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貼身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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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籠罩著長安,整座柳府漸漸安靜下來。

  紀顏寧站在屋檐之下,仰頭看著漫天繁星,目光悵然。

  紫玉上前給她披上了一件帶絨的披風,系上帶子:「小姐,天氣寒涼,還是進屋歇著吧。」

  紀顏寧轉過身來,輕輕點了點頭,抬步進了房間。

  她坐在凳子上,看著紫玉往火盆里又添了些炭,說道:「你下去歇著吧,我待會兒就睡了。」

  紫玉默默行了一禮,隨後退了出去,將門帶上。

  紀顏寧聽著紫玉的腳步聲漸漸走遠,伸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茶已經有些溫涼,順著喉嚨而下,涼透心底。

  「咚咚——」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紀顏寧抬眸看著門的方向,說道:「進來。」

  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男人,手握長劍,來到了紀顏寧的跟前,半跪在地上,抱拳道:「在下袁武,曾是老侯爺的貼身暗衛,奉侯爺之命前來保護小姐。」

  紀顏寧放下手中的茶杯:「不必多禮。我不會武功,還請你多費些心思。」

  她是見過袁武的,在瀘州的時候。

  袁武道:「屬下必定會竭盡全力。」

  紀顏寧道:「這個院子的偏院住著我的二十個護衛,我讓紀九為你留了一間房。」

  袁武頷首,侯爺既然派他過來,從今以後,他就是紀顏寧的貼身暗衛,自然對紀顏寧形影不離。

  窗外一陣微風吹過,院子裡突然想起了輕微的落腳聲,向來警惕的袁武立馬站了起來,緊握長劍快速到了門口處。

  門突然被推開,他抽劍迎了上前。

  剛想進門的元嬌嬌眼前一陣劍光閃過,她脖子上突然搭上了一把利劍,她猛然舉起了雙手:「饒命!」

  「住手!」紀顏寧說道,「她是我找來的,不必擔心。」

  袁武這才將手中的劍收回了劍鞘。

  紀顏寧繼續對袁武說道:「你先下去吧。」

  袁武轉身朝著紀顏寧行了一禮,看了元嬌嬌一眼,便退了出去。

  元嬌嬌急忙讓道一旁,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走進了紀顏寧的房間,沒好氣地說道:「差點嚇死我了,你又是哪裡撿來的武功那麼高的人,不會又是給他餵了毒藥吧?」

  紀顏寧眼眸彎彎,說道:「放心吧,只你有如此殊榮。」

  元嬌嬌聽著她如此欠揍的話,雖然恨得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她直接坐在了紀顏寧的對面。

  紀顏寧問道:「聽紫蘇說你去賭場贏了錢,還被人盯上了?」

  元嬌嬌冷哼一聲,她就知道紫蘇是一定會告狀的,說道:「你說過不限制我自由的。」

  紀顏寧點頭,並沒有否認:「若你有把握不被別人看到你的臉,我自然不會多管。可是這長安城,見過慕容憶雪的人實在太多了,若是太張揚,露出馬腳我未必能幫得了你。」

  元嬌嬌一想到今天的險境,有些心虛起來:「總不能一直讓我待在宅子裡吧。」

  紀顏寧道:「城郊外有一座白馬寺,你若是無聊,那裡是個好去處。」

  「寺廟有什麼好玩的,我一個賊,難不成讓我燒香拜佛,求菩薩保佑?」元嬌嬌嗤笑道。

  紀顏寧道:「你不是想知道元靖的過去嗎?他的母親威遠將軍夫人,如今就在白馬寺。將軍府只有元靖一個獨子,當初他走了之後,將軍府雖在,但已然沒落,元夫人搬到了寺中,整日吃齋念佛,就盼著元靖能夠回來。」

  元嬌嬌微怔,默默地「嗯」了一聲。

  她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年紀也沒比我大,怎麼知道這麼多的事情?」

  紀顏寧淡然道:「若是想打聽,自然會有辦法打聽到想要的消息。」

  元嬌嬌倒是沒有懷疑,紀顏寧名下的醉香樓就是用來搜集消息的,她也是知道的,更何況寶昌記在長安也有好些年了,關係自然也是有一些的。

  她道:「別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感激你。」

  「我不需要你感激,只需要你為我辦事。」紀顏寧從袖中拿出一張紙,遞到了元嬌嬌的面前,「你若是缺錢,就去這名單里的府邸去搜刮一遍,要多少拿多少,只是別再犯蠢總是去偷同一家的,大理寺和刑部可不是吃素的。」

  元嬌嬌接過名單,瞥了一眼,說道:「怕我把你吃窮就直說。」

  紀顏寧道:「怕你手癢。」

  元嬌嬌輕聲哼了一聲:「若是好吃好喝伺候著,誰會願意去冒險。對了,你還沒說你要我幫你偷什麼呢!」

  「若是皇宮,你有幾分把握?」紀顏寧抬眸看著她,突然正色道。

  元嬌嬌立即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你膽子夠大啊!你以為皇宮是什麼地方,哪裡旁人隨意進出的!這事我辦不了。」

  她可還想留著小命呢!

  紀顏寧對於她的回答並不意外,皇宮確實不是個容易進去的地方。

  「罷了,此事不急。」紀顏寧道。

  元嬌嬌道:「再急我也辦不了,說不準我剛翻進宮牆就被抓了,雖然我孑然一身,無所顧忌,但是我師父說了,好死不如賴活著,在世間美好的事情多著呢!可不能自尋死路。」

  紀顏寧淡然道:「如果沒有把握,我不會讓你去涉險的。」

  元嬌嬌這才放下心來,聽著紀顏寧念叨了幾句,便離開了。

  第二日一早,紀顏寧仍是一如既往的開始練箭。

  院子裡的大樹已經落光了葉子,光禿禿的仿佛枯死了一般,完全不似江南的生機。

  護衛傳話來說柳長源在院子外,紀顏寧讓他們放行。

  柳長源進院子的時候,正好看見紀顏寧收起了弓箭。

  他上前道:「表妹正在練箭?」

  紀顏寧頷首:「是,每日都會練些許時間。三表哥今日來這麼早可有什麼事情?」

  柳長源笑道:「母親怕你們剛來長安不適應,便讓我過來陪你們解解悶,二哥正在阿琅那裡, 交代他過兩日去白鷺書院的事情。」

  「去書院也好,可以結交不少的朋友。」紀顏寧道,「表哥過來正好,我正打算讓丫鬟給表哥表姐們送些禮物過去,也不知道他們都喜歡與否。」

  柳長源道:「禮物在於心意,給了就是你的禮到了,只要不出錯,不求合他們的心意。」

  紀顏寧輕輕點頭,讓紫玉將之前準備好的東西呈上前,她挑出其中一個長盒子,遞給了柳長源:「這是送給三表哥的,可以看看喜不喜歡。」

  柳長源倒是十分驚喜,他接過長盒打開,是一卷畫。

  他確實是個愛畫之人。

  柳長源緩緩打開那副畫卷,眼眸里滿是驚詫之色:「這……這是畫師大家葉求真的西山群鶴圖?仿得也太真了吧!」

  紀顏寧輕笑:「這不是仿的,這是真跡,出自葉畫師之手。」

  柳長源更加驚訝:「葉求真的畫千金難買,自他逝世之後畫價更是水漲船高,表妹這畫是哪裡來的?」

  「之前機緣巧合之下得來的,聽二表哥說你喜歡名師大家的畫作,便送與你了。」紀顏寧道,說得無比輕鬆。

  其實是她救下那些失蹤少女之後,別人給她送的謝禮,當時送的東西有很多,吳管家整理之後發現不少好東西,也有人直接送了銀錢。

  柳長源將盒子推了回去:「這麼貴重的禮物,我可不能收,表妹還是好好收藏吧。」

  紀顏寧雙眼含笑:「我自己留著也無用,琅兒還不懂這些,還不如送給懂的欣賞的人,表哥就不要推拒了。你若是不要,那改日我送與別人之時你可別後悔?」

  柳長源聽得她這麼一說,還是忍不住將那幅西山群鶴圖拿了起來。

  紫玉將禮物分別送到了各房。

  除了大房裡的人,二房三房的人她送的都是簡單東西,女子便送首飾,男子便送珍玩,倒是不失禮數。

  沒過多久,二房的柳聘婷,柳芸婷還有三房的柳青韻一同過來了。

  「三哥哥也在呀。」柳芸婷上前道,她年紀最小,比紀顏寧還要小上一歲。

  柳長源斂住笑容,說道:「你們過來正好陪著表妹解解悶。」

  柳聘婷有些不滿的說道:「表妹架子可真夠大的,這院子裡還有護衛攔著,就算是我們想過來,也未必能進來吧?」

  自從第一眼看見紀顏寧,柳聘婷就不喜這個憑空而來的表妹,長得一張狐媚相還裝清高。

  紀顏寧道:「習慣了。我在江州便是如此,不喜旁人隨意進出我的院子。」

  「長安可不是江州那種小地方能比的,我們柳府根本就不需要擔心這些,除非自己心虛。」柳聘婷意有所指。

  柳長源聽著她這般說話,心中不喜,便道:「你這說的什麼話!表妹好心送你們禮物,你就是這個態度?」

  柳聘婷對身後的丫鬟道:「桃紅,把東西拿過來。」

  她身後的丫鬟上前遞上了盒子。

  柳聘婷接過盒子,放在桌子上打開來,裡面放著一串白玉手串,每一顆珠子都色澤光潤。

  她推到了紀顏寧的面前,說道:「這是給紀表妹的回禮,想來表妹送我翡翠鐲子破費不少,總不能讓表妹太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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