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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在那絮絮叨叨的說完,一抬眼見他攬袖立於旁,仰頭看著樹枝子,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就是沒有瞧她。

  漱鳶被他的冷置態度惹得不快,一把勾上他的玉帶往裡一拉,宰相踉蹌地往前搓了幾步,猛地和她靠得極近,她揚了揚下巴,「你聽沒聽見我說話,為何我跟你說句話,你都不看我!」

  這束腰的玉帶上次就被她胡亂拽開,已經差點壞掉,房相如急急地握住她纖細的胳膊,低聲道,「鬆手!快鬆手!」

  漱鳶微微鬆開些力道,立即被他一把抓著手一下下地遠離那玉帶,她嗤笑一聲,「怎麼,又不是第一次寬衣解帶了,何必如此緊張。」

  房相如心生悲涼,眉目慘澹道,「宮裡也就算了。佛門清淨地,公主也要這樣亂來嗎。臣對不住陛下,沒教導好公主。」

  文臣就是這麼討厭。天天對不住這個,對不住那個,那他就對得起自己的一腔愛慕嗎!

  漱鳶不耐煩地直嘆氣,忽然一言不發地起身扭頭就離去。

  房相如一驚,不知道她要幹什麼,沖她喊道,「公主要去哪?別亂跑!」

  她不回答,他沒辦法,只好提衫一步步緊跟了上去。

  每次都是這樣,一言不合就翻臉,一翻臉扭頭就跑。他最恨她不說話就走,遇到危險的時候,又要喊他去相助。

  宰相在後頭叫公主,公主不應,躲賊似的躲他。

  漱鳶的步子越來越快,快到他幾乎跟不上。大慈恩寺他不常來,她倒是對路熟悉的很,轉過幾個迴廊,七拐八拐幾條小路,轉眼間她人就不見了。

  一路跟來,這才發現走進了一處偏僻的塔苑,矮木叢叢,梧桐樹林立,哪兒還看得見她。

  房相如一瞬間天旋地轉,喊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搭理他,細細的汗珠從發間滲出來,他轉身回頭,以為她在身後藏著,誰知沒有半個影子。

  曾聽聞大理寺有個案子就是假僧藏於寺廟,趁機擄走婦人拐賣……

  房相如思緒胡亂的飄散著,冷汗涔涔,一路快步穿過林木,狠狠撩開繁密的枝葉,愈發著急的找她。他一面喊她,一面左右回顧,怎麼都找不見人了。

  宰相心頭被碾過似的,一下一下跳得生疼,他環顧四周,幾乎要昏厥,終於厲聲道,「李漱鳶——!!!」

  也不知道哪個草叢裡忽然冒出來一聲細笑,他聞聲大驚,立即掉頭尋過去,急道,「是你嗎?!」

  「大膽宰相,居然敢直呼本宮名諱。」

  他扒開那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終於發現了她坐在那,貓藏著偷笑。漱鳶見他胸膛一起一伏的呼吸著,神色還有慌亂的痕跡,問道,「房相何事驚慌……」

  房相如愣愣地站在那盯著她,喃喃道,「臣…臣方才叫了你好幾聲,你為什麼不回答。我還以為……公主被歹人擄走了。」

  她不快,說呸呸呸,嫌他烏鴉嘴一張,可臉上卻是笑嘻嘻的,道,「方才在迴廊我同你說話的時候,你瞧都不瞧我;怎麼你叫我了,我就一定要回答你嗎?」

  公主依舊不以為然,小性子小聰明全都用在這上頭了,簡直是沒有心,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剛才有多著急。

  房相如愈聽她的話,愈發的惱,終於等她說完了,忍不住暴跳如雷,拂然沖她斥道,「你以為這樣很好玩嗎!無知!……你猖狂!乳臭未乾……三番五次的捉弄我……你……你簡直要把我弄瘋了………」

  人一著急,什麼話都敢說出口了。從來淡定如常的宰相,和公主講話的時候連尊稱都顧不上了,直接你來我往的,還順帶了幾個字眼,好生戳了戳她的脊梁骨。

  這麼一叫,兩人顯得倒是拉近一些似的。

  房相如終於說完一通話,仰天長呼一口氣,待了一會兒,才將視線拉回來,沉沉道,「公主為何席地而坐?」他說完,嘲弄似的笑了一下道,「可別又和臣說,是腳崴了。」

  她想起來上次夜裡佯裝腳痛的時候,藉著酒力死皮賴臉的將他拐回了光順閣,的確是表演的有些誇張了。眼下被他戳穿,她也有些羞愧,不好意思地低頭笑了笑,囁嚅道,「房相真乃肱骨之臣,這點小事都能知道……」

  「你、休想——」 房相如這次長記性了,高聲壓過她的嗓音,道,「公主的謊言賴皮的很,什麼都敢說……」 他說著,卻還是慢慢走向她,半俯下身子,問了一句,「這次是真的假的?」

  她趁機一把拽住他的衫角,一面仰臉嘿嘿笑著,一面嘴上開始賣可憐,道,「上次是假的,這次是真的。可真的假的,有那麼重要嗎?平日我找你,可你每次都不怎麼搭理我,除非我受了傷,你才軟言軟語安慰幾句……搞得我現在還巴不得多出點事呢……」

  胡說八道,哪有人希望自己出事的?!宰相看著她不爭氣的樣子,搖了搖頭,起身拉回衣衫,假裝要走。

  他才轉身,她發覺手裡的那點布料嗖——地溜走了,手心空空的伸著,像被遺棄了似的。

  她心中大急,當即哭嚎叫道,「我走的太急才跌倒的!你當真狠心要讓我一個人嗎!」

  房相如背對著她,聽她在那賣慘似的乾嚎,終於忍不住嘴角揚起淺淺的笑意。

  其實他也沒打算走,只不過也要教訓教訓她,讓她長點心,再說了,總不能次次都被她壓一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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