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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得篤定,仿佛這是早已既定的事實。

  也在他說話之間,石塊崩裂的聲音突然自後方響起,明傾並未扭頭,不過往那處瞥去一眼,便見得一縷黑氣自那處石縫中湧出,而那石縫正是方才那匕首掉落之處。

  「好像很有意思。」明傾笑意不減,等待著對方接下來的手段。

  石縫中湧出的黑氣越來越多,而也在那同時,無數黑色利刃自黑氣當中顯露而出,鋒芒層層相疊,猶如陰雲般遮天蔽日,縱然是身在另一方正與白髮交手中的宴夏也被這寒芒劃破衣袖,不得不後退數步避讓鋒芒。

  這刀刃的陰雲所覆蓋的位置,竟有半座島嶼之大!

  無數黑色的利刃高懸天際,細密猶如一道即將降落的雨,方圓之內無處可躲!

  宴夏縱然陣術不弱,但卻從未修行過任何武學,這些刀鋒蠻不講理還有魔君修為加持,若當真降下,必然是不留任何生路與她。

  宴夏緊抿著唇,眼看著那從天而降的磅礴刀雨,心中瞬時已掠過百種可能,她緊握著手中四象圖,幾乎已經做好了死在這荒島上的準備。

  但就在此時,有一道身影出現在眼前。

  那道身影往前走了一步,他原本在遠處與鬼門之主交手,但他踏出一步,便到了宴夏的身前。

  那人自然是明傾。

  他抬起了手。

  那手透著玉色,指節修長纖細漂亮,那曾經是一隻撥弦引曲的手,但如今它撐在刀雨狂浪之間,便猶如展開一道屏障,將所有看似不可停息的風浪化作了無形。

  風雨驟熄,刀鋒墜地,無數刀刃紛紛零落而下,而宴夏站在明傾身後,身上未曾有半點傷處。

  她怔怔看著攔在自己前方的那道身影。

  她想說些什麼,她想說你是不是擔心我,是不是怕我出事,所以才會替她擋下這般攻擊。他分明有更好的辦法解決這一切,但他還是來了。

  那些小小的心思被宴夏在心中無限放大,她怔然之間,不覺生出了些小小的欣喜。

  但那樣的情緒並未維持太久。

  因為另一道身影再度出現,幾乎不及讓人看清,那些地上零落的鋒刃便隨著那道身影再度而起,化作一道極細極快的刀光,沒入了明傾的胸口之中。

  第62章

  狂風驟雨過後是極致的靜, 風浪皆已平息下來,甚至就連遠處的海也仿佛凝固作了一面巨大的鏡, 映射著初初湛晴的天空。

  自雲層中透出的陽光灑落在石灘上的身影之上,將那身影映照得清晰無比。

  鬼門之主的身影驟然出現在明傾與宴夏面前, 他的手中還握著那柄黑色的利刃,那把利刃如今還插在明傾的胸口。

  鮮血輕易地自傷口滲出,不過片刻便染紅了胸口大片衣襟。

  明傾低頭看著那傷口, 仿佛在看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被這一刀刺中的人是魔君, 兩千多年前帶領人接入侵中原,無人能擋的魔君,神界四極大帝同時出手換來一死三傷才勉強將其封印的魔君。

  而如今他敗在了鬼門之主的手裡。準確的說,是敗在了他自己的力量之下。

  「我說過, 你贏不了我。」鬼門之主話語中自始至終不聞太多情緒, 仿佛如今能夠打敗對方,也不過是預料之中的事情,「魔晶的力量比我想像的還要強。」

  他緩緩抽出手中短刀, 白亮刀刃上染著屬於明傾的血。

  明傾低著頭,看不清神色, 宴夏慌忙去扶住他,卻感覺對方的身體涼得刺骨。

  「明傾公子……」宴夏喃喃喚著,聽著自己突兀的心跳聲,十年來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恐懼。

  但她隨機便聽到了回應,那是一聲拖長了音的,聽起來帶著些笑意, 甚至顯得有些慵懶的聲音。

  「嗯?」在宴夏的注視之中,明傾再度抬眸,面上的神情不見慌亂,不見頹唐,只有滿帶著興致的笑意。

  宴夏微微一怔,看著對方的笑意,她感覺到自己方才幾乎已經跳出胸口的心,倏然又落了下來。

  明傾與宴夏對視一眼,這才轉而負手往鬼門之主走去。

  魔君的腳步從來都是從容,他胸口分明有傷,行動卻絲毫不受阻礙,那胸口的傷處仿佛於他沒有半點影響,他原本或戲謔或玩笑一般的態度中,終於多了些認真。

  「我說過,卑劣的手段,不配使用我的力量。」明傾聲音沉冷,終於再度開口。

  聲音落下的瞬間,天地變色。

  本已平息的海浪再次翻湧而起,這一次卻是比之方才還要張狂!天際黑沉的雲席捲城一處旋渦,仿佛要將四周所有光亮盡數吞沒!

  明傾的動作,不過是一瞬之間。

  他往前走了一步。

  鬼門之主也往前走了一步。

  但與明傾的從容不同,鬼門之主的動作顯得僵硬而倉促。

  明傾第二步踏出,對方也跟著再度走了一步。

  他的動作與明傾一般,但動作卻越來越僵硬,甚至開始微微顫抖。

  「那是我的力量。」明傾毫不質疑的道。

  鬼門之主抬起頭,與明傾對視之間,終於明白了什麼。然後他冷聲道:「這不可能。」

  明傾欣賞著他隱隱自話音中透露而出的憤怒,嘲弄似地笑道:「從來沒有人敢狂妄到小看魔君的力量,你是第一個。」

  「你……」鬼門之主還欲開口,卻是面色一變忽而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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