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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夏頓時沒了言語。

  小爹再度開口詢問,他的嗓門不算大,但在這曲聲里卻顯得尤其嘈雜,宴夏生怕他的這些話讓誰給聽了去,連忙起身阻止小爹說下去,壓低了聲音解釋道:「他剛來的時候受傷不識路,是我在鎮外林子裡見到他,將他接到鎮上的。」

  「你?!」小爹顯然沒有料到宴夏與此人還有這般前緣,他當即忍不住叫了出來,好在被宴夏立即又阻止了下文。

  宴夏有些不自在的往那處彈琴的人望去一眼,見那簾幕後的人似乎未曾發覺此處的動靜,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回頭對小爹有些著急地低聲道:「小爹你別問了。」

  小爹自然也聽出了眼前小姑娘話中的著急,他微微挑起眉峰應了一聲,接下來果然沒有再多問。不過縱然這樣回應,他的心思卻也隨之到了那個彈琴的人身上,只是他雙目失明,縱然是對那人深感興趣,卻也看不見他的模樣。

  時間緩緩過去,待到下午,那琴師離開簾幕後面,回到內院,小爹依然沒能再從宴夏的口中探出什麼來。

  接下來就是小爹說書的時候,酒樓裡面的常客永遠都是那些人,他說的故事永遠也都是那幾個,久而久之眾人幾乎連情節都能夠背得出來,自然也沒有了什麼新鮮感,人們自顧自的吃喝著,也沒人去在意小爹究竟說了些什麼。就這麼一直到傍晚,小爹說完了故事,這才回到宴夏面前,讓宴夏幫忙收拾著東西,兩人一道回了他們所居住的院中。

  宴夏和小爹回去的時候,二娘正坐在房間外的台階上艱難地繡花,三爹扛著幾袋東西在搗弄著什麼,宴夏如常的與眾人打過招呼,接著扭頭往她那大爹爹的房間看去。大爹爹的房間依舊緊閉著房門,其中沒有任何聲息,只有些許燈火的光焰自房間窗戶透出,滲透出些許暖意。

  大爹爹的房間總是關著門窗,屋內十分黑暗,所以大爹爹只要醒來,便會將燈火點上,宴夏已經習慣了他這般,所以每次回來只要看到房間的燈火點著,就知道大爹爹是醒著的,在她看來大爹爹只要醒著就是一件好事,不管他在房中做著什麼有沒有出聲,都讓她感覺安心不少。

  確定了大爹爹醒著,宴夏便又去了廚房開始折騰晚上的飯菜。南河鎮中一成不變的日子又揭去了一頁,宴夏打掃好院落之後,正準備如往日一般回屋休息,卻沒料到一道身影正靠在她的房門外面,似乎早已經等待多時。

  第3章

  「小爹?」看著等在屋門外面的人,宴夏腳步放得緩了些,上前扶住他道:「你還不休息嗎?」

  小爹任由宴夏扶著,衝著右方揚了揚下巴道:「睡不著,你扶我去那邊坐坐?」

  「……」宴夏順著小爹所指的方向看去,看著那口在夜裡顯得黑黝黝的井,最終默然不語的換了個方向,帶著他往石桌石凳旁走去,旋即小心的扶著小爹坐下,自己則隔著桌子在正對他的那方坐了下來。

  聽著夜裡的蟲鳴聲,小爹默然半晌,終於將憋了一天的話問了出來道:「那個琴師。」

  宴夏早已看出小爹有話要說,正靜靜等著他開口,然而待聽見這話自小爹口中說出,宴夏仍是由不得停下了動作,緊張地瞥向小爹。

  好在小爹目不能視物,也看不見她緊張的神情。小爹只是輕輕咳了一聲,用試探的語氣低聲問道:「你喜歡他?」

  同樣是短短的一句話,這話卻比方才那句的威力還要大了許多,宴夏神情霎時慌亂,幾乎想也沒想立即便紅著臉搖頭道:「我沒有……」

  「真沒有?」還沒等宴夏否認出來,小爹接著又問了一遍。

  宴夏頓時語塞,她本就不曾說話,每次說謊也總是一眼被人給看穿,所以此時面對著小爹的問題,宴夏到底還是沒能夠說出否認的話來。

  聽到這裡,小爹自然也已經知曉了宴夏的心思。夜裡的蟲鳴不知為何一瞬之間靜了下來,宴夏慌亂的捂著發燙的臉,等了好久才感覺自己臉上的溫度消了一些。她抬起頭朝著面前坐著的小爹望去,才發覺他的面色有些複雜,像是在感慨著什麼,又像是帶了些笑意。

  「小爹?」宴夏喃喃問了一句,不知那人究竟在想著什麼。

  小爹聽著宴夏的話,終於再度開口,一把拉過這個小姑娘的手,含笑嘆道:「給小爹說說,那個傢伙是個什麼樣的人?」

  宴夏眨了眨眼,一怔之下開始考慮起這個問題來。

  很多時候一個人的最初印象與後來的相處,與他的每一場相見與每一句話,都無法用簡單的詞語來概括,越是在意,便越覺得難以言說得清,所以在聽到小爹的問話之後,宴夏考慮了許久,才想到了一個稍稍契合那人的說法:「他……他是個很溫柔的人。」

  「溫柔?」小爹忍不住笑出聲來,覺得這兩個字似乎已有許久沒有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宴夏點了點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目中多了些笑意,垂眸小聲道:「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鎮外的山裡,三個月前我去藥鋪替大爹爹抓藥,可是鋪子裡的藥用光了,只能去山上採藥,我和阿漫一起上山採藥,半路的時候就遇到了他……他長得像大爹爹一樣好看,聲音很好聽,還喜歡笑,笑的時候……」心裏面想著初遇時候的情景,宴夏捂著臉搖了搖頭,聲音越來越小道:「反正……反正就是讓人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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