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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話沒說完,人已經被他帶著一躬身進了帳中。

  蔣岑才不管她鬧不鬧,徑直將她抱到了簡單鋪就的石榻上。秦青驚得不行,這人當真是什麼都敢幹的,連連往後退去:「蔣岑你冷靜點!現在還在軍營!馬上他們就要帶俘虜回來了!」

  「嗯,我知道,所以我打過招呼了,叫他們沒事別進來吵我。」

  「怎麼沒事了?現在是事情最多的時候!」

  話沒說完,蔣岑已經伸手過來將她一把抓住,不由分說帶著她倒了下去。

  「蔣……」

  「青兒。」蔣岑將下巴抵在她頭上,「我太累了,讓我睡一會。」

  似是被人按了暫停,秦青頓住了手。

  蔣岑默默勾起唇角,拍了拍她的腦袋。

  秦青沒再動,他也果真沒有碰她,只是這般抱著,不久身後便聽得沉緩的呼吸。

  他是真的,累極了。

  怎麼能不累呢,幾日未曾合眼,又方打過一仗,此役雖是勝了,卻也不容易,加之一路奔回,抱著她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被他忍著捏了拳。

  蔣岑只覺得懷中人先是小心翼翼地窩在他懷中,一絲動靜也無,再接著便就慢慢挪了一下位置,稍停,又挪了一下。

  終於,他能感到她微微的鼻息,接著,身上被她伸手拽過的大氅蓋上,應是怕蓋不嚴實,復又替他掖了掖。

  秦青擰著眉,想著這般睡下去,醒來該是要病的,總要脫了鎧甲才行。

  這種北疆的天氣最是駭人,等到起身的時候冷熱交替,剛巧是大戰方過,人的精神鬆懈,著寒是常有的。

  他一身的血氣,此番稍暖,秦青嘆了口氣去,悄悄將他搭著自己的手指挪開。

  左右終是找見了一塊帕子,沾了雪水替他拭了臉面。

  擦著擦著,便就被人逮住了。

  蔣岑微睜了眼,不知道是睡是醒:「青兒。」

  「嗯。」

  「夫人,嘿嘿。」

  「……」

  之後,重又睡去,不知為何,秦青竟覺鼻頭有些酸,輕聲與他道:「睡吧。」

  罷了,便就用另一隻手替他解了鎧甲,哄著他扒了下去,這才重新蓋好了大氅。

  做好這些的時候,外頭嘈雜聲起,秦青低頭去瞧,那榻上人睡得極沉,似是天掉下來都不會醒來。

  打了帳簾出去,正碰上回營兵將,傷兵營外排了好些人,裡頭自有她從秦家醫館帶來的人看顧。倒是外頭坐著的人,瞧著滿身的血污,卻是哼都不哼,光是牛皮吹得狠。

  「那金胡嘎子算什麼,老子這刀,瞧瞧,瞧瞧這才叫刀!他們那算什麼?鋤草還差不多!」

  秦青走過去的時候,幾行人皆是站起來,紛紛喚她少帥夫人。

  「老黃,方才我見帶回來的俘虜,有些不像是金胡人,怎麼回事?」秦青蹲下來便就替他們上藥,隨口問道。

  「嗐!」吹牛的就是老黃,聽得秦青問話,伸著胳膊給她包紮,「少帥夫人不知,那就是大興人,塢巢山出來的。那些個人,本身就是犯了事的,上不得場面,這還替金胡賣起命來,嘖!孬種!」

  「我記得塢巢山出來跟著太子殿下一起逃往金胡的不少,怎麼如今就剩下這些?」

  「夫人有所不知。」有人接了話去,「這還是我們給抓回來的!前時不知道逃了多少個,真跟著進金胡的也沒多少啦!而且這金胡王似乎是不信他們,這明里暗裡殺了不少。」

  秦青起身替另一個把脈,復問道:「那太子……」

  「抓了!」老黃一拍大腿,「這賣國賊,好在是少帥籌謀,這一里一外,端是擒了個正著!」

  「大興有這般太子,不幸啊!若非是沒有少帥捨命相抗,這……」

  「諸位。」秦青抬起頭來,「諸位與少帥是生死以交之人,少帥待諸位可還好?」

  「那自然沒得說的!」

  「少帥自己個兒不吃不喝都給俺們留著糧,俺們記得!」

  「少帥剛領軍的時候,那身上還負著傷呢!風裡雨里泡著,便是現下睡的都是石頭台子,少帥是好少帥!」

  「是啊!」

  秦青點頭:「諸位若是惦著少帥這份同甘共苦的心,待回了京,便就莫要再提這邊關之勇了。」

  眾人默了一刻,全然沒有想明白,只幾個年歲大些的,似乎是有些懂,便就不再開口。

  有小將士回道:「少帥立了大功,陛下定會加官重賞,為何不提呢?」

  「因為,你們少帥我,只想抱著媳婦熱炕頭!」

  眾人驚詫回頭,正見蔣岑從後邊行來,看向秦青的時候,臉上便就帶了笑。

  這才多久一會,他就醒了?

  秦青眼見著他過來,因為卸了甲,他只披了大氅出來,頭髮還散著,跨步而來。

  眾人紛紛要讓開座去,被蔣岑制止了,只蹲在秦青身邊,瞧著她替人包紮,板著臉與他們道:「本帥這次回去是要補辦大婚的,你們都閉了嘴,別叫陛下給本帥又送到西關去,洞房都不成!」

  「哎呀少帥說得是啊!少帥這洞房……」

  「哎呀呀……」

  秦青刷得一下站起來:「我去裡邊看看。」

  「哎!少夫人,我我我……」

  「你什麼?本帥替你包吧,」蔣岑伸了手來,「哪裡疼?這?還是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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