐的事,傅星河做了,就是她自己心血來潮。
福全覺得自己好心辦壞事了,「加幾件?」
孟崬庭清醒了:「你剛才說貴妃在洗誰的衣服?」
福全:「禁軍的。」
孟崬庭皺眉,他們沒媳婦嗎?
福全笑呵呵道:「禁軍一個個小伙子生龍活虎的,媳婦還真沒娶。」
孟崬庭眉頭皺得更緊了。
「禁軍待遇很差嗎,媳婦都娶不上?用得著貴妃給他們洗?還是在諷刺朕苛待他們?」孟崬庭道,「回頭問問他們,想成家的趕緊成家,差錢的跟他們頭領拿。」
福全問:「那貴妃?「
孟崬庭:「朕另外懲戒,太后就不要插手了。」
福全笑了,他們陛下真有一手的,太后用「苛待禁軍」讓貴妃洗衣服,陛下用「苛待禁軍」不讓貴妃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