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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容宣撥弄花瓣的動作微微一頓,長睫輕輕一顫,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但他不過默然片刻,便又淺笑著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

  家僕張了張口,像是有話要說,謝容宣卻失笑著又道:「不過上次她跟我說,她那兩年不在煙州,這座屋子便一直沒人打理,回來之後她和阿哲忙了好久才重新布置好。」

  「所以我想,替她將這裡好好守著,她什麼時候回來,這裡都是原來的模樣。」

  家僕聽著謝容宣的話,神色微變,終於也搖頭笑了起來,一面動作利落的擦拭著屋內桌椅,一面道:「聞音姑娘若知道,定想馬上趕回來。」

  謝容宣也被他這番話說得笑了起來,喃喃道:「要是這樣也好。」

  兩人這般說著,屋外微帶涼意的風吹了進來,將謝容宣剛擺好的花吹得簌簌而動,雪白的細小花朵像是繁星搖曳於夜空。屋外忽有腳步聲踩著碎葉而來,謝容宣似有所覺,匆匆將散落的一縷青絲別於耳後,回身扶著屋牆快步踏出了房門。

  ·

  十日後,京城。

  莊嚴的城池依舊莊嚴,秋日的昏黃為其添了一抹陰沉,整座京城似乎都在這一抹陰沉之下變得沉默起來。城中四處可見遊走的軍隊,或有黑影穿行於街巷之間,轉眼不見蹤影。

  這處表面平靜的城,分據於兩方的勢力早已經劍拔弩張。

  而如今聞音眾人留在一處庭院閣樓之中,卻始終未曾有動靜。

  金察國一戰結束,原本應該隨之結束的事情卻遠遠沒有結束的意思。關將軍被關在大牢之中,至今不見天日,而為此與朝廷不惜相抗的季子京,也重傷被關進了大牢之中,再過一日便將被處死。

  因為多方忌憚,大鄴皇室始終不敢當真取關寄雪的性命。季子京雖身份特殊,但相較於關寄雪,要取季子京的性命卻是件容易得多的事情。

  「他們要師伯死只是一個試探,對關將軍舊部和對我們的試探。」聞音坐在屋中一處桌前,無甚心思的捉著手中一柄匕首,低聲又道,「他們的目的是要關將軍死,關將軍不死,他們永遠無法心安。但是他們同樣也怕關將軍死,關將軍死了,他們同樣擔驚受怕。」說到這裡,聞音忍不住嘲諷一句道,「這群小人。」

  這天底下敢對皇室之人作出如此評價的人不多,但在聞音以及許多人眼中,他們的行為將這兩個字表現得淋漓盡致。

  他們不敢對關寄雪出手,便挑了季子京,只要季子京死,他們便知道眾人會是何種反應,便也能夠對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有了分寸。

  且季子京一死,武林盟便是一盤散沙,少爺一方助力,關寄雪舊部想要出手,卻也無法與整個朝政抗衡。

  但事情豈能如他們所願。

  「沒有時間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陸枕奚神情複雜,心知若再不能阻止這一切,等到明日,季子京便會死。

  但這種情況下,他們能夠做什麼?

  面對陸枕奚的疑問,聞音默然片刻,似乎在心中仔細考量著什麼,過了許久,她才喃喃道:「等。」

  等什麼?怎麼等?

  陸枕奚看了身後祁珠一眼,後者亦是莫名搖頭,兩人皆不知聞音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轉而想要詢問聞音,聞音卻看來心事重重,沒有了要解釋的意思。

  既然說等,眾人雖不明白,便也在這處閣樓房間中等了起來,夜幕越來越深,夜中的星也只剩下零星幾顆,聞音透過窗戶仰頭望去,在這漫長而無盡的等待中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依然在煙州城中的謝容宣。

  他如今也在等,他們在不同的地方為不同的事情而等待著,只是不知是否也能看到同樣的夜色。

  時間隨著月色浮動的角度而不斷流逝,就在天邊明亮出第一縷曙光之際,一道身影穿過晨霧與高牆,朝著這處閣樓房間而來。

  聞音眸光微動,站起身來,知道自己要等的人已經到了。

  那人不多時便進了房間,而屋中的一些人也認出了此人的身份。

  武林盟的人自然知曉此人的身份,當即恭恭敬敬喚出那人名字,祁珠與陸枕奚對於此人並不熟悉,只有站在一旁的阿哲看了出來,這個人他曾經見過,那正是當初在明舒山莊當中,曾經與祁珠阿哲一同救下眾人的幾名武林高手之一,問劍閣大弟子陳栩。

  陳栩這日沒有著他那一身標誌性的飄飄白衣,為了行動利落,他穿著一身黑色夜行衣,他一路趕至此地,似乎行動十分匆忙,待進入房間合上房門之後,他看著屋內眾人,這才似乎稍稍鬆了一口氣,自懷中掏出一物交給了聞音。

  那是一張已經被捏得有些發皺的紙條,紙條上還沾著些許血跡,聞音神色凝重地自那人手中接過紙條,低頭將其拆開看來。

  紙條上只有兩個字。

  紙條上的字跡十分潦草,看來寫得倉促,但其筆畫間卻又透出蒼勁,摩挲著這已經乾涸的墨跡,聞音似乎還能看到那人寫出這兩個字時無奈又堅決的神情。

  視線自字條上收回,聞音抬起頭來,神情同樣多了幾分堅決,她環顧屋中眾人一眼,沉聲道:「走吧,去救人。」

  第八五章

  季子京的身份特殊, 雖非朝廷之人, 卻在這次金察國大戰中起了重要的作用。

  如今朝廷想要除去季子京,便絕不能夠光明正大的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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