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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這件事的時候,陸宏深很尷尬。
因為拿不出三十萬的版權費,兮泑不得不臨時更改曲子,晏淮也要抽時間幫她編舞。
這讓人不得不懷疑,陸家虧待兮泑,連三十萬都不願幫女兒出。
況且得知街舞工作室能借,晏淮還謝了他幾句,站在兮泑曾經老公的角度。
這讓陸宏深更加尷尬。
就好像這個曾經老公比他跟兮泑還要親。
他多少明白晏淮的意思。
找個練舞蹈的地方不難,但找到他頭上,就是故意的。
晏淮在嘲諷他對兮泑的苛刻,對為陸家貢獻了婚姻的女孩,他們甚至連三十萬都吝惜,婚姻結束後,一分股份都不願給兮泑留。
兮泑是陸宏深名義上的女兒,但卻是晏淮這個外人來感謝他為兮泑做的一點事情。
陸宏深在後輩面前抬不起頭來。
但同時他心裡又隱隱不安。
這段時間晏淮對兮泑關心的過度了。
難不成真的結婚結出了感情?
陸宏深緊緊皺著眉,眉間擠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他依靠在沙發上,沖一邊摘耳環的餘姚說:「你有沒有覺得,晏淮可能喜歡兮泑。」
餘姚動作一頓,目光盯著鏡子裡的自己望了兩秒,一笑:「別瞎想,你自己說說,兮泑有什麼能吸引晏淮的,性子悶,不愛說話,老老實實也不懂得撒嬌,躲在人群中都看不見的那種女生,長得雖然漂亮,但是性格乏味,年輕男人哪喜歡這樣的,無聊死了。」
陸宏深煩躁的沉了沉氣:「你也不能這麼說,她在你面前悶還不是不能反駁你。「
餘姚將價值上萬的二環小心的放在首飾盒裡,轉身一本正經的問陸宏深:「那你說,你是喜歡這種平平淡淡的,還是熱情洋溢,性格開朗的?」
陸宏深眯了眯眼,和餘姚對視。
他清楚餘姚不是在問兮泑有沒有可能吸引男人。
餘姚在問,他是喜歡阮明頌那樣的,還是她這樣的。
阮明頌和餘姚是性格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阮明頌是陸宏深見過的,最善良溫柔,善解人意的女人。
他曾經覺得自己能娶到阮明頌,是撞了大運。
他對阮明頌除了愛慕,還多了一份疼惜。
因為阮明頌凝血障礙的病。
這份疼惜使得他甚至能容忍阮明頌領養一個陌生的孩子。
阮明頌有這類基礎病,懷孕是極其兇險的事情。
身體裡那一部分破口出血,對她都是致命的傷害。
但當阮明頌鄭重其事的跟他說,願意給他生個孩子時,陸宏深興奮瘋了。
他手舞足蹈,抱起阮明頌猛親。
阮明頌只是溫柔無比的笑,撫摸著他年輕的眉眼。
後來他們有了陸兮繁。
生產的時候的確是九死一生,不過阮明頌挺過來了。
他覺得幸好當初做了那個決定。
阮明頌去世的時候,陸宏深也十分痛苦。
但並不像陸兮繁想像的那樣,他早早出軌餘姚。
他是因為承受不了失去阮明頌的痛苦,才和餘姚在一起的。
餘姚熱情大方,能說會道,能填補他的空虛和傷痕,他不知滿足的從餘姚這裡索取能量。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連阮明頌的樣子都記得模糊不清了。
但她就像一縷溫柔的光,始終占據著不可撼動的位置。
不過在餘姚面前......
陸宏深笑道:「我當然喜歡熱情開朗的。」
餘姚滿意道:「看吧,男人其實都一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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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泑穿了件鬆軟的藍色棉衣,腦袋上扣了一頂毛線帽子。
到達街舞工作室的時候,她鼻頭凍得紅紅的。
晏淮還沒來。
她提前把舞蹈室整理了一番,還擦了地面,確保不會打滑。
半個小時後,晏淮終於來了。
他裹得嚴嚴實實,圍巾把臉遮的很嚴,確保不會被任何人認出來。
朱小春跟在他身後,一進屋,熱氣撲面,她的眼鏡上蒙了一層厚厚的白霧,瞬間變成瞎子。
「咳。」晏淮輕咳了一聲。
朱小春仿佛瞬間打了雞血,熱情的抬起右臂,晃了晃手裡的袋子。
「哈嘍兮泑,出門之後我突然看到這家奶茶店,突然想起你可能餓了渴了冷了,情不自禁的向老闆借錢為你買了這杯奶茶,又靈機一動想起你可能怕胖,只加了三分糖,為了防止奶茶變涼,我全程抱在懷裡,到門口才拿出來,總算能交到你的手裡了!」
朱小春面前空空蕩蕩,兮泑站在她的右側,忍不住彎著眼睛笑了。
完整的葡萄變成了半顆葡萄,眼底澄澈的好像一汪清泉。
晏淮冷冷掃了朱小春一眼,將她擰了個方向,正對兮泑。
朱小春眼鏡從鼻樑一滑,她擠著下巴抬著眼,終於看清了兮泑。
「啊哈哈......你快點嘗嘗,不然就涼了。「
兮泑接過來,抱在手心裡,暖著手指。
她真誠道:「太謝謝了,我正好有點渴。」
晏淮眼眸微挑,淡聲道:「你們女生怎麼都喜歡喝這個?」
朱小春眯著小眼瞟了瞟晏淮:「哦吼,嘖嘖。」
自己買的還要硬裝,非常不酷炫。
晏淮冷聲道:「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