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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位前輩,請照顧好將軍。」聞音立即做下了決定,她抬手將腰間長劍抽出,正欲再度開口,卻感覺有人輕輕握住了自己的手,她旋即回頭看來,這才見謝容宣垂眸將那把星羅劍遞迴了她的手中,低柔著聲音笑到:「這把匕首,還是更適合你來用。」

  聞音微微一怔,旋即笑了起來,趁著眾人熱血激揚沒空管自己的時候,側身飛快的在謝容宣的唇上落下一吻,這才再度回過身來,凝肅著神情,若非謝容宣耳尖微紅,仿佛方才並未發生任何插曲。聞音聲音沉重,向著外面黝黑的道路:「前路,便交給我們來開。」

  眾人重重點頭,跟隨在聞音身側。

  地牢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能夠感覺到這個地牢顫動的聲響,不少石屑沿著牆面落下,將牆上的火把晃得明明滅滅,聞音一手執劍,一手執匕,獨身行於前方,身形如鬆勁然挺立,她眸光里映著火焰的色澤,再度道:「我們救下將軍,我們還要將盟主,一併救回來!」

  第八八章

  京城之亂持續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 而在這三個月中, 整個大鄴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百姓無法預料到這一場變革,而身在朝中的人,卻對於這風起雲湧的局勢早已知悉不少, 這一天遲早會來, 這天下也遲早會有所改變。金察國外患一旦解決, 皇室便無法容忍關寄雪再存在在這京城之中。

  兩方勢力相鬥,總有一天,一切會有結果。

  而不論最後的結果是什麼,都不是誰能夠預料得到的。

  就如同現在。

  從一切發生到結束, 看來不過三月, 但兩方勢力的這一場對峙, 已經持續了整整數年。

  三月之後, 天下大變, 大將軍關寄雪舉兵攻入皇宮,開啟了大鄴的另一個篇章。

  而這一切, 與天下有關, 與大勢有關,卻獨獨與聞音無關。

  關將軍登基的時候,聞音早已經離開了京城。

  ·

  秋去春來,幾經花落, 煙州城終於又迎來了花開時節。

  清陽河的河水自城中淌過,帶來又一年的春意。城外河畔的柳剛出新芽,脆嫩的綠在春意里迴蕩搖晃, 而就在那柳枝隨風微擺間,一根魚竿突兀的立在其中,顯得與這幅景致格格不入。

  阿哲手裡面拎著東西,也不知剛自哪裡回來,撥開一旁樹叢,他俯身支著手喘息兩聲,遠遠看著河畔那根突兀的魚竿,這才無奈的笑了笑,連忙上前道:「師姐,你不是說下午要去謝家找謝公子嗎,怎麼還不回去準備……」

  他這麼說著,話到一半,卻是不禁停了下來。

  在他面前,河邊石塊上空空蕩蕩,唯有一根魚竿擺在那處,而原本應該在釣魚的人,卻是不知究竟去了何處。

  阿哲自然不會擔心聞音的安危,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才上前來低頭開始替聞音收拾她在河邊留下來的一堆東西。聞音走得似乎有些匆忙,四周擺著她從家裡面帶來的籃子,籃子就這麼擺在石頭邊上,裡面的東西是謝容宣親手做的糕點,還是他托人送過來的。

  這段日子謝容宣忙於茗秋閣的事情,連與聞音相處的機會也無,只能夠抽些閒暇時候做一些東西交給聞音,而聞音每次去教阿九小春他們練功,也總是只能與謝容宣匆匆見上一面,兩人一來一去,他們倒是沒說什麼,只是把旁邊的阿哲急得不行。

  「也不知道究竟跑到哪兒去了,連魚竿都顧不上了。」阿哲嘴上嘀咕了兩聲,低頭將那籃子撿了起來,籃子裡面裹著一層布,阿哲將布巾掀開,才見裡面原本的東西早已經被吃光了。

  阿哲忍不住又笑,知道聞音喜歡吃這些東西,謝容宣便一直在學,這陣子他做糕點的手藝越來越好,倒是把聞音都給養得胃口刁鑽起來。

  「從京城回來之後就又變成了這個樣子,成天懶懶散散的……」阿哲看來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當初在京城當中鬧出那麼大事情,從山莊地牢裡面強行衝出重圍,將眾人救走的那個人究竟和現在的聞音是不是同一個人。

  阿哲收好籃子之後,又開始收拾聞音扔下的魚竿,動作之間,他眼角餘光落在了不遠處的樹下,一眼之下,他才突然之間像是明白過來,隨即搖搖頭笑了起來。

  春日已經到了,山野的花四處爛漫,而就在那處大樹下面,正開著一簇雪白嬌嫩的野花。

  風拂花葉,野花叢間被摘折過的痕跡不慎明顯,卻也依然讓阿哲看了出來。

  阿哲拎著籃子,盯著那野花半晌,笑意在臉上隨之柔和。

  「我就知道,說著沒空見面,最後還不是會忍不住。」他說著又搖搖頭,將魚竿收了回來,拍了拍手裡的籃子又嘆了一聲道,「最後還要我這個師弟來幫忙收拾東西。」

  他這般說著,忽而又抬頭往煙州城的方向看去,這個時候,聞音應該已經進了謝家了。

  ·

  阿哲的猜想的確沒錯,聞音的確已經到了謝家。

  謝容宣正在自己閣樓的房間當中,近來連日的忙碌讓他也沒有什麼時間休息,一直到不久之前,他才總算結束了與楚雲徽的對話,楚雲徽離開之後,他便留在房間當中寫寫畫畫,完成最後一件事情。

  好不容易寫完了書信,謝容宣將其疊好放入信封之中,這才披衣站起身來。

  窗外是滿院的桃樹,桃花粉嫩的花瓣隨著微風拂過窗欞,謝容宣眨眼笑了笑,來到窗前欲將探望,卻忽而見窗邊現出了一抹零星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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