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三叔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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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兒認定了紀顏寧是她的恩人,紀顏寧不想糾結這件事,問道:「你爺爺的安葬好了?」

  「嗯。」英兒點了點頭,「爺爺或許怎麼也想不到,是他的兒子聯手害死了他,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後來事實一查才知道,英兒的大伯染上了賭癮,去賭場欠下了一大筆債還不上,賭場的人放言說若是再拿不出錢來,便要砍他的手,他便想從自己的父親那裡拿錢。

  結果他父親知道之後大怒,說他自己欠下的債自己還,若是給了他,只怕他連棺材本都沒有了,更別說英兒以後的嫁妝了。

  英兒的大伯被他的父親罵了一頓,惱羞成怒,可是又害怕賭場的人真的將他的手砍下來,看到他的父親喝藥,便偷偷地將老鼠藥摻進了他的藥里。

  不料被英兒的二伯發現,大伯騙他說父親只想把他的錢都給英兒,他們兩兄弟一分錢都拿不到,還說父親若是喝藥死了,還可以去藥堂鬧事,敲他們一筆錢。

  她二伯也是個缺心眼的,知道父親平日裡偏袒英兒那個賠錢貨,居然也同意了,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那日之後寶安堂的掌柜去衙門報了官,果然查出來事情不簡單,隨後便直接扣押了大伯和二伯,因為弒父,被砍了頭。

  英兒的大嬸和二嬸說自己並不知道此事,各自大了二十大板便放出來了,只是出來之後對英兒更是看不順眼,便各種為難排擠她,她將爺爺的下葬之後,便離開了村子。

  聽完了英兒的話,紀顏寧點了點頭,道:「你一個姑娘家,離開了家,可有地方去?」

  英兒道:「我願賣身留在小姐身邊伺候小姐。」

  紀顏寧說道:「也好,以後便留在我身邊當個貼身的丫鬟,不過規矩還是要好好和紫蘇學學的。」

  英兒點頭,又問道:「紫玉姐姐和紫蘇姐姐的的名字都是小姐取的吧?也請小姐給奴婢賜名。」

  紀顏寧道:「你的聲音很好聽,便叫做鶯兒吧,黃鶯的鶯,正好與你原來的名字一樣,不用熟悉別人喚你其他的名字了。」

  「多謝小姐。」鶯兒又給紀顏寧磕頭。

  紀顏寧上前將她扶了起來,說道:「先去和紫蘇學幾天規矩,等她覺得可以了,便留下來近身伺候吧。」

  紫蘇和鶯兒齊齊應了一聲「是」。

  「對了,你可會唱曲?」紀顏寧問鶯兒。

  鶯兒回道:「會一些山間小曲,都是跟著爺爺唱的,以前和爺爺一起去幹活,為了不那麼枯燥,就和爺爺學唱些民間小調。」

  紀顏寧頷首,倒是沒說什麼,擺手讓她們兩人下去了。

  紫玉上前給紀顏寧添茶,不解地問道:「小姐,鶯兒剛來就讓她當一等丫鬟,這樣可以嗎?」

  紫玉是從小伺候著大小姐長大的,紫蘇則是從二等丫鬟開始做起,被夫人看重提為了大小姐的一等丫鬟,這院子裡還有幾個二等丫鬟,平日裡不近身伺候。

  小姐若是身邊缺丫鬟,大可從二等丫鬟中提攜一個,可是鶯兒只是一個賣身過來的農女,很多事情和規矩還不懂。

  紀顏寧倒是沒放在心上:「鶯兒是個聰明的,不用擔心。」

  紫玉又問:「那賽姑娘呢?她若是來了,也是一等丫鬟嗎?」

  紀顏寧道:「自然不是。她是賽掌柜的女兒,並沒有賣身給我,不能一概而論,她讀過些書,可以留在我身邊當個藥徒,以後藥房裡的事情就由她負責,例銀就按一等丫鬟的來便是。這事交給你處理,順便教她規矩。」

  紫玉點了點頭,倒是對紀顏寧的安排沒有異議。

  這樣一來,小姐身邊的四個一等丫鬟便齊了,只是可惜了那些還盼著升一等丫鬟的其他下人們。

  不過細想下來,她也覺得鶯兒姑娘和賽姑娘確實比其他人要好一些。

  紀顏寧安排好了鶯兒,便去了藥房,她答應過制暗香的解藥,便不會食言。

  「小姐。」紫玉在藥房門外稟報導,「三爺和三夫人求見。」

  紀顏寧微微蹙眉,並沒有放下手頭上的事情,而是說道:「先讓他們在偏房等著。」

  紫玉應了一聲是,便前去帶話了。

  紀顏寧將制好的藥丸裝進瓷瓶里,用清水淨手,擦乾之後便出了藥房。

  此時的紀葳生和李氏已經在偏房裡等了一刻鐘,見她姍姍而來,臉色難看得很。

  紀顏寧上前,給她們福了禮,說道:「不知三叔三嬸找侄女有何事?」

  紀葳生沉著臉,語氣帶著些怒氣:「寧姐兒,你給雲姐兒的青雲硯是假的!」

  他把那青雲硯呈給吏部左侍郎胡大人,結果胡大人不僅沒有給他好臉色,還嘲諷了他沒有錢還打腫臉充胖子,竟然送個普通的硯台當成青雲硯。

  當時他就懵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那青雲硯是假的。

  不僅沒有討著好,還惹了侍郎大人的厭惡,他真是得不償失啊!哪還有臉說什麼升遷之事,只求侍郎大人能不記得他就好了!

  聽著紀葳生的話,紀顏寧臉上倒沒有多大的起伏:「假的就假的罷了,不過是一方硯台而已,都能用。」

  「你!」紀葳生被氣得臉色發青,害他吃了這麼大一個虧,合著她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李氏見自己的丈夫氣成這般模樣,便道:「寧姐兒,你三叔被你害得好慘,他將那假硯台送與侍郎大人,現在可是落了埋怨。」

  「這怎麼能怪我?」紀顏寧一臉驚詫,「當時五妹妹過來的時候,只是說她讀書識字需要用到硯台,並沒有說要將那青雲硯送與什麼侍郎大人吶!」

  李氏氣道:「那你也不該拿假東西來糊弄你妹妹!」

  紀顏寧只覺得好笑:「三嬸你錯怪我了,這硯台是五妹妹自己挑的,不信你去問她。」

  李氏一怔,問道:「怎麼會是她自己挑的?」

  紫玉在一旁解釋道:「三夫人,那日五小姐過來說她想要青雲硯,可是我們小姐硯台實在有點多,記不得哪一方才是青雲硯,便讓五小姐隨便挑一個她喜歡的,五小姐拿走的那方硯台就是她自個挑的。」

  紀顏寧端起茶杯輕輕飲了一口,放下茶杯。

  她說道:「侄女只道五妹妹要讀書識字,便想著隨便哪個硯台都一樣,哪裡知道是三叔要送人的,你們沒說清楚,怎麼能來怪我呢?」

  三言兩語便把自己摘了個乾淨。

  李氏卻是更氣了,說這不是紀顏寧故意的她都不相信。

  那青雲硯是紀亭生送給她的禮物,她以前可是寶貝得不行,怎麼可能會認不出來?分明就是誆雲姐兒年紀小不懂事!

  紀葳生說道:「現在知道也不遲, 你把青雲硯給我,我拿去給侍郎大人賠罪。」

  那語氣,就像是紀顏寧欠了他幾萬兩銀子一般。

  紀顏寧看了一眼紫玉,示意她將東西拿出來。

  紫玉微微福了禮,轉身往裡屋走了過去。

  紀葳生和李氏的臉色才緩了一些,冷哼一聲,心裡仍是不舒坦。

  不一會兒,紫玉便回來了,但是手上只有一個小冊子。

  紀葳生道:「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去拿青雲硯嗎?」

  紀顏寧冷笑一聲,說道:「三叔若是想要青雲硯,就先把這單子裡的東西先還給我。」

  紫玉上前,將那冊子遞給了紀葳生。

  紀葳生打開一開,上面寫的都是些頭面首飾,珍寶字畫,看起來都值不少的錢。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只看到了一半,便將冊子扔道了桌子上。

  紀顏寧說道:「這是三妹妹和五妹妹在我這裡拿走或者借走的東西,我讓丫鬟列了張單子,沒想到不算不知道,一算起來,連我都覺得肉疼吶。沒想到兩位妹妹在我這兒拿走了這麼多的好東西,既然今兒三叔過來找我要青雲硯,那我便將以前的帳好好算一算。」

  李氏出聲道:「姐妹之間,何必較真,不過是拿了些東西而已。」

  紀顏寧道:「都說親兄弟明算帳,何況我們還不是親的。三叔想要青雲硯可以,先把這上面的東西都還回來了,其他另說。」

  紀葳生一心想著要青雲硯,而且看著單子上的東西不過都是些女子喜歡玩意,便對李氏說道:「讓瀾姐兒把東西都還回來。」

  李氏拿起那單子看了幾眼,心裡便暗罵紀顏寧是個狡猾的狐狸。

  這上面的東西一件少說也是七八十兩起步的,幾百兩的不在少數,還有的字畫那是千金難換,早就被他們三房的人揮霍掉了,怎麼可能還拿得出來?

  但是一想到丈夫如今得罪了侍郎大人,以後若是升遷無望……

  「不如這樣。」李氏說道,「寧姐兒先把青雲硯給你三叔,這單子上的東西也不是一時能湊齊的,等三嬸過些時日湊齊了便將東西都送過來。」

  紀顏寧眼眸彎彎,說道:「那不行,少一件我都不會把青雲硯給你們,若是你們騙我怎麼辦?」

  「三嬸怎麼可能會騙你呢」李氏眼眸微閃,明顯有些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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