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答應他,跟他離開。
第731章:答應他,跟他離開。
楚殷棋是在手術前三天醒來的。
當時江懷亮在值班,護工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激動得從值班室直接一路狂奔到病房。
剛甦醒的楚殷棋還很虛弱,不過在江懷亮趕過來之前,負責的醫生已經給她做了基礎檢查,確定身體情況穩定。
而楚殷棋也從醫生口中得知已經找到了合適的肝源,三天後就要手術。
江懷亮趕到的時候,楚殷棋正在和護工說話。
她問護工,「我昏迷的這些天,可有什麼人來過?」
護工想起那天楚銘來過,可江懷亮交代過不提楚家人,於是她只能搖頭,「沒有,除了江醫生,沒有別人來過了。」
楚殷棋的眸光頓時暗淡下去。
江懷亮站在門口,把她的反應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裡。
她果然還是對楚家人抱有期待。
只可惜,楚家人卻只想著儘快跟她撇清關係。
「小棋!」江懷亮裝作剛到的樣子,笑容滿面的走進來。「醒來了就好!」
楚殷棋看到江懷亮突然出現,有些驚訝,「江大哥你怎麼過來了?你不是要上班嗎?」
「離得近,知道你醒了,肯定要過來看看。」江懷亮走到她床前,俯身輕輕的摸摸她的頭,「小棋,謝謝你醒來。」
楚殷棋被他炙熱的目光看得有些尷尬,「江大哥,我沒事了,你還有工作,趕快回去吧。不要為了我耽誤了工作,不然我會愧疚的。」
江懷亮笑著點頭:「好,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更趙姐說,我下午五點下班再過來看你。」
楚殷棋點點頭,「快去吧。我沒事了,剛剛趙姐都跟我說了,她說你為了救我花費了很多心血,我不會再想不開了。你這麼關心我,我肯定不能讓你失望的,我答應你,如果我能活下去,我會替你妹妹好好的陪伴你。」
江懷亮聽著她這番話,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欣慰是因為她終於不再自暴自棄,心酸卻是她對自己永遠只當大哥看待。
如果他不想失去她,就必須只能繼續把這份兄妹情誼維持下去。
「你能想通就好。正好這次我下鄉實踐,那邊的環境很不錯,如果你不嫌棄,等你康復後,我就辭職帶你下鄉,我們在那裡定居。」
楚殷棋確實想離開,這裡的一切如今對她來說都已經是過去式,也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了,唯一和她有關聯的生母,卻是一個心狠手辣的自私女人,她接受不了。
她點頭道:「我答應你,等康復後,我們就離開,你去哪裡,我跟你去哪裡。」
江懷亮激動得彎身抱住了她,不斷的說著『謝謝』。
楚殷棋沒有抗拒他的擁抱,在她看來,這個擁抱是依賴,是哥哥對妹妹的依賴,不摻雜任何男女之間的情感。
楚銘站在病房外,面無表情的看著病房裡兩人相擁的這一幕。
片刻後,他轉身,默默離開。
……
夜晚,海都郊外一間廢棄的麵粉工廠,裡面徐徐的亮著昏黃的燈光。
王麗在這裡躲了大半個月了。
外面警察到處在找她,每一間旅館賓館都粘貼著她的照片,她成了在逃罪犯。
自從那天她得知楚殷棋是稀有血型後,她一直在想辦法聯繫一個人,可大半個月過去,毫無進展。
她每天都躲在這件廢棄的麵粉廠,靠著偷來的一些乾貨零食和水勉強度日。
那天逃跑後,她去了一趟黑市,想找一個叫『老莊』的人,卻被黑市的人趕了出來。
在那種地方,要找個人,沒有點錢是不可能辦到的。
王麗沒有錢,但她身上有一條項鍊,是當初那個男人留下來的,她拿出來給黑市的那些人看,但那些人明顯不認得那條項鍊,二話不說的把她打了一頓,扔出去。
王麗從黑市離開後,路過一家小賣部,看店的是一名年邁的老頭,她趁著老頭打瞌睡,偷了很多乾貨和水,又把老頭的山寨手機拿走,臨走前,他看了眼老頭收銀台的抽屜,發現沒上鎖,便悄悄的抓了把零錢,逃之夭夭。
之後,她逃到了這間廢棄工廠,身上有傷,她也跑不動了。
老頭的手機很舊,上不了網,根本沒有辦法用。
沒有辦法上網,王麗就無法得知外面現在的情況,更慘的是,她不知道她那可憐的女兒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那天她離開的時候,楚殷棋還沒有脫離危險期,但楚銘在,她相信楚銘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楚殷棋死的!
抱著這樣的僥倖心理,她逃了。
她必須逃,只有逃出來,才有希望找到那個男人……
可日子一天天過去,王麗開始懷疑自己了,時隔這麼多年,那個男人沒準早就已經不在中國了,又或者已經死了也說不定……
找不到他,那她的女兒就會成為無父無母的孤兒了,以後一個人,該多辛苦啊!
一想到這些,王麗的心宛如刀割。
忽然,後邊的窗戶傳來了玻璃碎裂的聲音,躺在紙皮上的王麗如同驚弓之鳥,彈坐而起,手忙腳亂的爬起來就要往門外跑——
「麗姐!」
王麗渾身一怔,這個聲音……
她轉過身,看見了一個男人從窗戶那邊爬進來,身形有些魁梧,朝著她快步走來。
走近了,王麗才敢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聲嘶力竭的喊出了對方的名字:「老莊!」
「真的是你啊麗姐!」叫老莊的男人跑過來,將王麗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眉頭皺起,「麗姐,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從前的王麗可是夜總會的頭牌,那身姿和樣貌在當時那一帶可是出了名的,多少有錢人為了買她一夜掙得你死我活的。
老莊怎麼也想不到,當年美艷性感的王麗,如今竟然變成了一個身形枯瘦,面色蠟黃的婦女。
他的眼底湧現了幾分惋惜。「當年你要跟邢哥走,也許就不會這樣了。」
王麗呼吸一滯,不自覺的摸上自己如今完全變樣的臉蛋,苦笑道:「當年太年輕,貪生怕死的,就怕跟著他那樣的人,有天會被他的仇敵不明不白的給殺了……說來也可笑,我現在這副樣子,他要看到了,一定很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