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九月聯考（上）
第二天中午，夏末特意去買了一塊德芙巧克力，準備和昨晚寫的那封信一起送給徐青。她相信徐青看到這兩樣禮物，心情一定會好一點兒。
夏末滿心歡喜地跑到四樓十班門口找徐青，剛好十班一個同學開了門要出來，她便讓那個同學幫忙叫一下徐青。
很快，徐青從教室里走了出來。見到夏末，她臉上立馬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你今天怎麼想起來看我啦？」
奇怪，徐青看上去和平時一樣啊！難道她把分手的難過都藏在了她的笑容後面？她這是在強顏歡笑？那這笑容還真有欺騙性。
夏末忽然更心疼徐青了。她把拿著禮物的手背在後面，笑著答道：「我想你了，就來看看你唄！」
她剛要把手裡的信和巧克力拿出來，十班的門開了，徐青的小妾從裡面走了出來，她沒跟夏末打招呼，直接走到徐青身邊，把手挎在徐青的胳膊上，親密地靠著徐青，然後像宣示主權一樣對夏末露出一個勝利者的微笑。
徐青有點尷尬，但還是很溫柔地對她的小妾說：「別鬧！」
夏末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樣一幅甜蜜的畫面。
CC不是說她們已經分手了嗎？看這個情形，應該是言歸於好了吧。
天啊！她倆是在玩過家家嗎？這和好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事已至此，夏末寫給徐青的那封信自然派不上用場了。
幸好她還沒有來得及把信給徐青，否則這場面就太尷尬了。她用另一隻手從背後拿出那塊巧克力，遞給徐青，然後趁她們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把那封信揣進了褲兜里。
真慶幸，她習慣性地把那封信疊成了一個葉子的形狀，十分小巧，剛好可以放進她的褲兜里。
徐青高興地接過夏末手裡的巧克力，對她說了聲「謝謝」。
一旁的小妾卻很鄙視地看了一眼那塊巧克力，好像這塊巧克力得罪過她一樣。
夏末沒有理會小妾，她叮囑了徐青幾句就下樓去了。至於那塊巧克力最終進了誰的肚子裡，或是被誰扔進了垃圾桶，就不是她能決定的事情了。
回到三班，她把寫給徐青的信拿了出來，開始思考該如何處置這封信。扔了有點可惜，但留著估計也沒什麼用，難道等下次徐青和她小妾分手的時候再送給她嗎？
夏末思慮良久，最後把這封信裝進了書包，拿回了家，放在了抽屜里。
過了一個周末，九月聯考如期而至。
夏末在第二考場候場的時候，看到第一考場門口站著很多她熟悉的同學。
他們依然還留在那裡，可她卻已經不屬於那裡。
隆哥上完廁所回第一考場，路上碰到夏末，他知道夏末這次在第二考場考試，就跟夏末開玩笑說：「丟人啊！」
聽到這句話，夏末沒有生氣，沒有反駁。因為她這次的排名確實很丟人，隆哥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11點半，語文考試結束。
因為珠珠去她住在附近的表哥家吃飯了，小漁回家吃飯了，卓芷宇家沒人給她做飯，所以夏末和卓芷宇一起去食堂吃飯。
夏末的媽媽特意為夏末帶了一盒切好的滷牛肉，可卓芷宇食素不吃肉，夏末一個人也吃不完這麼多牛肉，這可怎麼辦呢？
群眾的力量是無窮的，夏末環顧四周，決定給熟悉的同學送牛肉。
這個時間食堂里的人並不多。高一和高二還沒有放學，很多高三的學生都選擇去校外的餐館吃飯，因為午休時間非常充裕。
夏末終於找到了一個熟悉的同學，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站了起來。
她手裡端著裝牛肉的盒子走到了隔壁的隔壁桌。
坐在那桌的歐陽辰正在和小五吃飯，夏末的突然到訪讓歐陽辰迅速抬起了頭。
「我今天牛肉帶多了，你夾幾塊吧。」夏末低頭迎著歐陽辰的目光，終於說出剛才自己斟酌許久的話。
歐陽辰沒想到夏末會過來送牛肉，一時沒有反應。他對面的小五看到盒裡的滷牛肉兩眼直發光。
小五趕緊提醒歐陽辰：「人家特意來給你送牛肉，你快夾幾塊啊！不要辜負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歐陽辰笑了，用筷子夾了一塊牛肉。
夏末見歐陽辰只夾了一塊，急忙說：「你多夾幾塊啊，我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多的。」
小五在一旁幫腔：「就是就是，下午還要考試呢，一定要多吃一點，多吃一點！」
歐陽辰又夾了兩塊牛肉，然後對夏末說：「足夠了，剩下的你留著自己吃吧。」
夏末又把盒子遞到小五面前，對他說：「見者有份，你也夾幾塊吧。」
小五本來想等夏末走了以後搶歐陽辰盤裡的牛肉，現在夏末主動請他吃牛肉，他自然不會客氣，但他也只夾了一塊。
他本來還想再夾一塊，歐陽辰卻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識時務者為俊傑，為了他的這條腿，他立馬收回了筷子，對夏末客氣地說：「夠了，夠了，謝謝你啦，夏末。」
夏末笑著跟他倆說了聲「不用客氣」就回去繼續吃飯了。
等夏末走遠了，小五趁歐陽辰不注意，從他的餐盤裡夾走一塊牛肉，然後迅速放進了自己的嘴裡。他邊嚼邊說道：「你不讓我吃夏末的牛肉，我就吃你的牛肉。」
歐陽辰皺了皺眉，看著小五的滑稽模樣，一臉鄙夷地說道：「瞧你那點出息！我還不是為你好，你好不容易瘦下來了，要是又胖回去，那之前遭的罪不就白遭啦？」
「得了吧！你少在那假惺惺了！吃牛肉不會胖的，而且我現在每天消耗那麼大，不補補怎麼行！你看看夏末多大方，她都沒有不捨得，你卻先著急了。歐陽辰，你就是皇帝身邊的太監！」
歐陽辰看著小五，嚴肅地說道：「小五同學，不就是一塊牛肉嗎？你至於上升到人身攻擊嗎？再說，我吃兩塊，你也吃兩塊，這不是很公平嗎？」
「少來這套，第二塊牛肉是我自己搶來的！哪有什麼公平？」小五向歐陽辰提出了強烈的抗議。哼，你個歐陽辰，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哪來的第二塊牛肉？
「那我一會兒請你喝可樂？」
「不要！喝可樂容易胖。」
「吃夢龍也容易胖啊，你上次還不是吃了！」
小五無言以對，只得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就是因為上次吃了可愛多，所以現在更不能喝可樂啊！算了，減肥的事情，跟你說你也不懂！」說完，小五低下頭繼續吃飯。
歐陽辰不再追問，他夾起餐盤裡的牛肉細嚼慢咽地吃了起來。嗯，味道真不錯！
下午的物理考試，夏末有不少題目都心裡沒底，但她沒有情緒低落。
她相信，只要她肯努力，她的物理成績一定可以上去，而這次考試只是一個開始。
晚上夏末和小樂一起回家，曉雪和小景晚自習時請假回家了。九中的老師管的不嚴，同學們可以隨便請假。
小樂告訴夏末，他班上有個男同學，每次想上大號就跟老師請假回家。
夏末對這位同學的行為表示極其不理解，她聽說過認床認枕頭的，還從來沒聽說過認馬桶的！就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也沒必要次次都這樣啊！畢竟，這種操作具有很大的危險性。
於是，她問小樂：「他就不怕路上憋不住嗎？」
小樂答道：「放心，這位同學已經練就了一身的本領，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夏末只能感慨：這真是世界之大，什麼人都有。
小樂走在前面，他選了一輛中巴車，上了車，夏末緊隨其後也跟著上了車。
下一秒，她就在車裡看到了方政，還有歐陽辰。
小樂是個自來熟的人，又和方政、歐陽辰多年不見，他馬上拉上方政和歐陽辰自動進入聊天模式。男生之間的聊天有一個永恆的話題，那就是電腦遊戲。
夏末默默坐在一旁，聽周圍三個男生熱火朝天地聊著她聽不懂的內容。
過了一會兒，歐陽辰提議說：「我們來講笑話吧。」
小樂馬上附議：「好啊好啊，我最擅長講笑話啦。」
方政也點頭同意。
夏末深知自己不是一個講笑話的好手，但為了不掃大家的興，她也點頭表示同意。
小樂自告奮勇第一個講笑話。
「一天晚上，一名刺客潛入包拯的房裡，想刺殺他。刺客掀起被子，卻發現床上無人，就以為他的陰謀被發現了，他很驚訝，就趕緊跑了。過了一會兒，房間中傳出包大人的自言自語：幸虧我習慣裸睡。」
話音剛落，其餘三人都「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夏末一直都很喜歡聽小樂講笑話。小樂的笑話更像一場喜劇表演，好笑的故事內容再配上他的語氣和表情，讓人覺得特別搞笑。
第二個是方政，他一本正經地開始講起了笑話。
「世界劍術表演大會上，排名第三的劍手首先出場。工作人員放出一隻蒼蠅，劍手快速一揮，把蒼蠅劈成了兩半，全場掌聲雷動。接著，排名第二的劍手把蒼蠅劈成了四份。這時全場鴉雀無聲，人們都在等待全世界最偉大的劍手表演。只見他一劍向蒼蠅劈下，但是那隻蒼蠅還活著。觀眾都覺得很奇怪，最偉大的劍手竟然完全沒有劈中目標！這時候，排名第一的劍手淡定地跟觀眾們解釋說：你們看仔細一些，這隻蒼蠅還活著，但它永遠當不了父親了。」
方政講完，小樂和歐陽辰都笑了，夏末卻有點不明所以。
這時候，她身邊的小樂就給她解惑道：「劍手把蒼蠅的那個給切了。」
夏末立刻明白小樂說的「那個」是哪個了。
毫無意外，她也被方政的笑話逗笑了，就是臉有點不自然的微微紅了。
下一個是歐陽辰，他笑著講道：
「一隻螞蟻和樹上的烏鴉吵架。螞蟻說：你有種就給我下來！烏鴉說：那你有種就給我上來！螞蟻說：好！你給我等著，有你好看！烏鴉說：你想怎麼樣？螞蟻說：我馬上去叫我所有的兄弟們一起搖你下來摔死你！」
歐陽辰一人分飾兩角，流暢地表演完了他的笑話。三名觀眾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最後輪到夏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