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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最為畏懼的永遠是未知,而神的能力永遠是人類無法堪頗的未知。

  曛伸出素白纖長的手,試圖觸碰薰。

  「啪!」曛猛地拍開薰的手,「別碰我!」

  曛眉眼驟然變冷,似覆寒霜,她又揮揮手,試圖凍結住另一個自己。

  曛再度伸出手,「啪!」又被拍開了。

  曛睜大了羅蘭紫色的杏眼,「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薰不解,她決定如果這個跟自己很像的女人再動手的話,她就不客氣了。

  曛沒有再動手,而是憤怒地仰天喝問:「天照賤人!你玩兒我?」

  作者有話要說:

  夕陽紅,中青年

  夕陽紅輝,老中年的光輝

  第51章 光影互噬

  天照在她心中嬌媚地笑道:「是你自願放棄神位的, 我又沒有逼迫你。」

  曛依舊盛怒:「我指的不是神位的事情,為什麼我的神力無法影響到她?」

  天照道:「啊啦啊啦,竟然搶不過區區凡人嗎?那說明你的力量很弱小啊——這樣的人居然也能夠到封神之線?這日本神界怕是也要淪落了……」

  天照的嘰嘰哇哇, 曛都沒有放在心裡, 她沉著臉, 凝視著薰。

  曛能夠分辨出曛的體質與能力, 薰的確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但是卻能抵消自己的神力, 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們是異位同體,無法傷害彼此。

  薰一臉的人畜無害,眼神澄澈無辜,看著像只年幼的獅子,尚且保留著一些貓科動物的特徵, 圓溜溜的眼珠子、肉呼呼的嬰兒肥臉頰以及天然萌的神態。

  這樣的單純模樣,讓黑暗中的人只想要毀掉!

  憑什麼有人天生註定深陷墨池, 有人一生無垢?這不公平!

  曛挑起一邊唇,笑得自嘲又無奈,慢慢笑出聲,笑聲逐漸癲狂。

  曛沉聲冷笑道:「把你的身體交給我吧, 另一個』我『……」

  薰想也不想便道:「不行!」

  「哦, 為什麼不行?」曛明知故問。不用任何思考,她都能找到答案,那答案就在少女身後——那些被凍住的親友里。背負了那麼多的人愛與護佑,怎麼捨得死, 怎麼能夠死?

  曛徒生羨慕, 心裡酸溜溜的。同樣出廠設置的倆人,為什麼命差別這麼大?

  這一刻, 原本已恢復生命力的曛之心迅速蒼老下去。

  外表再怎麼長生不老,心都會老。

  薰:「不行就是不行。」半身人到底什麼邏輯啊?到底誰會那麼想不開放棄自己健健康康的身體?

  曛維持著強橫的形象,冷道:「這可由不得你!」她無法凍結薰,但她研究過轉身之術,知道怎麼奪舍。

  曛強行撫上了薰的臉,薰掙扎,想要動手,卻兩個力大無窮的黑衣僧侶箍住肩膀與手臂,不得動彈。

  異位通體不能互相傷害,但吸收或融合卻是完全可以的,畢竟,一個時空中本來就只能有一個「我」存在。

  曛試圖將自己融入對方的靈魂里,卻遭到了強烈的排斥——薰內心下意識的排斥,她不願意接納另一個自己所承載的巨大的黑暗與痛苦。

  那是永無天日之黑,與無間地獄之痛。

  人,生而趨光,就跟蛾子一樣。

  除了個別哥特主義或物哀主義,人類是不會喜歡黑暗和痛苦的。

  人們連光聆聽別人的悲傷故事都無法做到,總是嚷著「不要傳播負能量!要積極要陽光!」,怎麼可能甘願去承受呢?

  像薰這樣純潔無垢的女孩,未曾接受過社會黑暗的女孩,對負能量尤其排斥,幾乎本能的排斥。

  未曾白玷染的白紙,自然難以承受黑墨之污。

  曛睜大了紫色的眸子,莫名替自己感到悲哀,濃郁的悲哀。漫長的時間已經讓她沒有太過於強烈的情緒起伏了,但當她被另一個自己排斥之時,還是有痛楚山呼海嘯般向她襲來……

  兩顆一般無二的人相觸碰,時空法則自發啟動,開始融合Or毀滅程序。(法則的原版是兩個「我」絕不能碰面,否則容易造成思維的混亂,甚至瘋癲,此處為魔改——不可觸碰。)

  既然無法融合,就只有毀滅——毀滅其中之一,法則就不會被破壞,時空將繼續維持穩定。

  那麼誰會消失,誰會留下呢?

  自然是芹澤薰。

  看著依舊年輕的鯨美人·曛,實際上內心早已經行將木就,這樣的靈魂有如何可能擁有強大的力量?而芹澤熏,正值青春期的陽光少女,生命才剛剛開始,雖然也遇到過悲傷的事情,但悲傷還沒有大到能壓垮他的心靈,這樣的靈魂遠比鯨美人的要強大。

  另外,薰的背後是無數人的支持,這些人都在為她而奮戰,她沒有理由放棄努力與求生,而鯨美人看似信眾無數,實際上只是孤家寡人,顧盼之際發現根本沒有人真正關心自己,愛著自己,悲愴難名,哪兒還有真正所謂的求生欲?

  薰最終像是驅散惡靈般驅散了曛,她千年不腐的身體一瞬間灰飛煙滅,化為白色純淨的光粒——那似乎是靈魂的碎片,它們四下飛散,最終消失不見。

  薰突然感受到一股莫大的悲哀,睜著大大的眼睛,無法遏制地留下眼淚,而她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哭泣。

  作者有話要說:

  曛是否有一部分轉移到了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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