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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元徹一派才會這樣看不上九歌,視騰蛇族為政敵。

  在兩派明爭暗鬥了將近一年, 他們才維持住在一種微妙的平衡里,雖然以元徹為首的保皇黨, 跟騰蛇族的戈戰仍舊爭執不斷, 卻也不像過去那樣勢如水火, 動不動就吵了。

  朝堂得以穩定後, 衛凜便坐著鵬鳥去荒蠻之地看今岑了,一同隨行的只有九歌。

  自從今岑離開神域, 這還是衛凜第一次去看他, 為此特意避開了春祭這個妖族的特殊時期。

  今岑是上古妖獸蠪荒的後代,蠪荒妖族如今也只剩他一個了,所以像今岑這種純正血統的妖繁衍其實也很麻煩。

  普通血統的妖族, 無法為今岑孕育後代,好在今岑十分豁達,並不像淵臨跟曦辰那樣執著後代,所以活的頗為自在。

  跟衛凜在神域一別後,今岑也沒有傷懷太久,上千年以來便是獨自一人,所以很快就適應了沒有衛凜的日子。

  衛凜不在了,今岑也就不用為了遷就他住在草屋裡,今岑又搬回了山洞中。

  他春祭時便會游到深海跟女妖廝混,夏祭烈日當空時待在自己打的洞裡納涼。

  秋時的傍晚是蠻荒之地最美的時候,大片的火燒雲將大戈壁染成了蒼涼悲壯的血色。

  到了冬祭,這裡會刮著如刀一般的烈風,今岑喜歡坐在風口喝著九歌送他的蕉葉酒。

  那酒如同蠻荒之地的風一般烈,一口下去便感覺一股烈焰直燒心肺,痛快又自在。

  今岑是個簡單快活的人,對他而言,這天地間好像沒什麼能夠讓他憂愁煩惱的事。

  他的性子雖然直,不像九歌那樣心裡不知道有多少窟窿,但他卻十分通透。

  見今岑在蠻荒之地還是過的這麼快活,衛凜也就放心了,他跟九歌在這裡待了幾日,便啟程回九牧了。

  回去的路上也不知衛凜在想什麼,望向軟廂外面飛快掠過的浮雲一言也不發。

  瞧著眉眼沉靜的衛凜,九歌的眸子微動,他道:「今岑喜歡不拘束的生活,他留在蠻荒之地比在神域開心,你若是想他了,可以時常來看他。」

  聽到九歌這話,衛凜斜了他一眼。

  自從衛凜跟九歌和好,今岑也不用夾在他們中間為難了,所以這次見面,今岑跟九歌倒是稱兄道弟親的跟什麼似的。

  知道今岑喜歡喝蕉葉酒,九歌還將自己酒窖珍藏的酒搬來了大半,這讓今岑十分高興,然後便拉著九歌在月下談了一晚上。

  今岑的酒量驚人,百年釀造的蕉葉酒他一人能喝半壇,實力碾壓衛凜跟九歌,他喝著酒跟九歌從天黑聊到了天明。

  衛凜自然不會吃今岑的醋,相反他覺得九歌對今岑的態度,並沒有表面展現的那樣友善熱情。

  見衛凜神情不對,高高地挑著眉看他,漆黑的眸底是滿滿的審視探究,九歌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樣瞧著我做什麼?」

  衛凜的言辭直接又不客氣,「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對今岑的態度古怪罷了。」

  九歌並不像其他神族那樣,對妖族帶著偏見般的厭惡。

  在神族的眼中,妖族嗜殺好戰,就如同未開化的牲畜那般衝動鄙俗。

  九歌倒不至於帶著神族的高高在上,但他畢竟是神,自出生便知道妖是神的仇敵,有著萬年的仇恨。

  對於衛凜那句『古怪』,九歌倒也沒有反駁,他笑道:「今岑雖然是妖族,但性子直爽,也沒有參與神族與妖族之間的戰役。」

  「再加上你拿他當家人,我自然也會對他好一些,你放心,我不會存著什麼壞心思。」九歌道。

  衛凜收回了視線,他沒再說什麼,其實他想問的並不是九歌會不會今岑害。

  「前面是不是要到西南海了?」衛凜看著遠處那片碧藍,他淡淡道,「晚上在這裡歇一歇吧。」

  鵬鳥三四日就能飛回神域,倘若是從前那肯定是要歇的,因為那時衛凜有妖毒在身需要進食。

  如今妖毒已經拔除,鵬鳥的體力也能輕鬆飛三四日,本不需要中途停一停的。

  九歌並沒有多問什麼,他一向擅長揣摩衛凜的心思,所以等金烏沉入西南海之後,他便讓鵬鳥停了下來,然後下海打了一隻龍蝦跟一條大魚。

  衛凜已經許多沒有進食了,自從九歌搬到朝和殿,他便很少回上神府,王宮又沒有廚房,沒法子給衛凜開小灶。

  所以嗅到魚的香氣,衛凜倒真有些嘴饞了。

  九歌穿著一件月白長袍,火光在他的眉眼上渡了一層淡金色的暖光,讓他瞧起來如玉那般溫潤俊朗。

  九歌熟練地翻烤著手中的魚,被烤的焦黃冒油的大魚,溢出一種獨特且濃郁的鮮香。

  等那條魚烤好之後,九歌便用刀挑開了魚刺,然後挑了一塊最鮮美的魚肉,用荷葉包著遞給了衛凜。

  眼下的場景倒是讓衛凜想起以前,神色恍惚了片刻,他才接了過來,然後低頭沉默地吃了起來。

  九歌瞧了一眼衛凜清雋的側影輪廓,他的羽睫太過纖長,垂眸時在眼瞼投出一扇好看的弧度。

  顏色很淡的唇因為那條魚而沾了不少油光,在火光的映照下倒是染了幾分緋色,著實好看。

  九歌能感覺出今日的衛凜不大對勁,但卻不知道他因何心情不好。

  「倘若今岑沒有救了你,他這樣的大妖,我並沒有想過要留他。」九歌看著面前的火光,他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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