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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夏蘊無奈地夾了一筷子飯菜,只是仍忍不住扭頭看了立在大門處的高大男子一眼。

  顧閒影也在看那人,原本花離和戚桐長老共同準備的飯菜,如今擺在面前卻是讓她難有胃口,她的記憶早就隨著這男子的出現而回到了數百年前,她怎麼都不會忘記眼前的這人,她還記得這人送花離來的時候,那一瞬冷漠的眼神。

  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情緒去面對此人,也不知道此人這次來到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

  不安的感覺在心頭不斷擴大,顧閒影卻不敢將其表露半分,只沉默地看了一眼身側的花離。

  花離感受到顧閒影的視線回望一眼,終於對那男子道:「平沙,過來。」

  此言一出,方才還仿佛石頭般一動不動的高大男子終於抬起了頭,大步來到眾人面前。

  花離柔聲道:「坐下吃飯。」

  這次平沙沒有動,他面上終於有了一絲可稱為表情的情緒,他皺眉道:「這不合規矩。」

  「沒有關係的。」花離搖頭無奈道。

  名為平沙的高大男子依然不肯再動,只立在花離的身側,像是一尊無情無感的雕像。

  花離欲言又止,等了片刻到底仍是沒有說什麼,只是隨口吃了些東西便不再動筷,情緒是明顯可以看出的低落。這名高大男子仿佛毫無感覺,方才的幾句話之後便再次恢復了先前的沉冷模樣,他面上不見神色變化,在場眾人卻是各自顧忌。

  雖然劍閣弟子們看不出眼前這個高大男子的深淺,但好歹在白羽劍宗待了如此長的時間,縱然沒有修為,本能還是有的,眼前這男子雖不出手,但卻誰都知道他的實力遠是他們所不能想像的,但就是這麼一個深不可測的高手,卻對花離言聽計從甚至如此恭敬,可見平日裡總是輕聲細語和顏悅色的花離前輩,身份必然極為可怕。

  想到這裡,弟子們紛紛又將視線往花離投去,這次眼神與平時大不相同。

  花離沒有注意到眾人的視線,他如今看來有些心不在焉,沒有等眾人沉默太久,他終於輕輕捏了捏顧閒影的手,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然後轉身對身後的高大男子道:「平沙,我們說說話吧。」

  他說完這話,最後看了顧閒影一眼,欲言又止之間終於回身往屋外走去。

  高大的男子視線不曾在在場眾人身上停留片刻,緊隨著花離的腳步走向屋外,只留下滿堂沉默的眾人。

  腳步聲漸行漸遠,窗外早已是雨過天晴,有映著地上水窪折射的流光照進劍閣當中,不平靜的晃動,正如同人們的心緒。顧閒影視線久久停在兩人離開的方向,這劍閣里剛走了一尊石人,頃刻間就又多了一尊石人。

  宮巍和沈玉山兩名弟子最是茫然,忍不住同時拿手肘捅了捅話最多的夏蘊。

  夏蘊夾在兩人中間,一邊肋下被捅一次,疼得險些被扔了手中的碗,他齜牙咧嘴地放下手中的東西,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才試探著問顧閒影道:「太師叔祖,那個人看著好厲害,他是來做什麼的?」

  顧閒影沒應聲,看模樣有些心緒不寧。

  眾弟子何嘗見過顧閒影這種模樣,頓時如臨大敵,夏蘊更是急得連忙道:「他不會是要來帶走花離前輩吧?」

  夏蘊瞪大了眼睛,這話出口都還沒來得及再問下去,便見一個碩大的饅頭突然湊了過來,正塞進他的嘴裡,叫他再出不了聲。

  葉歌塞完了饅頭,這才重新拿起自己的碗筷,冷冷淡淡說了一句:「你爹送你上白羽劍宗的時候,是不是挺高興的。」

  這莫名的一句讓夏蘊頭腦莫名,他好不容易才咬掉嘴裡的饅頭,正要說話,忽覺味道不錯,於是多咬了一口,嘴裡包著饅頭含糊不清地道:「葉歌你怎麼知道?」

  「送你上山他免得被你氣死。」葉歌毫不留情道,「能多活幾年,要我我也高興。」

  夏蘊瞪眼看著葉歌,話到嘴邊卻又不敢跟人吵,最後還是慫了,「我這不是擔心嗎,現在這樣多好啊,萬一花離前輩走了,太師叔祖又變回原來的樣子怎麼辦?」

  葉歌面無表情又塞了夏蘊一個饅頭。

  他做完這些事情,終於道:「連我這副模樣你都能相信,花離前輩你怎麼反倒不信了。」說這話的時候他甚至沒有抬頭,但誰都知道這話是說給顧閒影的。

  夏蘊等人見葉歌用這種語氣跟顧閒影說話,忍不住都倒抽了一口涼氣,有些緊張地連忙望向顧閒影,做好了勸說的準備。

  倒是顧閒影眼睫輕輕顫了顫,忽而無奈嘆笑了一聲,打破了自方才黑衣男子出現之後就一直存在的沉悶氣氛。

  顧閒影站起身來,笑到:「你們先吃,我離開一下。」

  ·

  白羽劍宗落了一天的雨,如今天朗氣清,小屋外的梨花樹吐露新芽,滿片皆青翠欲滴。

  花離就站在梨樹之下,白衣廣袖,容顏秀逸,襯著微風拂葉,如一幅徐徐鋪陳的畫卷。

  高大男子行至此處,見著這般景象,神色總算是舒展了些許,不再冷著一雙眉眼。但他並未沉默太久,站定之後,高大男子終於用沙啞的聲音開口道:「少主,你終於醒來了。」

  花離迴轉身來,欲言又止間仍是道:「平沙,我在這裡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玳爺爺不用擔心,爹也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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