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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主人——」

  不巧,這時候家僕遠遠地走了過來,有要事通報。剛一走近門口,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得愣愣地,腳步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

  但見此時,自家主人正用青帕按著公主的衣裙,而自家的公子也滿目誠懇地為她呈上一襲方巾……

  房家的一對義父義子,同時這般為公主獻上慇勤,這樣詭異而曖昧不已的畫面實在令人引發遐想。

  家僕怔驚了一下,聲音也弱了下去,仿佛撞破了什麼不可言說的事情,他蔫聲道,「主人……外頭……外頭有人找宋公子。」

  房相如一如既往地毫無表情,重新端方坐正,側頭問道,「來者何人?」

  家僕猶豫地看了一眼宋洵,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只是說「那人沒說,奴也忘了問了。」

  宋洵神色一緊,當即明白過來,朝公主和宰相道,「公主,義父,我去去就來。」

  房相如不解,問道,「這幾日似乎總有人來找你?」

  「是侯家庶女,侯婉盧吧?」

  一聲嬌笑將真相說了出來,公主微微一笑,道,「房相,你的義子大概被侯將軍的女兒纏上了,你作為他義父,居然不知道嗎?」

  房相如很驚訝,眼神漫向宋洵,卻見他臉色微白,心中也知道的確如此,他問,「洵兒,侯將軍的女兒找你做什麼?」

  宋洵也不知道公主是如何知道的,眼神一虛,立即道,「洵兒和她從前無意中相識,如今算是朋友,偶爾談一些詩詞心得,也就熟悉了。」

  公主輕輕譏笑一聲,抬起彎睫秀目,看向宋洵,「是嗎?你不是和她在交往嗎?」

  「啊……公主,」宋洵猛然錯愕地回望過來,臉上紅白不定,很是尷尬,他無措地笑道,「公主多慮了。也不知這是誰傳出來的話,婉盧姑娘還未定親,這般傳言實在於她不好。」

  漱鳶銜了一絲笑,不再說什麼,只聽房相如道,「你去吧。看看她有何事找你。」

  宋洵應聲而退,走出門外立即消失在石屏後頭了。

  宰相府的前堂里就剩他們兩人了,家僕趁機小心翼翼地收拾著碗碟杯子,可眼神卻奇怪地偷瞄起公主和宰相的神色,誰知,提溜到主人家的臉上的時候,卻被他狠狠一瞪,那家僕嚇得趕緊垂眸走了。

  望著宋洵張皇失措地跑出去的背影,公主輕輕一嘲。

  果然啊,侯婉盧不會善罷甘休的,宋洵不去,她就會登門而來,親自詢問。等她知道這個宋洵居然敢拋下自己,來陪別的女人,這滋味恐怕很難消受了。

  漱鳶滿意地低下頭,拿起房相如的青帕輕輕擦了擦自己的裙擺,又拿起宋洵的月白帕子沾了沾唇角。這一流的動作輕柔嫵媚,帶著一種睥睨似的驕傲,仿佛不把任何人當回事似的。

  也不知為什麼,房相如看得直生氣,暗暗咬了下牙,沉沉打破寂靜,道,「公主就這樣爭強好勝嗎?」

  漱鳶一愣,隨後不冷不淡地字字拉長道,「宰相多慮了——,最好,別管我的閒事。」

  宰相?

  他一聽,連這稱呼都變得這樣生疏了!心頭不禁沉了下去,慪著好大一口氣,緩緩自嘲道,「呵,是啊……臣當然不會管公主的閒事,也不敢管!臣就是一把刀,公主需要的時候,就拿出來砍幾下,等不用臣了,便會毫不留情地扔到土堆里去。」

  漱鳶被他一席話弄得有些不解,她抬眼望了房相如一會兒,見宰相面色陰沉不定,好大的怨氣和鬱結。

  她心中瞭然似的笑了笑,聲音嬌柔輕呢,仿佛夏日裡的清荷滴露,噠噠地——字字打在宰相的心頭,「怎麼,你吃宋洵的醋了?他可是你的義子啊……」

  宰相聞言驚懼不已,被公主這幾句話氣得不行,他忽然猛地起身,拂袖從廳堂走到茶室那頭,一路怒道,「公主真是瘋了!!!」

  漱鳶見他走了進去,也慢慢起身,一步步地繞過紅柱跟了過去,見宰相停在層層帷帳後,負手而立,微微垂著頭,一襲身影對著牆壁,很是羞愧似的。

  公主輕笑,抬指挑起紗帳的垂邊繞了進去,站在宰相的背後,淡淡道,「你這是被我說中了?我倒是很好奇,這一輩子,如果你和宋洵同時喜歡上我,你是依舊會推開我,還是,和他爭奪?」

  「爭奪?和他?」  房相如猛然回過身子,衣袂飄飄然又落下,他目光深邃極了,幾乎要吞噬了她似的,終於掩飾不住心中的憤怒,爆發道,「公主不想和親,臣為了你三番五次進言陛下,與長孫新亭多次當朝對立!公主思念生母,臣為了你冒著觸動陛下逆鱗的危險,提出遷徙大慈恩寺睿夫人的陵墓!」

  漱鳶一言不發,微微昂著修長的脖頸看他,房相如臉色怒極,眉頭緊鎖,眼眸幽深,此時眉目似刀刻一般,起伏如巒,她細細端詳片刻,啟唇一動,「這些事情,我也沒有親口要求你做。和親,遷陵,我何時說過了?」

  房相如聽了惱羞成怒,高聲道,「公主心思深沉何須親口說!先前多番撩撥臣的思緒,聲東擊西,終於叫臣於心不忍看公主在宮中無依無靠孤獨一人,這才頻頻替公主進言。這時候公主當然不會承認什麼!」

  她頷了頷下巴,抬眼冷漠地看他,道,「房相如,你到底想說什麼?」頓了頓,揚唇道,「所以,你還是吃了宋洵的醋了?上次寧九齡也是這般。怎麼,宋洵的醋比寧九齡,更叫你難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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