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朝堂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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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少北帶著段無瑕走到了書房。

  他的身上還帶著不少的傷,看起來滿身狼狽,但是他並不在乎,也不介意。

  「你讓我幫你做什麼?」段無瑕問道。

  蕭少北一邊拿起紙筆,一邊對段無瑕說道:「幫我帶一封信給紀顏寧,今夜的事情定然瞞不過她,我怕她擔心。」

  他和言徵打了一架,只怕督察院的御史氣的半夜爬起來寫彈劾他們的奏章,更別說巡衛營和其他人會在暗中盯著自己。

  若是他這個時候派人出去送信,只怕會將紀顏寧暴露出來。

  紀顏寧身份不高,柳府也沒有多大的威望,在言府的權勢之下,自然是護不了她的周全。

  段無瑕聽到蕭少北的話,倒是被他給氣到了:「你現在還有心思去管紀顏寧擔不擔心你!你還是想想想自己的處境吧!」

  蕭少北道:「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更何況這件事不占理的又不是我,想著要怎麼交代的,應該是言徵。」

  段無瑕知道現在的蕭少北哪裡能聽的進去自己的話,他沉默下來,沒有再與他置氣,反倒是走了上前,打算看蕭少北寫的是什麼。

  蕭少北剛要提筆,發覺段無瑕就站在自己的身旁,他的手一頓,轉頭看著段無瑕。

  「怎麼,我看不得?」段無瑕挑眉。

  蕭少北道:「私密之事。」

  段無瑕冷哼一聲:「那你還讓我送信,就不怕我偷看?」

  蕭少北道:「我信得過你的為人。」

  段無瑕簡直要被他給氣笑了:「你若是真的信得過我,就不會還瞞著我這麼多的事情!不過是因為現在你別無選擇罷了!」

  他把蕭少北當兄弟,可是自從老侯爺去世之後,蕭少北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對他處處戒備。

  那麼多年的兄弟,還比不過一個剛認識幾個月的紀顏寧!

  蕭少北道:「有些事情,我不能把你牽扯進來。」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但是他孑然一身,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段無瑕卻是不同,他有著大好的前景,不能因為這些事情而影響了他的仕途。

  「你早就知道老侯爺的死跟皇上有關係?」段無瑕微眯起眼睛看著蕭少北。

  蕭少北正想問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可是轉念一想,段無瑕是大理寺的少卿,當初這案件是由大理寺接手的,自然是收到了上面的命令。

  他苦笑一聲,說道:「是啊,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皇帝想對定北侯府趕盡殺絕,父親也早就知道的,只是躲了這麼多年,最後還是落在了皇帝的算計之中。

  段無瑕眸子一動,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打算與皇上對著幹?」段無瑕問道。

  蕭少北道:「你想讓我怎麼回答?」

  他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段無瑕心中哪裡會不知道他的想法,可是這樣做,無疑是在惹火。

  「停下來。」段無瑕看著他,說道,「皇上之所以忌憚你的父親,只是因為當初樓氏的事情,這些事情,還牽扯不到你這個後輩,若是你能安分些,說不定皇上家裡不會再追究。」

  蕭少北卻是冷笑一聲:「安分?如何能算安分?我父親在北境多年,守衛大魏疆界,難道還不算安分嗎!」

  段無瑕神色凝重:「你想如何?」

  蕭少北道:「此事與你無關,你也不必摻和進來。」

  他說完這句話,便提筆在信紙上寫了起來。

  蕭少北不知道紀顏寧得知蘇凝雪將她五馬分屍甚至分葬五地的消息之後會如何,他現在想想不出更好的措辭或者委婉的告知她,只能據實將審問出來的結果寫了出來。

  除了寫屍骨之事,他還交代了今晚的事情不要讓她擔心,自己會妥善處理。

  段無瑕見他一臉鄭重的模樣,一時說不出任何勸解的話出來了。

  他很清楚蕭少北這個人,以前的他性格溫和,但是卻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如今這般更是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立場。

  可是作為朋友,段無瑕絕不可能就這樣看見蕭少北身入險境而置之不理。

  蕭少北將信寫好,輕輕吹乾之後收進了信封之中,遞給段無瑕。

  段無瑕無奈地看了他了一眼,將信收了起來。

  蕭少北說道「這幾日我可能會被人一直盯著,再過些日子便要返回北疆了,我唯一擔心的就是紀顏寧,若是可以,不求你能幫她什麼,只希望有些時候不要為難於她。」

  段無瑕眸子微沉,扯嘴冷笑道「她若是不惹是生非,我怎麼可能會為難她?你這麼關心她,為何不將她帶去北疆?」

  也好絕了容澈的念頭。

  蕭少北說道「還不到時候。」

  段無瑕沒有再接他的話,他算是明白了,對於紀顏寧,蕭少北還真是無條件的信任。

  第二日的時候定北侯和忠德伯鬥毆的事情已經在長安鬧得沸沸揚揚了。

  畢竟昨天晚上的動靜那麼大,想不知道都挺難。

  都察院的御史果然連夜寫了彈劾奏章,將定北侯和忠德伯都彈劾了個遍。

  言徵被蕭少北打得已經下了不了床,自然是上不了朝的,而蕭少北則是無所顧忌地帶著他那張青紫的臉去上了朝。

  看到蕭少北的那張臉,眾朝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打得實在是太慘烈了些。

  皇帝怒不可遏「蕭少北,你可知罪!」

  蕭少北目光淡然,踏步邁出了隊列,低頭拱手道「微臣知罪,微臣不該衝動而動手打了言徵,應該等巡衛營來了將他押下。」

  「放肆!言徵怎麼說也是身負爵位,怎麼可能讓巡衛營說押就押!」皇帝的眸子沉了下來。

  蕭少北說道「可是身負伯爵之位的言徵帶著他的府兵將微臣的侯府圍得水泄不通,還揚言要教訓微臣,若是巡衛營不能將他押下,微臣又不能還手,那豈不是就任他宰割?」

  皇帝冷眼看著他「任他宰割?你好歹是個侯爵,難不成就只會用拳頭來解決事情?」

  蕭少北道「微臣只是莽夫悍將,確實想不出什麼法子。」

  「莽夫悍將?」皇帝冷笑一聲,說道,「朕看你是有算計多得很!」

  蕭少北低頭「若皇上真是如此覺得,微臣無話可辯駁,臣願意領罪。只是言徵帶兵圍堵侯府,出言侮辱臣的父母,臣只後悔沒有下死手,愧對父母,枉為人子。」

  他直接跪了下來,低頭認罪。

  百官看到他這副模樣,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自收受賄賂案之後鮮少在朝廷上出言的胡勇站了出來,說道「稟皇上,微臣認為言伯爺帶兵的事情,其中定有緣由。」

  「想來胡大人當初收受賄賂的事情也是有緣由的。」蕭少北說道。

  胡勇被他這麼一嗆,臉色有些羞惱,卻仍是說道「一事說一事,本官行得正,蕭侯不必這麼出言諷刺。忠德伯此人向來做事嚴謹,為人忠厚,這樣做絕對是因為事出有因,蕭侯扣押忠德伯府三名中將的事情又如何解釋?」

  蕭少北說道「那三個中將的事情還是讓厲都尉來解釋,自己的中將死了賴到本侯頭上,可沒有這個道理!胡大人說言徵做事嚴謹,為人忠厚,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你!」胡勇道「我只是實話實話罷了!」

  蕭少北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言府里的齷蹉現在長安城誰不知道?後宅混亂,縱容庶子嫡母霍亂,有違人倫!他的嫡女還未定親就已經與人私通,傷風敗俗。就這樣的人,沾上我都覺得晦氣,怎麼可能自找麻煩!」

  「不過是無中生有的事情,當不得真!」胡勇說道,「蕭侯怎麼可以聽信這些市井傳聞?」

  言家的事情眾所周知,原本言徵也應該夾著尾巴做人,奈何他居然還鬧了這一出,皇帝心中氣悶不已。

  「夠了!」皇帝出言呵斥道。

  胡勇和蕭少北都安靜了下來。

  容澈站在一旁,餘光看著跪在地上的蕭少北,隨即站了出來。

  「稟皇兄,臣弟認為此事應該查清楚再下定論也不遲。」容澈說道,「只有查清楚了真相,才能評判誰是誰非。」

  左相慕容愷也上前道「微臣覺得暄王殿下說得有理,縱使定北侯和忠德伯兩個人帶兵鬥毆都有錯,但是也要將前因後果弄清楚才是。」

  其他的大臣紛紛附議。

  皇帝沉下氣來,問道「那眾愛卿以為,此案應該交由誰來查好?」

  這話一問出來,百官倒是一時安靜了下來。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都沒有說話,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巋然不動。

  這差事可不是那麼好領的,不僅僅是因為蕭少北他們的身份,更是因為這誰是誰非太難判定了,就像是鄰里的口角,根本說不出個對錯了,因為雙方爭執過程中多多都有錯。

  然而這兩個人也未必會因為這起案件就會流失權勢,誰願意接這樣的苦差事?

  皇帝在百官之中掃了一眼,冷哼一聲,最後目光落在容澈的身上。

  「這件事就交由暄王來處理。」皇帝開口道,「刑部和巡衛營協查。」

  容澈上前拱手行禮道「臣弟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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