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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門前花園裡種了一棵向日葵。
其實向日葵交給她的時候已經長的很好了,快要彎腰了。
某天她正準備給向日葵澆水的時候,從隔壁飛過來一個足球。
她嚇壞了,她的體質絕對不能受傷,如果受傷她可能會死的。
於是她扔了水壺,本能的抱住了腦袋。
索性,球沒有砸到她,而是正正好好砸到了向日葵上。
那顆快要彎腰的向日葵,一下被砸斷了,大大的旺盛的花朵跌落在泥土裡,看似依舊旺盛卻已經沒有了拯救的希望。
兮泑呆呆的看了半晌,氣的渾身發抖。
這是家裡唯一一個,屬於她,且全部屬於她的東西。
她憤怒的失去理智,甚至失去了多年養成的不爭不搶內斂的個性。
她從大門欄杆鑽出去,跑到隔壁,看見院子裡一個正在向牆頭張望的男孩。
那男孩長得真漂亮,眉眼精緻,穿著貴氣,是任誰見了都不忍心跟他生氣的那種。
但兮泑除外。
她按響了門鈴,繃著臉,胸前的衣服上還有被濺到的水漬。
男孩轉過頭來,眼前驟然一亮。
他遲愣半晌,才慢慢朝兮泑走來。
「我以前沒見過你。」
兮泑微微蹙眉,睫毛顫了顫。
男孩身上有種香氣,是清淡的香薰味道。
她在福利院裡,從來沒見過這麼周正且儒雅的男生,他們大多很瘋很鬧,好多次差點把她撞倒,還會吐著舌頭,眉飛色舞的嘲笑她玻璃人。
他們從不會這麼斯斯文文的說話,看人的目光也不會這麼純淨溫和。
這是......另一個世界的男生。
男生又說:「我叫晏淮,你長的這麼漂亮,如果見過我一定能記住。」
兮泑被他堵得沒有話說。
明明他自己就長得很好,卻反倒一幅被她迷住了的樣子。
兮泑深吸一口氣,雙手抓住欄杆,張開潤紅的唇:「你跟我玩石頭剪子布嗎?」
晏淮怔了怔,歪著頭,友好的笑道:「我十歲了,好久不玩這個了,你玩圍棋嗎,到我家裡玩,阿姨會給你做提拉米蘇蛋糕。」
他拒絕人的時候也一點沒有嫌棄的意思,反而溫和的跟她商量著。
兮泑想,他一定是個跟媽媽一樣穩重的大人。
但兮泑根本沒學過圍棋,她連五子棋都是跟陸兮繁剛學的。
於是她搖搖頭:「就玩石頭剪刀布,誰輸了就答應對方一個條件。」
晏淮凝眉思索了片刻,無奈道:「好吧,就這一次,我很少跟人玩。」
兮泑睜大眼睛,好奇道:「別人也不願意跟你玩嗎?你也不被人喜歡?你也有什麼病嗎?」
她沒想到,這樣的男生居然有和她相同的遭遇。
晏淮挑了下眉,打量一下兮泑,卻沒反駁:「算是吧。」
他準備把兮泑邀請進去坐,但兮泑不肯,只在院子裡。
她對陌生的地方還是處處拘束。
第一把,晏淮贏了。
他的手比兮泑大一截,好像能把兮泑的拳頭包住。
兮泑不太情願,縮回手,問道:「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晏淮指了指牆:「我的球好像飛到對面去了,你陪我......」
兮泑打斷他:「我住在對面。」
晏淮一驚,隨即驚喜:「真的嗎,那你幫我把球撿回來吧,應該在院子裡。」
兮泑心中一痛。
要不是這個球,她也不會來找晏淮。
但是輸了就要認。
於是她氣鼓鼓的回了家,把晏淮沾了泥土的足球抱回來,扔給了他。
蓬鬆的小裙子上蹭了水,又沾了泥,顯得有點髒。
「再玩。」兮泑舉起手。
晏淮的目光落在她的裙擺上,喃喃道:「你衣服髒了,要去換一件嗎?」
家裡不讓他穿髒衣服見人,所以晏淮身上永遠乾淨得體。
但兮泑不一樣,她的衣服永遠是不乾淨的,哪怕再注意也是不乾淨的。
因為這些衣物被送到福利院的時候,就是別人穿過的了,有些污漬消毒後也不能完全消除掉。
不過這裙子是阮明頌新買的,她應該珍惜一點,兮泑想等回家再洗。
「不要換,快點玩。」
第二把,又是晏淮贏了。
但晏淮沒什麼讓她做,只好一擰眉,指了指自己家院子裡的小籠子。
「我養了只兔子,你要不幫我餵一下吧。」
兮泑點頭。
院子裡有準備好的菜葉子。
兔子小小的一團,雪白雪白的,小眼睛眯著,耳朵時不時顫動。
脆弱又可愛的生命。
兮泑小心翼翼的把葉子撕成小瓣,
餵到兔子嘴邊。
兔子的鼻子動了動,淡紅的眼睛睜開,慢慢的蹭到兮泑手邊。
它的絨毛碰到了兮泑的手指,又軟又暖。
它張嘴,飛快的把葉子吞進肚子裡,又著急吃下一片。
晏淮站在後面,歪著頭看著。
他恍惚覺得這個小女孩跟兔子很像,白嫩嫩的,眼睛漂亮。
她餵兔子的畫面說不出的賞心悅目,兔子的毛貼在她的手上,她的頭髮也垂下來,柔軟的貼著籠子。
餵完了兔子,兮泑站起身,還要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