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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已經跟著森鷗外些許時日的她學會了將傲慢掩藏在看似冷淡的表情下,也稍微懂得了如何收斂自己的性格適當地妥協以換取更多的利益。太宰治懷念地想著,腦袋被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

  「好痛啊~凪醬~好過分!」

  他立馬換上了柔弱的可憐樣,明明幾乎一點痛感都沒有,卻被他說得仿佛對方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還未切實了解過太宰治的凪果然被騙到了,臉上的表情有了些許細微的軟化。

  應該沒太用力吧……凪不確定地想到,她看著那雙似乎下一秒就會流出眼淚的,閃爍著微光的鳶色眼瞳,將上半身抬起,雙手碰了一下太宰治的額頭:「真的很痛嗎?」

  冰涼的手掌覆蓋在他的額頭上,太宰治看著女孩那不帶任何作假的有些懊惱的表情,原本溫柔的鳶色眼瞳中閃過了一抹暗色。這一點倒真的一直都沒有變過,太宰治暗暗想,凪醬每次都會這麼容易心軟。

  「對不起。」凪並不是不懂得任何人情世故,即使她有些不喜這個男人,但看在對方如此好脾氣地遷就著她,再加上對自己的絕對自信認為無論怎麼變自己的眼光都不會差,因此乾脆利落地道歉了。

  「誒?」太宰治被有些嚇到了,即使他和紺野凪如此長時期的相處,能得到對方的道歉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更多時候反而是他熟練地道歉,雖然雙方都心知肚明基本上絕對不會改。

  他望著女孩那純粹的烏黑色眼瞳,似乎能完完全全折射出任何事物的如同被燒制的琉璃,忽然就說不出一句話來。

  望著不知道為什麼臉上神色變幻不斷並陷入沉默的男人,凪疑惑地眨了眨眼,這傢伙又怎麼了?真的沒問題嗎……不會她那一拳把對方腦子打壞了吧!

  原來這傢伙這麼脆弱的嗎!為什麼她未來會認識這種又弱又奇怪的男人啊!

  她現在倒真的有些擔憂起未來的自己的眼光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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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1章 番外三章

  「到了。」

  太宰治停下了腳步,越往巷子裡走人影越少,待他停下腳步時已經看不到別人了。青石板上雜草和黑青色的苔蘚被鞋底擠出澀澀的汁水,染得鞋底一片蔥翠。

  懷中的女孩的目光停在了面前已經被煙燻得變成灰黃色的牆壁,磚塊間紛雜的小草也沒能掩蓋那明顯是被火熏出來的痕跡。門上掛著鏽跡斑斑卻還沒脫落的鐵鎖。

  她抬頭看了太宰治一眼,太宰治會意,微微彎下腰把她放到地上。凪踩著那些碎瓦殘片,仰起頭,目光一寸寸地掃過狼藉的外圍。她從口袋裡拿出一把鑰匙,踮腳將鑰匙插入鎖孔。

  似乎因為鏽跡的緣故,無論如何也轉動不了。凪抿了一下唇,又回過頭看了一眼太宰治。男人走上前,取下鑰匙,卻只是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段細小的鐵絲捅進去,沒費多大功夫鎖就啪嗒調子啊地上。

  他收起鐵絲,凪環抱著手看著他:「你這一手,不進警察局可惜了。」

  「啊啦,那凪醬又算是什麼呢?」太宰治笑著推開了門,「共犯嗎?」

  「哼。」凪走進房內,順便猛地踩了他一腳。太宰治搖了搖頭,他看著女孩踩著那些已經空無一物的勉強能看出是客廳的位置繞著走了一圈,又踩上了搖搖欲墜的樓梯往上走。

  她憑藉著記憶力將自己的臥室與現在這幅悽慘的簡直像個鬼屋的情景對上號,而臥室的門的漆早已脫落,她雙手撐著門勉勉強強推開了一個能讓自己進入的縫隙。走進去,裡面也燒的不成樣子,幾塊長的還沒燒斷的木頭癱在地上,一團破裂的焦黃色棉絮,還有的就是落滿了的灰塵,角落的蜘蛛網閃爍著微光。

  她幾乎沒有在這一處過多停留,窗戶是破的,吹入的冷風將她的髮絲向後撩去。她推開窗,整個人探出身去,一腳踩上了窗沿,而後瞄準旁邊的一根斜出來的鋼筋,整個人一躍,借力直接踩到了屋頂之上。

  似乎並不在意身上的衣物,她直接坐在了屋頂之上,不遠處是被潔白的雲溫柔環繞著的紅日。凪安靜地望著那遼闊而遙遠的天穹,漆黑的瞳孔被光芒拂亮。

  她並不是傻子,如此豈還不知道明究竟去了哪裡。凪閉了閉眼,她向後微微揚起了頭,或許是某種一直以來的直覺,對於這樣的未來,她竟然並不感覺到意外。

  「明是什麼身份?」

  黑髮女孩開口,她轉過頭去,從另外更牢固的一邊躍上屋檐的男人看似輕鬆實則小心翼翼地向她走來。

  「凪醬真的想要知道嗎?」太宰治揚了揚眉,腳下忽然一空,幸好凪眼疾手快撲過去扯住了他的手臂,才免於直接從屋頂掉落的悲劇。

  -

  紺野凪站在這個即使過去多年卻仍未忘記的房間裡,感到有些頭痛。

  記憶深處的情景並未褪色,她乾脆直接坐在床鋪上,指尖觸碰到柔軟的棉被,紺野凪的眼神微微閃了閃,這是回到過去了……還是自己又身處於幻覺之中。

  環顧四周,床角那一灘沒擺好的漫畫書,桌上放著吃了一半的點心,窗戶是半開著的,一切都能和她記憶中的對上號。甚至紺野凪將手探到枕頭底下一摸,再拿出來時赫然是漆黑的遊戲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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