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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人們知道,宴夏與長善莊的主人傅然乃是多年摯友,這次宴會,她必然會來。

  果不其然,晚膳時分,天罡盟盟主前腳剛到,五道的人便也到了。

  人們剛在天罡盟盟主秦翰那處寒暄一番,聽山莊小廝通傳,便都轉身往大門處望去,秦翰本與人低聲交談,見這番動靜,也不禁抬頭看來。

  宴夏早已不是當初的少女了,但經歷許多風雨,她眸中卻依然帶著潔然明澈,如春雨初陽般的氣息。她身量算不上高,在一群高大魁梧的中原高手簇擁下甚至顯得有幾分嬌弱,人們很難相信,這樣的女子就是傳聞中的五道宗主宴夏。

  宴夏走進山莊的時候,山莊內無數視線就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對此她並不十分意外,前些日子她為了陪明傾凝出肉身,在滄南山上待了太久,中原早已經眾說紛紜,是以她的出現會引來眾人在意也並非奇怪的事情。

  更何況,再過片刻,在場的眾人恐怕會更驚訝。

  想到這裡,宴夏唇角微微上揚,笑意自眼中擴散開來。

  宴夏走進山莊,卻並未立即進入其中,她視線越過眾人,落在了天罡盟盟主秦翰的身上。

  人們聽說過關於宴夏許多的傳聞,其中流傳最廣的兩個傳聞,一則是她當初在滄南山上開啟陣法封印鬼門之主,一則便是昔年她與魔君之間的故事。

  相較於被人說爛的那些英雄故事,人們的好奇心更多的驅使著他們去打聽那塵封在歲月深處的另一些隱秘,所以關於宴夏與明傾之間的事情,至今流傳於民間的也有了無數種版本,而其中的真相究竟是什麼,也只有宴夏本人才能夠說清。但宴夏自然是不會與旁人主動提起的。

  而越是說不清的事情,人們就越好奇。

  但不論故事的經過如何,眾人也都知道這段感情到底還是無疾而終,不論是昔年魔君,還是曾經的天罡盟盟主宿七,那人都早已經自天地間魂飛魄散,如今那座無字的碑還立在滄南山的山巔之上,時常有人前往弔唁。

  經了鬼門一戰,人們對於魔君到底沒有了那麼多的恨意,念及宿七從前的事情,人們也是唏噓不已。

  中原不敢接近活著的魔君,但卻會在那人消失後開始惦念起前塵往事。

  宴夏並不知道在座的眾人會因為自己的出現而聯想到這樣多的事情,她只是遠遠與秦翰對視頷首,秦翰本欲上前相迎,誰知頷首之後,宴夏卻突然轉過身去。

  在座眾人的目光都在宴夏的身上,誰也沒有想到她會突然轉身,一時間人們皆是愕然,直到宴夏轉身離開片刻後,再度回到眾人眼前,這次人們的震驚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人們都知道,五道宗主鍾情明傾,明傾魂飛魄散之後,她始終是孤身一人。

  自然也有許多人明里暗裡的戀慕著她,但她始終未曾有過動搖。

  甚至有人以為,她會不會就這般孤身終老。

  但自眼前的情形看來,顯然不是。

  宴夏再踏入山莊之內,是牽著人的手進來的。

  伴在宴夏身旁的男子看來很年輕,眉目清雋,端然如玉,低眸淺笑的模樣似世家公子卻多幾分出塵,他就這般出現在眾人眼前,便叫人再無法移開視線。

  他與宴夏並肩而立,攜手而行,相視之間雖是無言,卻已將笑意盈滿。

  兩人之間的關係自是不言而喻。

  長善莊因著那男子的出現,霎時靜默下來。

  有的人認識那人,有的人不認識那人,但不論認識與否,他出現在宴夏的身旁,都足以叫人驚訝。

  「魔君。」

  長久的寂靜之後,不知是誰顫抖著聲音喚出了這一聲。

  此言一出,在場不論是見過魔君還是沒見過魔君的人,都霎時明白了過來,有人驚恐的退了大步,也有人好奇的探頭張望,想要看清宴夏身旁之人的模樣。

  但人群視線當中,那人卻依然淡泊平靜。

  「他不是魔君,他是我的人。」宴夏忽而笑了起來,明眸皓然,她挑眉反問道,「魔君早就死了,死在十多年前,你們都親眼見到的,不是嗎?」

  人群依舊沉默,似是不知該如何回應。

  正如宴夏所說,魔君已經消失了,早在十多年前就魂飛魄散,這世間本該再無魔君,但——

  眼前此人模樣與魔君一無二致,若非魔君,又會是誰?

  沒有人能說得清楚。

  但有人先走了過去。

  自那與魔君面貌相同的人出現開始,秦翰的視線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未曾離開過,似是要將那人連皮帶骨看個清清楚楚。

  身為天罡盟主,秦翰向來都是占盡了眾人視線的,所以當他上前的時候,人們也都隨之看了過來,他們看見秦翰朝著宴夏身旁那人微微頷首,繼而開口道:「宴宗主說得不錯,魔君早就死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定音之錘,將四周人們所有的猜疑與恐懼盡數消散。

  宴夏笑意猶在臉上,忍不住朝著身旁的人看去一眼。

  那人與秦翰對視,眸底似藏著諸多情緒,然後又都統統散去無蹤。

  秦翰朗然笑了起來。

  在場諸人大多有些驚訝,天罡盟盟主秦翰出了名的鐵面冷肅,成天板著一張臉,莫說是笑,就連其他情緒也極少能見到,而今他這般放聲大笑,卻是從未有過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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