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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相如只是淺笑不說話,回想當初,不虧那孩子出生的時候,叫漱鳶受了不小的罪,吃了不小的苦頭,就沖這一點,他能高興嗎?不過仔細想想,往後不虧也長大了,多多少少也該照顧妹妹些,也算是個幫手。

  難得的休息日裡,中書令在屋裡親自教導兒子算學,漱鳶則抱著阿滿坐在一旁跟著一同看。

  「九九八十ー,八九七十二……七九六十三……六九……五十四……二九十八, 一九如九。」

  房相如正聽著不虧背口訣,總算將九的算學背完了,沒出什麼錯,就是有些磕絆。房相如猶豫片刻,見不虧的手在案幾下緊張地握在一起,這才放下戒尺,點評道,「嗯。比前些日子有進步了。不過……」

  房相如吸了口氣偏頭看著不虧,納罕道,「怎麼你這孩子倒著背,被比正著背要熟練呢?真是奇了怪了。」

  漱鳶一面拿小木雕逗阿滿玩,一面插嘴道,「有什麼奇怪的。我那時候不也喜歡倒著背嗎?天天從一如開始,還挨過你的說呢。你忘啦?」

  房相如說那倒也是,看向漱鳶,道,「可是你那時候,正著背也沒太困難啊。」

  不虧一聽這話,也跟著偏過頭看向阿娘,無辜的眼神仿佛在尋求幫助似的。漱鳶一見兒子找她求情,這才想起來房相如叫她盯著不虧背好算學的那日,她把這事給忘了,光顧著陪不虧在後院的池子裡看青蛙了。到了房相如昏時快要回來的時候,漱鳶一拍腦袋才想起來這事,連忙拉著不虧進屋,教了他幾句好應付房相如的檢查。

  「你要是告訴阿耶今天的事情,以後阿娘都不能陪你看青蛙了。」漱鳶伸出手點了點不虧的鼻尖,溫柔地威脅道。

  不虧一聽,立刻搗住嘴,笑著搖了搖頭。

  這下好了,從前是房相如檢查她的課業,如今連著她兒子的也要一併檢查。真是苦了一遭又又一遭。

  漱鳶見房相如眼中有質疑的神色,笑著虛應道,「我算學其實不太好,兒子像我些,也是沒辦法啊!」

  房相如無奈地嘆口氣,看向漱鳶懷裡的月照,道,「阿滿肯定比不虧聰明多了!」

  漱鳶一聽,立即臉色不快,「你這是什麼意思,說我不如你聰明呢?」

  房相如趕緊走過去寬慰起來,道,「臣哪敢說公主不聰明呢?頂多是比臣差了點了而已。」

  漱鳶一聽,叫乳母先將月照抱走,然後轉身直接追著房相如進屋去了。過了許久也沒出來,只剩下不虧一個人坐在案幾那玩筆山,他抬頭看向乳娘,糯糯問道,「阿耶和阿娘去哪了?」

  乳娘一聽,不禁和冬鵑對視一笑,不虧看得懵懂起來,只聽冬鵑道,「小郎與我去院子裡玩吧,你阿耶和阿娘在屋裡有重要的事情,咱們別去打擾,啊。」

  「課業怎麼辦呢?」

  冬鵑一見,低頭摸了摸他的頭,道,「今日的課業估計就到這了,走,咱們陪妹妹玩去。」

  在床榻上,房相如最終還是投降地承認了「公主比臣要聰明些」這話,她滿意一笑,這才鬆開手,翻過身子允許他欺身而上,與他共度這片刻的歡愉。

  可日子久了,這句玩笑話絲毫得不到任何實證,反倒是月照的機敏和沉穩叫公主越發覺得感慨,捧著她的臉,贊道,「或許你阿耶真是更聰明些。」

  月照學東西很快,人也坐得住,等到了會說話的年紀,也知道督促兄長要好好念書了。

  房相如與漱鳶在院子裡納涼,望著無邊月色,他不由得感嘆,「阿滿如若可以入朝為官,定是個能人。」

  漱鳶打著玉柄白梨扇笑道,「她還沒出生的時候,你期望她是個女孩,如今倒又希望她是個男孩了。」

  房相如卻說不是,壓低聲音道,「你許久不回宮中,卻也不知如今的情況。如今皇后勢頭正盛,陛下又繁事多與皇后商量,朝中已經有人並稱二聖,這可是前所未有。」

  漱鳶聽得不可思議,「自從上次遇刺之事,陛下休養期間便多多仰仗皇后,不想如今依舊如此麼。」

  房相如點點頭,「皇后的野心,不可小覷,她已經通過一些事情證明了她做為女子在處理政務上的能力,可接下來,她又要往何方而去呢?」

  漱鳶按著他的手安撫道,「那你呢。你打算怎麼做?」

  房相如反手握住,在月光下吻了吻她的手背,道,「我不是那種不變通的人。只要江山還是我大華的江山,誰來當執掌人,倒是無所謂。更何況,」他將她的手攥進些,仿佛再也不要鬆開似的,「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麼你和孩子更重要了。」

  漱鳶聽得頗為感動,依偎過去,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倒是想著,以後你告老還鄉了,我們就搬出長安城,去洛陽住住。我想那裡的牡丹花了……」

  房相如說我答應你,「等有了機會,我帶你回去看看。」

  這時候,不虧領著阿滿走過來,要同阿耶阿娘一起納涼。房相如和漱鳶笑了笑,各自騰出一些地方,叫他們爬上蓆子來。

  不虧和阿滿擠在他們二人中間,一家人一同在藤蔓架下賞起月來。

  月華如練,叫人看得心馳神往。

  漱鳶摟著不虧,道,「不虧,你以後想做什麼啊?」

  不虧想了想,堅定道,「我想做大將軍,騎馬打仗,上陣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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