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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你要不要去叫叫他,那傢伙若再這麼偷懶下去,酒樓怕是要考慮換個說書先生了。」二娘揚了揚下巴,衝著三爹笑到。

  三爹點了點頭,正打算聽二娘的上前敲門,宴夏怔了怔,本就已經混亂的腦袋如今更加混亂,不知究竟該阻止還是順勢讓他們知曉一切。

  而就在宴夏心中猶豫之際,一道咳聲忽而自旁邊房間內傳來,眾人幾乎是立即齊齊回過頭去,向著那處房間,等待著那人要說的話。

  宴夏也在看那處緊閉的房門,那是大爹爹的房間,方才出聲的人自然是大爹爹。對於宴夏來說,她自小便一直十分喜歡大爹爹,除了他生了一副漂亮的皮囊,還因為他教會了宴夏許多的東西,大爹爹脾氣極好,從未在宴夏的面前擺過嚴父的架子,但這一刻向著那房門,宴夏卻切實的感覺到了緊張與內疚。

  二娘與三爹聽見大爹爹的聲音,看起來也十分驚訝,兩人對視一眼,二娘忍不住問道:「你今日這麼早就起了?你真的是老大?」

  大爹爹什麼地方都好,卻有些地方總讓人操心,一者便是他不愛走動,因為身體的關係,他極為畏寒,也十分虛弱,成天待在屋中哪裡也不肯去,總讓二娘等人擔憂不已。還有一者,就是他每日總是雷打不動的等到日上三竿才起,縱然是被人叫醒了,也是昏睡得連叫醒自己的人究竟是誰都不認識的狀態。

  而今日卻不知為何,這個常年臥病在床修養的大爹爹,竟破天荒的早早的醒了過來。

  宴夏神情複雜的盯著那道房門,也數不清自己究竟等待了多長的時間,終於等到那房中的人話音傳來道:「有件事情,我想弄清楚。」

  聽大爹爹的口氣,事情似乎有些嚴重。二娘面帶疑色,看了一眼身旁三爹,又看了看宴夏,兩人皆是茫然,她只好輕輕嘆了一聲,問道:「什麼事?」

  大爹爹沒有回應這話,只很快道:「叫葉題來見我。」

  宴夏微微一怔,這是第二次聽見旁人說起小爹的名字,也是第一次聽大爹爹這樣喚出他的名字。幾位乾爹乾娘平素都以排名相稱,從來沒有喚過對方姓名,這也是為何當時宴夏不知道小爹爹便是那白髮要找的「葉題」。

  平日從不曾喚及姓名,如今卻突然喚起,自然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二娘這才恍然,只是立即又不解道:「老四又做什麼了?」

  這話沒有等來大爹爹的回應,二娘聽出了大爹爹話中的嚴肅,當即收斂神色拄著拐杖有些艱難的往小爹的房間走去,宴夏看著她的動作,不禁僵在原地,也沒能夠阻止。房間的門被二娘推開,陽光投射進屋中,將空空蕩蕩的房間呈現在眾人面前,二娘三爹視線掃過屋子,兩人神情皆是一變。

  「老四去哪了?」二娘神情不解,回頭問道。

  三爹搖頭表示不知,二娘立即便又將目光落在了宴夏的身上,宴夏到底沒撒過謊,在二娘的注視之下連忙搖頭,只是她臉色蒼白,眼睛還微有些紅腫,二娘聯繫著先前的事情,一眼便在她的身上看出了端倪,當即上前問道:「宴夏,你知道什麼,對嗎?」

  宴夏咬唇搖頭,想到昨夜裡發生的事情,又想到小爹爹所說的那些話,更加沉默了下來。

  二娘還要繼續詢問,屋中大爹爹的聲音卻再度傳來,他聲音低沉清雅,沒有什麼力道,甚至顯得虛弱,卻似乎有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感覺。他道:「宴夏,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可是……」宴夏至今仍舊不知眼前的事情究竟是如何回事,更無法判斷大爹爹與小爹的話,她應當聽信於誰,又做出如何決定。

  大爹爹似乎沒有打算等宴夏說下去,他凝重道:「你小爹或許會死,你知道嗎?」

  宴夏長睫輕顫,渾身微僵,原本就煞白的臉上早已看不出任何血色。

  一夜的疲憊與擔憂在聽見大爹爹這話之後,終於再度自心底深處透入四肢百骸,宴夏下唇咬得幾乎出血,眼淚順著臉頰落下,無聲地哭了出來。

  這麼多年,眾人也有許久未曾見到宴夏這般,二娘趕緊上前擁住宴夏,小聲道:「怎麼了?」

  宴夏守了一夜,從最初的滿懷希望到擔心害怕,終於再支撐不住這個秘密,將昨日之中發生的事情告知眾人。而也一直到聽完宴夏所說的一切,二娘三爹神情越見沉重,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極為嚴重的事情,兩人皆往大爹爹所在的房間望去。

  房中久久未曾再有聲響,所有人都在等著,直至許久之後,屋中咳聲再次傳來,只是這一次卻要虛弱許多,像是還帶著疲憊與隱忍的痛楚。

  「大爹爹!」宴夏擔憂的聽著這咳聲,知道此事怕是刺激到了他的病情,幾乎想要衝入房中看看那人的情形。

  然而還沒等屋外的人有所動作,大爹爹便再度開了口,這次是一聲輕輕地嘆息,他道:「真是胡鬧。」

  像是覺得那一句無法說清自己的情緒,大爹爹沉默一瞬之後,再度說出一句:「想以一人之力攔住所有人,他太胡鬧了。」

  宴夏心中忐忑,透過緊閉的門窗往房間中大爹爹的身影望去,喃喃著小聲問道:「小爹……他真的會死嗎?」

  屋內大爹爹的聲音頓了片刻,轉而堅定又決然的道:「不會。」

  宴夏驀然抬眸。

  屋中的人接著又道:「我不會讓他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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