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拜訪鏡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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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逸的脾氣向來都不錯,也鮮少會發火,即便是遇到不可理喻之事,從來都是冷靜處理。

  他知道母親有時候有些獨斷專行,但是母親向來都是為了自己好,更何況那時自己的母親,為了孝道,平日裡他也從不會頂撞母親。

  可是今天他確實有些忍無可忍了。

  畢竟他的母親太過咄咄逼人,對於紀顏寧的各種嘲諷,讓人有些忍受不來。

  沈夫人聽到沈青逸的聲音,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這是在對我吼?」

  沈青逸有些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眉間,說道:「現在我和紀姑娘已經退親了,母親也不要再對她有如此惡意。」

  沈夫人看著沈青逸,說道:「我怎麼對她有惡意了?不過是想退親罷了,我已經儘可能得壓制我的言辭了。」

  沈尚書開口道:「大嫂,雖然紀姑娘可能不適合青逸,起碼她是柳家的人,柳侍郎的品級不過只比我低一級,在朝中多年,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莫要傷了和氣才是。」

  他的語氣雖然溫和,但是聽得出來,對於沈夫人剛才的舉動,多少還是有些不滿的。

  沈夫人之前一直在滄州生活,頭上沒有了婆婆壓著,丈夫走得早,無人會對她的言行作為指摘不滿,便養成了這般獨斷專行的性子,是越發的不懂事了。

  在滄州的時候,沈家是當地大士族,眾人都會對沈家高看一眼,而且有沈青逸這個比尋常人要出眾一些的兒子,在別人的吹捧之中讓沈夫人得意忘了行,如今來了長安還不知道收斂,只怕會得罪不少的人。

  柳家雖然不必沈家,但柳牧此人卻不能小覷。

  沈夫人聽到沈尚書的話,眸子微動,顯然也是覺得有些不服氣,但是她一個婦道人家,哪裡能有官場上的人有眼見力,雖然她覺得柳家掀不起什麼風浪,但看著沈尚書的表情不好,她只能收斂些許。

  「是我考慮不周,不該在柳家人的面前說紀顏寧的不是。」沈夫人垂眸說道,「只是二弟,我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我這麼多,只是想為了他更好,若是娶一個商戶女,能對他的仕途有什麼用?」

  沈尚書見沈夫人雖然服軟,但仍是不甘心的模樣,心中暗嘆了一口氣,看向了沈青逸,說道:「既然親事已經退了,就不要再想了。」

  沈青逸垂眸,沒有接話。

  沈尚書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走出了大廳。

  沈青逸看向沈夫人,說道:「母親,這裡不是滄州,是長安。」

  沈夫人說道:「你這是嫌棄母親了嗎?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

  道理說明白,沈青逸心中又煩悶無比,隨即說道:「母親覺得好就好。」

  他頷首行禮,隨即抬步徑直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逸兒!」沈夫人衝著他的背影喊了一句。

  然而沈青逸像是沒有聽到一般,走出了院子。

  沈夫人身邊的嬤嬤上前對沈夫人說道:「夫人,別生氣,遲早有一天,少爺會明白的你為他付出的一切的。」

  「沒想到逸兒對紀顏寧那丫頭如此情根深種。」沈夫人提起紀顏寧就來氣,說道,「看來我得早點給逸兒選一門真正門當戶對的親事才是,否則又讓紀顏寧那丫頭給惦記上,還不知道逸兒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嬤嬤道:「夫人說得有理。」

  聽著嬤嬤的話,沈夫人越發覺得此事拖不得。

  從沈家受了一肚子氣回來的安氏,臉色差得很。

  這麼多年來,她還是頭一回被人這般下面子。

  雖然柳牧的官職算不得有多厲害,但是起碼也是個正四品的侍郎,平日裡和其他的官夫人在一起,就算是不待見她,她不會這般當面給自己不痛快。

  在她的面前提紀顏寧的不是,不就是在打她的臉嗎!

  「早知道沈家大夫人竟然是這樣的人,當初就不應該應下這門親事!」安氏回到了柳家,仍是覺得氣憤不已,對柳牧說道,「我們顏寧哪裡不好了,分明就是沈青逸自己倒貼過來的,居然還能怪到我們頭上來!還真當她的寶貝兒子是金疙瘩啊!」

  柳牧看著一臉怒氣的安氏,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好了,你也彆氣了。」柳牧安慰她說道,「現在發現也不遲,這門親事已經退了,大不了以後和沈家互不往來便是。更何況現在顏寧找到了更好的人,應當慶幸才是。」

  安氏聽著柳牧安慰的話,氣消了不少。

  是啊,皇帝賜婚,顏寧就要成為準暄王妃,當然是要比沈家好。

  要不是現在聖旨還沒下來,安氏不能胡亂泄密,她又怎麼可能在沈家忍氣吞聲。

  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安氏還是分的清楚的。

  安氏說道:「我去看看顏寧,讓她知道退親了高興高興,之前還以為顏寧不懂事惹怒了沈家大夫人,現在看來,定然不會是顏寧的錯。」

  柳牧聽到她這麼說,倒是輕笑了起來。

  現在在安氏的眼裡,沈家大夫人什麼都是錯的。

  「我家夫人慧眼如炬,最是看得清。」柳牧說道。

  安氏嗔了他一眼:「就你會說話。」

  被柳牧哄了幾句,安氏已經氣消了,讓廚房做了些精緻的糕點,一起帶去了紀顏寧的院子。

  安氏去找紀顏寧,倒是沒有將和安氏的不快說出來,只是告訴她,和沈家的親事已經退了,不用擔心。

  往後就算是不與沈家來往也無妨。

  紀顏寧的耳目眾多,自然知道了在沈家的事情,有沈母在,退親是遲早的事情,她也不意外。

  只是心疼安氏還受了沈母的氣。

  尋常休沐日的時間裡,鏡淵都會在自己的宅子裡看書和審查學生們交過來的卷子。

  今日的陽光不錯,看著這天氣晴朗,鏡淵原本還打算去山間走一遭,散散心。

  只是當他剛準備出門的時候,身邊的童子卻傳話來,說是有人求見。

  鏡淵對童子說道:「我休沐日的時候一般是不見客人的,若是學生來尋,便讓他們等著明日去學堂再說。」

  童子回答道:「先生,不是白鷺書院的學生,他說他是為了一個姓應的朋友過來的。」

  鏡淵微怔,說道:「人現在在哪裡?」

  「就在門口等著。」童子說道。

  鏡淵將手頭上的東西放下來,說道:「請他進來。」

  童子頷首行禮,隨即朝著而去,來到了門口,看見正站在應文煦。

  「這位公子,我們先生請您進去。」童子弓腰伸手,做出請的手勢。

  應文煦微微頷首,隨即抬步走進了這個宅子。

  這個宅子所處的地方很是偏僻,平日裡鮮少會有人過來,巷子有些窄,不適合馬車過道,一般的大戶人家也不會將住址選在這裡的周圍,所以這一片地方是難得的安靜。

  宅子雖然不大,但是種了不少的花草藥材,看得出來,這個院子是被主人精心打理的。

  他在童子的指引下來到了宅子裡的正廳之中,此時的鏡淵已經在此等候著。

  應文煦上前行禮,說道:「晚輩見過鏡淵先生。」

  鏡淵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應文煦,見他的眉眼之間和當初的應家大公子倒是有幾分相似,心中便對於他說的話,信了幾分。

  「不必多禮。」鏡淵對應文煦說道,「坐吧。」

  應文煦從善如流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童子給應文煦上了茶,隨即退了下去。

  鏡淵輕抿一口茶,目光看向了應文煦,說道:「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應文煦說道:「在下如今姓紀,名喚紀文煦。」

  鏡淵聽到應文煦的話,眸子裡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他打量著眼前之人,不僅是樣貌與應家大公子相似,這年紀確實也能與應文煦對得上。

  二十多年的那個嬰兒如若還在世,大抵也是這個年紀了。

  鏡淵說道:「不知公子此番前來,所為何事?公子既然平安的度過了這二十多年的生活,在下覺得,理當遠離是非紛爭,好好生活才是。」

  應文煦聽到鏡淵的話,自然知道他的用意,無非就是想讓自己不要再摻和進當年的事情當中。

  「其實此次前來,有一事相求。」應文煦看向了鏡淵。

  鏡淵抬眸,問道:「但說無妨。」

  應文煦道:「聽聞二十多年前,應家滿門抄斬,是先生將他們的屍骨斂收安葬,我想知道,他們葬身於何處?」

  「斯人已逝,葬身於何處無關緊要。」鏡淵說道,「你也不必再介懷,畢竟當年你尚在襁褓之中,這些事情,大可不必上心。」

  應文煦聽著鏡淵的話,眸子微動,站了起來,對鏡淵認真地行了一禮,說道:「先生對應家的大恩大德,我應文煦銘記在心,只是血濃於水,有些事情不是不提就不存在。不過請先生放心,我現在不會做自不量力的事情,只是想將一位家人的屍骨,和其他人埋葬在一起,不至於讓她孤孤單單。」

  「家人的屍骨?」鏡淵心中一跳,看向了應文煦,「不知你說的這位家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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