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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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顏寧回到府中的時候,看見了兩個丫鬟正跪在院子裡。

  她上前,問道:「怎麼回事?」

  那兩個丫鬟齊齊朝著紀顏寧磕了頭,其中一人說道:「大小姐恕罪,奴婢們今日與珍珠姑娘還有鶯兒姑娘起了衝突,細想之後覺得自己做錯了,特來向大小姐請罪。」

  紀顏寧掃了一眼這兩個丫鬟,沒有作答。

  另一個丫鬟道:「雖然鶯兒姑娘先動手打的人,但是……」

  「既然知道錯了,就去找她們道歉。」紀顏寧打斷了她的話,繼續說道,「她們若是原諒你們這事便罷了。」

  原本還想告狀的兩人神情一怔,沒想到大小姐連原因都不問就這樣想打發了她們。

  若是這樣,她們豈不是真的要向珍珠和鶯兒低頭了?

  跪著的丫鬟急忙解釋道:「小姐,奴婢是因為珍珠她太過分了才說了兩句,沒想到鶯兒衝過來便打了人……」

  紀顏寧神情並無波瀾,聽著她們的話,仿佛在聽著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紫玉見小姐這般,便知道她的心裡是有計較的,輕輕地問了一句:「小姐,不如讓珍珠和鶯兒過來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紀顏寧抬步走到了石桌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說道:「找她們過來。」

  不一會兒,珍珠和鶯兒便來到了院子中。

  珍珠看了一眼那兩個丫鬟,便清楚了小姐為何叫她們過來。

  原來是惡人先告狀!

  她上前給紀顏寧行了禮,說道:「小姐,這事是由奴婢引起的,鶯兒只是幫奴婢而已,請不要責罰於她。」

  紀顏寧道:「你把事情說來。」

  珍珠頷首,便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倒是沒有添油加醋。

  然而等她說完,那兩個丫鬟卻一臉的委屈,低頭道:「那藥材明明就是珍珠自己浸了水的,怎麼成了我們故意鬧事了。」

  「是不是你們故意鬧事,你們心裡清楚得很。」珍珠冷言道,「那些藥材都是寶安堂提前準備的,有的藥材珍貴得很,我怎麼可能會拿來開玩笑?」

  那丫鬟咬唇,低頭道:「既然珍珠姑娘非要這麼說,我也沒有辦法,你是一等丫鬟,我們自然是惹不起的,你說是便是罷,我們甘願認罰。」

  這態度,這語氣,雖然是認罰,卻不是認錯。

  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珍珠看著她們,心中暗罵,真是厚顏無恥!

  紀顏寧看著她們,這種小把戲也好意思在她的面前賣弄,真當她是個傻子嗎?

  她說道:「你們兩人既然認了錯,便罰去莊子上做活吧。」

  那兩個丫鬟一臉驚詫地看著她,一時未反應過來。

  紀顏寧轉頭看著珍珠:「藥材既然不能用了,那就去寶安堂拿新的。」

  珍珠頷首,說道:「奴婢已經重新去拿了一份。」

  紀顏寧道:「若是沒事,便這樣罷了,這幾日你便先熟悉熟悉藥材。」

  珍珠頷首,沒想到小姐竟然就這樣選擇相信了她。

  紀顏寧剛要起身,那兩個丫鬟急忙跪著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小姐,這件事明明是珍珠和鶯兒的錯,為什麼要罰我們去莊子上!」

  「對啊!小姐為何相信珍珠不相信我們?我們在小姐身邊伺候了兩年了,她們才到紀府,這不公平。」

  「不公平?」紀顏寧的臉色一下冷了下來,冷冽的目光掃向了那兩個丫鬟,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那兩個丫鬟見紀顏寧顯然是生氣了,把頭抬得更低,心虛起來。

  大小姐的目光似乎能把人看透似的。

  「抬起頭來!」紀顏寧冷聲呵斥道。

  兩個丫鬟一個激靈,身體微顫,立馬抬起了頭。

  紀顏寧看著她們:「把話再一遍。」

  她們從未見過這樣的大小姐,氣勢逼人,尤其是那一雙眼睛,仿佛已經看透了一切,那兩個丫鬟嚇得立馬把頭低到了地上。

  「小姐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騙您的!奴婢知道錯了,我們不該欺負珍珠還先告狀!」

  「求小姐不要讓我們去莊子上!我們真的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就連在一旁的珍珠和鶯兒都被這架勢給嚇住了。

  紀顏寧收回目光:「我說過的話不會收回,若是不想去莊子,那便去牙行。」

  「不,小姐,奴婢願意去莊子上!」

  兩個丫鬟現在是追悔莫及,早知道便不去找珍珠和鶯兒的晦氣了,哪裡知道小姐如此不好糊弄。

  紀顏寧轉頭看著珍珠和鶯兒:「這樣的事情,希望不會再有第二次。」

  珍珠和鶯兒齊齊低下了頭:「奴婢知道了。」

  她們是小姐身邊的一等丫鬟,職責便是貼身伺候小姐,處理院子裡的事情,管理好院子裡其他的下人,這樣的事情鬧到小姐跟前來,難怪她會不高興了。

  紀顏寧回了房間,留下了面如死灰的兩個丫鬟癱跪在原地。

  原本在暗中看好戲的其他丫鬟見到如此結果,也收起了鬧騰的心思。

  能在小姐的院中幹活已經不錯了,若是到了莊子上做些髒活累活的,那日子真叫沒法過了,更慘的是再被賣到牙行,名聲不好了,自然也去不了更好的人家當丫鬟。

  「這下其他的下人自然不敢再起興風作浪的心思了。」紫玉給紀顏寧上了茶,說道,「夫人在的時候,大家倒是規規矩矩的,還以為小姐好糊弄呢!」

  紀顏寧端起了茶杯的手突然頓了一下。

  「我母親……」

  紫玉以為自己觸及了小姐的傷心事,便道:「奴婢不是故意的。」

  紀顏寧將茶杯里的茶水一飲而盡,抬頭看著紫玉:「我和我母親長得像嗎?」

  紫玉這才反應過來,小姐落水後很多事情想不起來了,都是需要她來提醒的,只是她沒想到小姐居然連夫人都忘記了。

  「自然是長得像的,旁人一看便知是親母女。」紫玉說道。

  紀顏寧問道:「為何我沒有聽過外祖家的事情?」

  紫玉道:「聽說夫人是長安來的,沒聽她說過娘家的事情,老爺也不讓提。」

  又是長安的……紀顏寧問道:「那我母親叫什麼名字?」

  「夫人名喚柳羲兒。」

  「啪——」紀顏寧手中的茶杯掉落在了地上。

  紫玉被嚇了一跳:「小姐怎麼了?」

  柳羲兒……原來是她!

  難怪她會覺得自己現在的這張臉那麼熟悉,原來是柳羲兒的女兒。

  只是她不明白,柳羲兒怎麼說也是世家小姐,怎麼會下嫁給江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戶人家?

  據紫玉所說,紀亭生是十多年前才發跡的,再此之前,日子過得清貧,柳羲兒更不可能嫁給這樣的一個人,門不當戶不對,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難道柳家後來沒落了?

  紀顏寧覺得更不可能,若是柳家真的沒落了,就憑柳羲兒的美貌,柳家自然需要她來和更好的世家聯姻,而不是將她仍到江州的商戶人家,什麼好處都撈不到。

  「小姐,你怎麼了?」紫玉輕聲提醒道。

  紀顏寧回過神來,說道:「明日讓吳管家來一趟,他或許會知道母親的事情。」

  紫玉雖然不解,但是仍是頷首應了一聲是。

  她覺得小姐聽了夫人的名字,應該是想到了過往,所以才心不在焉的。

  以前她甚少在小姐面前提起老爺和夫人,便是怕小姐傷心。

  紀顏寧還在沉浸在回憶中,在她還活著之前,其實與柳羲兒並無太多的接觸。

  她是太傅府的嫡長孫女,柳羲兒是兵部主司的女兒,除了在一些世家小姐辦的宴會上偶有交際,幾乎沒什麼交情,但是柳羲兒生的好看,性情又好,她自然是有幾分印象的。

  但是聽說柳羲兒有一繼母,對她極為苛責,又因繼母為柳家生了一女兩子,所以柳羲兒在府中的日子更為艱難。

  只是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那個言笑晏晏的柳羲兒居然嫁得如此。

  或許她也應該準備準備,早些回到長安了。

  第二日一早,吳管家便來到了西苑裡。

  紀顏寧剛練了箭術,正打算去藥房製藥。

  「大小姐。」吳管家上前行禮。

  紀顏寧將他請到了書房。

  「吳管家可知我外祖家的事情?」紀顏寧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吳管家搖頭:「這個……老奴不知。我到紀府之後,似乎是沒聽夫人說過她娘家的事情,老爺也不曾提起。」

  紀顏寧微微挑眉,這件事果然有蹊蹺。

  她說道:「你派人去查一下長安柳家,我約莫記得母親說過,外祖父曾在兵部擔任過主司職務。」

  吳管家點頭,心中倒是有些詫異,若是夫人是兵部主司的女兒,又怎麼會嫁給紀亭生?

  懷疑歸懷疑,小姐的吩咐還是要去辦的。

  還未等吳管家離開,紫蘇便上前道:「小姐,沈家那邊給小姐來了信。」

  沈家?紀顏寧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紫玉。

  紫玉在一旁道:「應是滄州那邊與小姐有婚約的沈家吧?」

  紫蘇點頭:「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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