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村首的老爹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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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早,凌雲渡的村民們都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了一起,議論紛紛。

  村長大牙子的老爹昨天也不知吃了什麼東西,鬧騰了一夜,在送往醫院的途中,見了老閻王。

  大牙子在村里混的不咋地,作為村頭,有空不是敲寡婦門,就是走到哪個留守婦女跟前,趁人家不注意,不是捏人家的屁股,就是抓人家的大腿,害的那些女人見了他都繞道走。

  但老牙子死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作為一村之首,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大小當個頭,強似賣水牛。

  馬屁精老草蜢和三拐子大清早就挨門挨戶地通知,

  「大夥們注意了,為了幫助大牙子排擾解難,大夥有錢的出點錢,沒錢的出點力,幫大牙子把這事隆隆重重地辦了。」

  也有不服氣的,待馬屁精走了後,山雞哥張口開罵,

  「他娘的,還有這事,村長的老爹死了,礙我屁事。」

  「都是一個村的,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多少拿點,禮多人不怪嘛,以後用的著人家的時候,也好打個梯子。」

  山雞哥三十多歲了,還是一副愣頭青脾氣,他爹見了,嘆了一口氣,慢慢地開導他。

  在埋怨和不情願中,大夥還是聚集在了一起。

  在老草蜢的帶領下,凌雲渡村首次出現了集體歇業。

  炸油條的二劣皮,補鞋匠老德川,賣冰糖葫蘆的周慶三,打驢掌的王大牙,剃頭匠老歪叔紛紛出動。

  一隊人馬有的拿著紙驢,燒紙,有的拎著豬肉,老公雞浩浩蕩蕩地奔向大牙子家。

  雖說手裡拿著東西,但各人有各人的心思,若是見了村長的面,每個人要孝敬多少錢?那都在兜里揣著呢,每個人心裡都有數。

  這要偷偷摸摸的孝敬村長,村長心裡有數,自然會留下好印象。

  山村的人往的很分散,大牙子就住在一公里外的地方,那是一個山凸上,離瀑布潭很近。

  大牙子是村長,大牙子做事就是考慮要高人一等,就連蓋的房子也要是村里最高的。

  站在自家房裡朝外看,一村的房屋都在腳下,那滋味,就是一個字,爽。

  九兒也挾在這支隊伍當中,凌雲渡的村民們幾乎全村出動,有的漢子忙不過來,就讓老娘們加進隊伍。

  不是錢多的用不完,也不是沒事干閒的蛋疼,而是村長這小子太愛記仇。

  你不給他面子,他就免費贈送你小鞋穿。

  漢子們走在隊伍前面,一群老娘們走在隊伍後面。

  人群里只有周慶三磨磨蹭蹭的,十分不情願,他上個月還挨過大牙子的打。

  那天大牙子在老歪叔的理髮店裡面理髮,周慶三沿街叫賣著,

  「冰糖葫蘆,冰,糖,葫,蘆……。」

  一切風平浪靜,一片歲月靜好。

  一個遊客買了一串冰糖葫蘆,開心地吃著。

  就在這時,大牙子忽然從理髮店裡鑽了出來,對著周慶三一頓猛揍。

  理由是,他婆娘也在燙頭髮。

  周慶三喊,「糖葫蘆,燙糊嘍,燙糊嘍……。」

  結果,老歪叔一分神,真給燙糊了。

  可憐了老婆娘那一頭美麗的秀髮,氣的大牙子連連跺腳。

  但老歪叔的兒子是縣裡的大幹部,大牙子不敢惹老歪叔。

  冤有頭,債有主,即然事情因周慶三而起,那周慶三就要承擔所有責任。

  周慶三挨了一頓打,最後經老歪叔說情,又賠了大牙子老婆娘一百塊錢營養費,這件事情才不了了之。

  這是周慶三的傷心事,因此,周慶三耿耿於懷,就在剛才湊錢買燒紙的時候,周慶三趁人不注意,悄悄的往紙驢上吐了一口唾沫,心裡才算平衡了一點。

  一群人說著笑著,離大牙子家越來越近了。

  走到了瀑布譚邊,還有一百米遠的時候,大夥停止了說笑,全都一臉肅穆,一臉悲傷。

  這時,村長的鄰居於德水挑著滿滿一擔糞水走過來。

  大夥們都很奇怪,這傢伙,不上村長家幫忙,反而干私話,難道不怕穿大牙子免費贈送的小鞋了。

  「德水哥,幹嘛呢。」有人問。

  「上地唄,我種了半畝大蔥,正在立苗,用糞催一下,保管長的壯壯實實的。」

  周慶三憋不住了,

  「村長的老爹死了,你不去幫忙,你不怕他給你穿小鞋嗎?」

  於德水哈哈大笑,「穿小鞋?這輩子恐怕不用怕嘍。」

  「為啥呀?」

  「為啥呀?真看不出,你小子還真有種。」

  ……

  「不是我有種,是村長死了,昨天夜裡,村長在張寡婦家喝醉了酒,回家的時候,掉到了瀑布潭裡。

  大半夜還不見返家,一家人出來尋找,才發現大牙子已漂在了水面上,又是控水,又是打強心針,折騰了大半夜,還是去見了老閻王爺。」

  於德水說完,哈哈大笑,竟唱著歌兒揚長而去,

  「今兒個老百姓呀真高興,真呀嘛真高興啊真高興……。」

  一聽是村長死了,大夥一下子都散了氣,隊伍一下子就亂了,有的坐在地上,有的靠在大樹上,有的罵起娘來。

  馬屁精和三拐子剛才還雄赳赳,氣昂昂,這一下,像漏了氣的皮球,瞬間軟了下來。

  有人開始了罵娘,

  「老子起早摸黑,掙個辛苦錢容易嗎?還跑來朝狗嘴裡送。」

  「愛誰去誰去,誰想舔肥誰去,礙我怎麼事了。」

  ……

  大夥不約而同地把燒紙,紙馬都拋到了瀑布潭裡,扭頭就朝回走。

  老草蜢和三拐子也不甘示弱,來時走在隊伍的前面,返回時,也跑到了隊伍的前面。

  炸油皮的二劣皮看了哈哈大笑,「我說草蜢叔,三拐子,組織這件事的是你倆,最積極的也是你倆,你倆怎麼不去了?」

  老草蜢一邊跑一邊嘆了口氣,「唉,大侄子,村長死了,誰還去呢。

  腦袋被驢踢了吧!」

  三拐子也說,「誰乾沒有油水的事,你個大傻逼。」

  跑在最後的是賣豆腐腦的王跛子,腿跛就跑的慢,急的在後面直喊,

  「大伙兒等等我,剛才買燒紙,紙驢我也湊了十八元六角三分錢。

  嗚,嗚,那可是好幾碗豆腐腦錢呢,全部扔到了水裡了,只聽個水響。

  嗚,嗚,我的血汗錢啊!

  大牙子啊大牙子,你咋死說死就死了呢。

  昨天上午,你喝了我兩碗豆腐腦錢還未給呢,整整兩塊錢啊,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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