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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生花說:「教授您請說,只要我能做到的。」

  教授就又從身上拿出一份用A4紙列印好的文件——遺囑,遞給畢生花。畢生花看了半天,臉上卻露出迷茫的表情,問道:「為什麼是我?」

  教授說:「孩子是未來的希望,而我從你身上看到的也是希望。另外,我最信任的人最信任你,你幫我管著,我也放心。」

  畢生花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教授說著站了起來,「今天已不虛此行,太晚了,我也該走了。」

  畢生花送他出去。

  經過那個鳥架子的時候,教授像是聞到味道的獵狗一樣嗅著走過去,從鳥食盒子裡捏起一塊醬肘子肉,聞了聞,然後一口塞進了嘴裡,咀嚼著說:「唔唔,味道真不錯!」

  送走了梅以求,畢生花關上門,轉回身看見梅子青,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梅子青笑著說:「我就是來傳個話,話帶到,我也該走了。」

  她經過鳥架子的時候,也學著教授的樣子,從鳥食盒子裡捏起一塊醬肘子聞了聞,說:「真香啊!」

  不過她終究沒有去吃,而是把肉放了回去,走出了神烏工作室的大門。

  畢生花沒有接她的話,也沒有送她,而是直愣愣地望著天花板。天花板空空的,她的記憶又變成了灰色,什麼也看不清了。

  她猛地驚醒過來,發現自己正站在屋外,梅子青就在屋後的石階上,手裡拿著那把本應壓在花盆底下的鑰匙。

  她這才想起了「鑰匙」的事,記憶又從灰濛濛的迷霧中甦醒了。

  可是,那遺囑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過去沒有,而此刻每一個字都刻進了她的腦子裡?

  梅子青並不知道畢生花在想什麼,她對自己的精神手段很自信,除了受到了桑園精神力場的輕微干擾之外,沒有任何意外。

  既然夢境之鑰不在畢生花手上,她便不打算在此浪費時間。

  梅子青把手裡的鑰匙還給畢生花,說:「話我已經帶到,真的告辭了。」

  她匆匆離開,原路返回,穿過湖面曲橋,穿過桑林,在經過那棵桑樹時,她在那塊「赤蠶桑」牌子前停下來,抬頭看了眼桑樹巨大的華蓋,好奇在畢生花的夢裡為何它是一棵柳樹。

  她忽覺得有點不對,這寒冷的冬天,樹上怎還會有如此濃密的樹葉?不對,她來的時候明明沒有的啊!

  不知是風還是什麼,濃密的樹葉嘩啦啦一陣抖動,一些桑葚掉下來,砸在地上。

  她看見枝杈的縫隙間有兩個紅色的光點閃了一下。

  接著,一隻巨大的、漆黑的大鳥從樹冠上飛了出來,眼睛閃著紅光,像兩團燃燒的火焰。

  ……

  吳縣誌十二卷異聞志:桑園有桑樹高十數丈,其葚三歲一熟,能治小兒病,上棲巨烏,形如隼,夜食人魂魄,人莫敢近之……

  第715章 .710、我聽說過你

  恩魯克目送洪奎和黃粱一行離去的時候,看見一群穿著黑色大衣,披著斗篷的人進了印第安人的村子。

  由於冬天的阿拉斯加十分寒冷,大多數出行的人都用厚厚的皮毛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所以他並不以為用斗篷把腦袋遮起來有什麼異常。讓他感到奇怪的是跟在這批人後面進村的另一個人。

  那人隻身一人,在這能把帶魚凍成亞瑟神劍的德納里山腳下,他卻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灰風衣,似乎光著腳或者穿著什麼沙灘鞋之類的,而頭上那起初以為是帽子的東西居然在動,看上去更像是趴著某種動物。

  恩魯克再想仔細看的時候,那人卻已經從他的視野里消失了,就連先前那群穿著斗篷的人也不知去了哪裡。

  他看了眼藍色的天空和溫吞的太陽,讓陽光刺痛雙眼,流出眼淚,以確認自己的眼睛沒有問題。

  這天氣看上去不錯,不過晚上可就不好說了。願老天保佑,讓沃爾夫少爺能如願看到今晚的月全食。他這麼想著。

  旁邊的印第安女人一直在祈禱,嘴裡嘟嘟囔囔的。雖然恩魯克從小在阿拉斯加長大,他自己就是因紐特人,也認識不少印第安人,但他半句話也沒聽明白。這些古老的部落傳下來的神祈比巫師的咒語還要難懂。

  「好了,你的丈夫會平安回來的。我們還是回屋裡去烤烤火吧。」他說。

  印第安嚮導的妻子固執地對著遠處的雪山把禱辭唱完,才起身摟住她的孩子:「是的是的,會平安回來的,一定會的。」

  恩魯克跟著她往回走。就在婦人推開門的一剎那,她懷裡抱著的那個孩子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可她卻好像不知道一樣,身體突然一頓,一動不動地停在那裡,連推門的手都沒有縮回來,仿佛被瞬間冰凍了一般。

  「發生什麼事了?」恩魯克上前輕輕推了婦人一把,然後,他就從已經推開的門裡看見一群戴著黑色斗篷的人坐在屋中的爐火邊取暖,其中一個還在往火爐里添加木炭。

  坐在正中間的那個黑衣人正抬起頭來,露出他那張枯瘦乾癟如木乃伊一般的可怖的臉。然而這臉又不像木乃伊那樣死板,可以清楚地看到繃緊的肌肉纖維正在努力地牽動嘴角,從而露出一個笑容。一層半透明的薄薄的新生皮膚,密布著蛛絲般紅色的毛細血管,附著在他凹陷的面頰上。他正看向那個孩子,就像貪婪的食客看見了美食,只是那眼窩裡迷迷濛蒙,像兩個幽深的黑洞,泛起一點死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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