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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焉沒說話,等著寧袖兒反應過來,而寧袖兒沒有讓他失望的的確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她遲疑了一下才將信將疑的問:「那你上輩子叫什麼名字?」
「楚修。」司焉道。
寧袖兒:「……」
司焉道:「我知道這很古怪,只是這樣古怪的事情的確就發生了,事到如今,若你說你也有上輩子的記憶,我也會相信。」
「……」寧袖兒這時候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話語來表達自己此刻翻騰的內心波浪了,她只能尷尬的笑了一聲,然後順口接了一句話道:「真巧,我還真的有上輩子的記憶……」
司焉動作一僵:「……」
。
兩個人湊到一起解釋了半晌總算是才將一切給理清楚了,而等到理清楚了之後,寧袖兒才覺得自己更凌亂了……
司焉微微蹙眉,朝寧袖兒道:「所以你說你是從今後的世界來的?千年之後?」
寧袖兒點了點頭,但她覺得這完全不是重點,最重點的是司焉的身份才對……
她仍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朝司焉問道:「你說你是楚修?」
「不錯。」司焉應道,「我方才說了。」
寧袖兒還是覺得不能相信,於是又確認了一遍:「那個……楚修?」
司焉道:「應該是你想的那個。」
「所以你是先皇?!你是當今皇上的哥哥,晉王的親生父親,楚佑的爺爺!」寧袖兒滿臉的不可思議,緊緊地盯著司焉的臉看。說實話,在聽了關於許多楚修的神話,不對,是傳奇故事之後,寧袖兒對楚修也已經隱隱生出了一種膜拜的感覺來,認為這個人當真是個讓所有人都仰視的英雄,也為楚修的英年早逝而嘆息不已。
然而就在片刻之前,司焉卻告訴她,他就是楚修,他就是那個……英年早逝讓人嘆惋的英雄人物……
寧袖兒覺得這簡直比之做夢還要做夢。
司焉微微蹙眉,認真的道:「若是當真計較起來,你說得一點不錯。」楚佑的確該叫他一聲爺爺才是。
寧袖兒瞪大了眼睛。
不管司焉看起來有多認真,現在說話的表情看起來有多靠譜,寧袖兒還是覺得這個真相實在是太荒唐了……自己一直以來所喜歡的人,其實身體裡面一直裝著另一個人的靈魂,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被所有人都尊敬的先皇大人他老人家……
他老人家……
寧袖兒一下子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臉色突然之間變得更加精彩紛呈了。
他老人家,當初還是個八歲小孩兒的時候,她還曾經無數次開導過人家,把他當成真正的八歲小孩子來教……
「竟然是這樣……」寧袖兒捂住了臉,突然覺得沒臉見司焉了。
司焉倒是沒有想到這些,只是認真了神色對寧袖兒問到:「我對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我這輩子是司焉,但我也是楚修,我們要成親了,我不想隱瞞你。」
寧袖兒被司焉捉住了手腕,然後兩手慢慢下滑,終於將那被捂住的眼睛給露了出來,她有些遲疑的看著司焉,低聲問道:「你告訴我這些,就是因為這個?」
「不然會是如何?」司焉挑眉。
寧袖兒悶聲哼哼了一下,隨即才道:「那你會不會怪我一直隱瞞你?」
司焉看起來並沒有生氣的模樣,他只是很認真的搖頭道:「在我看來你一直都未曾隱瞞過我。」
寧袖兒:「……」所以是她瞞沒瞞都是一個樣子麼……
不管怎麼說,寧袖兒和司焉總算是將這個事情給說清楚了,但是一旦說清楚了,想到從前的事情,問題便又更多了起來,寧袖兒還沒有忘記自己曾經在北陵塔當中對先皇的遺體做過的事情,也沒有忘記當時司焉的臉色。這麼多年來,這樁事情總算是叫她清楚了前因後果,不過這事情一旦細想,卻又讓她有點沒臉見司焉了……
只是寧袖兒最想問的都不是這些,她知道對於楚修來說,最為重要的是什麼東西。
楚修拼了半生打下江山,卻是在終於安定下來之後病逝,這是楚修此生最大的遺憾,她本是為楚修所惋惜的,但是如今楚修卻還活著,只是以另一種身份活著,那麼活下來的楚修,對這江山,又是如何態度?
像是知道了寧袖兒的顧慮一般,司焉低聲道:「當初楚修不是病死的,他是被人所毒殺的。」
寧袖兒微微一怔,隨即道:「這究竟是……」
「緋玉對我下了毒,而楚肅也趁我毒發親手殺了我,當初我意識迷糊並沒能夠判斷出來,這些真相都是後來我利用司焉的身份查出來的。」司焉將這些事情都告訴了寧袖兒,寧袖兒一怔之下才道:「所以當初你一定要進北陵塔,其實也是……」
「不錯,我只是想去看看那屍體究竟有什麼問題。」司焉點頭道。
寧袖兒神色微變,又問:「那今後你打算如何?」
「不如何。」司焉搖頭,看起來十分平靜,「我已經與你離開京城了,我現在既不是楚修也不是國師,我只是司焉,京城的事情我現在管不了,但將來總會管的。」
寧袖兒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她問:「你將來會回京城去?」
司焉道:「或許會回去,但現在我還在等一個時機。」這個時機便在楚佑的身上。
而自從知道了司焉就是楚佑之後,寧袖兒便一下子變得奇怪了起來,這讓不明真相的其餘群眾覺得十分古怪。比如說眾人在店裡面休息的時候,秀書和嬴畫無聊了就會開始講起來隔壁曾經住過的那位先皇大人的傳奇經歷,而每次這個時候寧袖兒就會用十分怪異的神情去盯著司焉,想看看他究竟是個什麼表情,不過司焉什麼表情都沒有,因為他早就已經聽別人議論自己的前生議論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