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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依舊冷沉,一個眼圈微紅,明顯悸動難安。
倆人的目光頃刻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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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
蔣卓被帶進來,便聽見了「嘩」的一聲杯子碎裂之聲。
他渾身冷汗淋漓,頭都沒敢抬,「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嬴煜高高在上,離他頗遠,臉色冷然,聲音更是冷沉無比。
「為何幫蘇家?朕只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
「是,陛下。」
此時,蔣卓還能瞞什麼?
他抬眸,臉色蒼白,心微顫,張口道的全是實話。
「兩個月前,臣奉旨去了兗州辦事,確是特意去見了蘇定遠。」
私見蘇定遠不是罪,罪在於見而未報,在於他與人說了什麼,更在於他對蘇定遠心存包庇!
這些,蔣卓都一清二楚。
事實上他本也沒打算不與嬴煜稟報,只因為......
蔣卓背脊全是冷汗,接著道:「臣見了蘇定遠,給他出了主意,意欲讓他與朝廷合作,以己為誘餌,釣那裴玄承上鉤,如此他蘇家也可將功補過......」
他話到此處都沒有問題,便算是靈機一動生出的計謀,先辦後奏,完全可行,但他錯便錯在了事後未報,絲毫未說!
蔣卓心知肚明。
「臣本想著此事要是成了,回京即刻便與陛下稟明,但奈何事情沒成,臣便斗膽隱瞞了此事。」
「為何?」
嬴煜聲音極其冷沉駭人。
蔣卓一腦袋汗,不敢看人。
事到如今,他來的路上便想明白了,眼下他只能實話實說,也唯有實話實說這一條路.......
「因為那蘇定遠還向著裴玄承,事到如今,他到現在仍不肯做對那裴玄承不仁不義之事,臣怕把此事稟明陛下後,陛下更怒,更不給蘇家機會了......」
這句「怕陛下更不給蘇家機會」說的張忠連心都要跳出來了。
那宦官直冒冷汗,一個勁兒擦額頭,替蔣卓捏汗!
那話無疑是承認了他在暗中幫蘇家,希望蘇家復興,希望給蘇家洗罪啊!
這這這!這平陽侯是瘋了麼?
嬴煜當即便一聲笑,但那笑轉眼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顏,抄起桌上的一本奏摺,抬手便朝殿下的蔣卓打了去!
那蔣卓自然是沒躲,嬴煜想打人也不會打不准。
那奏摺便直直地打在了蔣卓的頭上。
蔣卓甘願被打,毫無怨言。
嬴煜已經幾近是咬牙切齒了。
「為何?」
蔣卓還是很虔誠,亦是很直白。
他心口狂跳,說了出來。
「因為臣,臣看上了蘇定遠的小姨子,想娶她為妻,所以臣希望蘇家能被洗白。」
嬴煜一聽,頓時一聲笑。
「好,好啊!」
蔣卓無疑更慌,他心跳的更快,渾身上下可謂一會兒冷汗一會兒熱汗,此時人也抬了頭,顯然更是緊張了。
「陛下,臣對陛下絕無二心,事情純屬陰差陽錯,純屬意外。臣斷不敢算計陛下,斷不敢妄圖用那蘇家三小姐行媚君之事。臣是送蘇家三小姐入宮在先,認識那蘇定遠的小姨子在後。陛下,臣所言句句屬實.......」
平陽侯越說越激動,人朝著君主的方向微動了兩下,可謂句句真言,接著又道:「臣自十五歲追隨太-祖皇帝,為今二十三年。臣甘願為陛下死,斷不會算計,背叛陛下。那蘇定遠要是罪大惡極,臣不論如何也不會心存著為蘇家洗白之心。蘇定遠其人確實是高傲張揚,盛氣凌人,且油鹽不進,極不討喜,但他為人正直,光明磊落,曾七平南蠻外族,保家衛國,更是前朝第一個敢站出來反對文德帝昏庸統治之人。他要的,只是一個國泰民安的天下,如今,臣願拿性命擔保,他絕無反叛之心,更是早有歸降陛下之意,只是沒機會,陛下!」
那平陽侯幾近是一口氣說完,倒是句句發自肺腑。
他看著那九五至尊冷沉著臉,說不怕肯定是假的。
皇上就是皇上。
臣子就是臣子。
他雖戰功無數,也可謂皇上身邊兒的紅人,但眼下有所隱瞞,有罪便是有罪。適才打的那一下子,不可能消了那帝王心中的氣焰,果不其然,嬴煜開了口。
「朕看你是膽大包天!活膩了!朕憑什麼信你是先送了那蘇蓁蓁,後看上了蘇定遠的妻妹!朕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你這美人計用的妙啊,朕服了!來人,把蔣卓押入天牢!」
他一聲令下,頓時便有護衛進來帶走了那蔣卓。
蔣卓倒是一聲冤都未喊,始終虔誠誠懇。
嬴煜當然氣壞了,氣那蔣卓也氣那蘇定遠!
他此番派人去探那蘇定遠,打的主意其實也和那蔣卓所差無幾,讓蘇定遠公開和裴玄承劃分界限不過是給那蘇定遠一個台階。
可這老不死的當初竟然拒絕了蔣卓的提議!
他就那麼喜歡裴玄承?!
公開和裴玄承一拍兩散就那麼難?!
嬴煜生氣,臉色極沉。
「傳令,秘密帶回蘇定遠!」
「是!」
那奉命之人即刻便飛鴿傳書去了兗州。
兗州處得令,快馬加鞭十多天便把人秘密押回了帝京,帶入了宮中,見了嬴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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