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已經聽話躲得遠遠的了。
第760章:已經聽話躲得遠遠的了。
「籮筐拿過來。」
忽然響起的低沉,讓她原本停滯的呼吸一下子恢復,緊接著又是不正常的急促。
她沒有動,盯著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地上潮濕,桃子壞了也沒關係嗎?」依舊是一貫的面無表情,只是同她說話的語氣,比從前很多時候溫和了些。
這些桃子都是她辛苦載的,自然不能白白浪費了。
楚殷棋沒法,只能彎身撿起籮筐,走過去放到他面前,自己也轉身去撿那些滾在其他方向的桃子。
接下來的幾分鐘裡,誰也沒說話,各自撿著各自的桃子。
氣氛莫名的怪異。
好不容易把所有的桃子撿完了,楚殷棋剛想再開口問他,那人卻兀自提起籮筐,轉身朝屋內直走。
「你……」楚殷棋欲言又止,時隔三個月多月沒見,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個人。
確實,是很尷尬。
楚銘走進去,掃了眼屋內的景象,隨後轉身,深黑的眼眸盯著她,「放哪裡?」
楚殷棋走進來,指著廚房,「裡面地上隨便放就行。」
他也沒說話,默默走進廚房,把籮筐放下後,去洗碗槽洗了手,才轉身走出來。
「改了名字,問了好幾戶人家才知道原來你住這裡。」他抽走餐桌上的兩張紙巾,擦去手上的水漬。
楚殷棋看著他擦完手把紙巾扔到垃圾桶,才說:「是誰告訴你我在這裡的?」
「是誰重要嗎?」
「……」楚殷棋一時間答不上來,好像,確實不是很重要。
重要是的,為什麼他會突然找到這裡來?!
可是這話,她卻沒有勇氣問出口。
本來已經忘記的,可如今再見,她依然可以非常清楚的記起來他當初在派出所說的那些話。
他說從今往後她與楚家,與他再無瓜葛。
既然再無瓜葛,為什麼又要來找她呢?
楚殷棋的心很亂,偏巧今天邱大娘還不在,江懷亮也不再,沒人可以幫她躲開這個人。
大概是過了太久安逸無憂的日子,所以此刻面臨著忽然出現的楚銘,楚殷棋完全亂了。
楚銘就像一道難題,卡在她的神經末銷,她無法觸碰,無法直面解決。
「你,你出去……」她語無倫次起來:「這裡不是楚家,不是海都,你沒有權利趕我走,我已經聽你的話了,躲得遠遠了,你自己找來的,不能賴我,你走,你走啊!」
楚銘卻無動於衷的站在原地,看著她慌亂口不擇言,眸色漸漸暗淡。
楚殷棋見他不想走,也不敢上前去推他,只好妥協:「好,你不走,隨你便,我,我不管你了!」
她說著轉身就往樓梯跑去,就是後面有老虎在追她似的,急匆匆的腳步聲暴露了她此刻內心的恐懼和慌亂。
衝進房間,她把門反鎖,背抵著門板,急促的喘息聲充斥在房間裡。
幾分鐘後,她確定他沒有跟上來,才像是泄了氣的氣球,虛弱的滑座在地上。
她不知道楚銘忽然的出現到底是想做什麼?
江懷亮不在,邱大娘不在,沒人叫她應該如何去面對。
窗外的陽光透過老榕樹茂盛的枝葉投射進來,在黑色的瓷磚地板印出斑斕的痕跡,有些灑在她身上,她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溫度,曲起膝蓋,抱住自己,臉深深的埋進雙臂間。
等吧,等他走了再下去就好了。
她這樣安慰自己,也就沒有那麼慌亂和害怕了。
……
不知何時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房間裡一片漆黑。
楚殷棋動了下,雙腿卻動不了,一陣難耐的酸麻感讓她皺起眉頭。
一個姿勢保持太久了,腿麻到她連站都站不起來。
只能狼狽的坐在地上,用力的捶著自己的腿。
捶了好一會兒,雙腿才漸漸恢復知覺,她的嘆聲氣,很久很久沒有這麼狼狽了。
扶著牆站起身,摸索到開關,pia的一聲,房間大亮。
她看了眼手錶,居然已經晚上八點了!
怪不得覺得渾身無力,再不醒,應該會直接餓暈吧?
自嘲的搖搖頭,楚殷棋忽然想起楚銘。
那個人應該走了吧?
她皺眉,深呼吸一口,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只開了一道縫隙,等了一會兒,沒見下面有動靜,這才放心。
以他的性格,等不到她肯定早就走了。
楚殷棋從房間裡出來,手捂著餓得不太舒服的胃,漫不經心的往樓下走去,一邊在想著家裡還有什麼可以現吃的東西先墊墊肚子。
誰料,她剛到一樓,便看見了坐在竹編椅上的男人。
「你……你怎麼還沒走?」楚殷棋幾乎是失控的喊出來,喊完立馬調頭又要往樓上跑——
「我的車拋錨了,維修的人要明天才能到,今晚我住這裡。」
楚殷棋抬起的腳又落下,轉過身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說真的?」
「我有必要騙你?你以為這破村子我樂意待?」
「……」是了,楚殷棋知道他從小就有潔癖,對於這種落後的農村,肯定是看不上的。
可是他要留下來,這算什麼事兒?
「那,那你可以去村幹部那裡借宿一晚。」
「楚殷棋,你真是冷血,就算你不是楚家人,好歹我們也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對我這個曾經的家人,你就這麼對待?」
「我……」她想解釋,可又不知該怎麼解釋。
對他的出現,她真的半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有種快被逼瘋的感覺。
他盯著她窘迫的樣子,抬手捏了捏眉心,「我肚子餓了。」
楚殷棋嘆聲氣,「只有面線和雞蛋,吃嗎?」
「我說不吃你能給我變出其他花樣來?」
「……不能。」
「那就不要廢話。」
「……」楚殷棋無語的瞥了他一眼,賭這一口氣,轉身進了廚房。
很快,廚房裡傳來細微不算大的動靜。
楚銘下午有特意觀察了這個房子的設施,做飯用的還是柴火灶,一個大鍋放在灶台中央,楚銘沒有用過,卻也知道這東西用起來,挺講究。
現在聽著裡面傳來刷鍋的聲響,他有些按奈不住,無法想像從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楚殷棋,如今竟然還能用這種大鍋做飯了?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站起身,走向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