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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中。
梁念薇靠在貴妃塌上,聽著那宮女明珠道著景祺閣的那些事兒,嘴角微微一動。
「真是可憐,不過她以為這就完了麼?她害的本宮這麼慘,本宮要讓她付出代價!」
「是呢,皇后娘娘。那小賤人現在便像一隻螞蟻一樣,娘娘想什麼時候碾死她,便什麼時候碾死她。」
「呵......」
梁念薇一聲冷哼,起身緩緩地喝了一口茶。
翌日,她早早地便去了慈寧宮陪伴太后。
到了後便把一枚香囊送於太后手中。
「臣妾昨日熬夜繡的,母后瞧瞧可還喜歡。」
那香囊為紅色,其上正反各繡著金絲福字,裡頭是上好的香料,恰是梁太后一直極是喜歡的味道。
太后瞧見自然是高興,「薇兒的手還是那般巧。」
梁念薇笑的端莊溫婉,起身微微一福,輕聲輕語地道:「多謝母后誇讚。」
梁太后越瞧她越滿意,自己選的這兒媳,秀麗沉穩,性子軟柔,嫻雅大方,才色雙絕,如春風怡盪,使人舒服,這才是母儀天下的皇后該有的樣子。
她拉住梁念薇的手,「只是莫要再熬夜,嗯?」
「是,臣妾記住了。」
她微微笑著,儀態萬千。
梁太后點頭,這時也想起了自己那兒子,眼下一個月了,硬是沒去坤寧宮。
她不叫他去找那蘇蓁蓁,他竟然便哪也不去了。
「便不知道皇兒是怎麼想的?莫不是真是被那蘇定遠的女兒給迷住了!」
梁念薇見太后冷了臉,頗為緊張地趕緊柔聲安撫,「母后莫要生氣,也莫要怪表哥......」
她咬了下唇,繼而繼續說道:「這些天來,臣妾仔細想了想,是臣妾的錯,臣妾大婚之前不該得罪蘇選侍;大婚之後守了空房,應息事寧人,不該來和母后哭鬧,亦是不該疏遠那蘇選侍,臣妾應該和她好好相處,應敬她,喜她,與她姐妹相待......那樣她就不會......」
「笑話!哀家從未聽過妻倒是要敬著妾了,況且這是皇宮,你是皇后,她只是一個小小的選侍,還是蘇家的女兒,她還反了天了!」
「母后......」
「你做的沒錯!莫要性子太軟,她一個小選侍都欺負到你的頭上了,以後旁的人呢?」
「母后......」
「你放心便是了。蘇家的女兒能有什麼前途!哀家心裡有數。」
「是,母后。」
她緩緩地又是微微點頭,一面為梁太后輕垂著腿,一面接著又卑微地道:「不瞞母后,其實臣妾心中也是有些私心,卻是想向那蘇選侍學學,學學如何能討陛下歡心......」
梁太后聽到此,嘆息了一聲。
梁念薇當即便微紅了眼圈,而後緩緩,語聲更卑微,「明日十五,臣妾與母后陪同太皇太后浮光寺拜佛,臣妾能不能求求母后,賞臣妾一個人情,為那蘇選侍也求個同去的機會.......」
「你......唉。」
梁太后自是答應了。
那梁念薇蕙質蘭心始終端端莊莊的,恬靜優雅,梁太后可謂從小看著她長大,十分喜歡她。
梁念薇陪太后呆到了下午。
而後回去,她便派人請了蓁蓁。
蓁蓁自嬴煜出征,一連幾天麻煩不斷,沒銀子打賞下人,亦是無依無靠,過得好生寒酸。
自那菜中發現了蟲子,小姑娘便好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一般,基本不吃菜,每日就吃一些糕點,饅頭。
這第七日下午,慈寧宮中來了人。
蓁蓁與孫嬤嬤幾人自然都是心顫著,且不知發生了何事?
待那嬤嬤道了明日要她陪同去浮光寺......
小姑娘有種不大好的感覺。
「小姐?」
鵲喜拉住了她的手,「小姐能不去麼?」
當然不能。
太后之命,她怎能抗旨呢?
那慈寧宮的人剛走不久,坤寧宮便也來了人要她過去。
有前一事在先,蓁蓁倒是不怕那梁念薇,只是去坤寧宮,她自是滿心滿腦地不願意,奈何皇后之命,她也難為!
蓁蓁去了。
但到了那坤寧宮,她根本就沒見到梁念薇其人,卻是和鵲喜二人足足在前殿站著等了一個多時辰,而後直接被退下了。
蓁蓁不知那梁念薇葫蘆里買的什麼藥!
梁念薇買的什麼藥?
她不過是叫她來,好似是和她親近了,做給太后看看罷了。
當天晚上,嬤嬤極是擔心明日出行,對鵲喜交待了好幾遍照顧小姐,一宿都未睡好。
翌日四輛馬車同行,分別坐著太皇太后,太后,皇后與蓁蓁四人,加之重兵護衛,出了皇宮,朝著那皇家寺廟浮光寺而去。
太皇太后已年過花甲,滿頭銀髮。
她常年吃齋念佛,每隔三個月便會親去趟寺廟,不論是以前在江東還是此時在京城都是如此。
梁太后亦是每次都會陪她同去。
今年顯然更熱鬧了。
蓁蓁掀開車簾,朝外瞧著,這是她入宮之後第二次出來。小姑娘暗道若是能回趟蘇家便好了,但當然不可能。
馬車行了兩個多時辰。
一路青山綠水,時至五月,沿途桃花滿觀,燦若雲霞,道路兩旁,山間群芳紅紫燦爛,錯雜如錦,景色堪為奇觀。皇家車隊,眾兵更是迤邐綿延數里,所到之處,滿是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