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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連他都離開,南淵要如何是好。

  想到此間,清時覺得心口微微發疼,他不顧赤追的閃躲與戒備,再次上前,溫聲道:「姐姐,是我啊,我是清時。」

  他還記得那時候南淵說過的話。

  「如果有一天,我也像九原一樣失去了神智,我想我一定……」

  「一定還能聽見你的聲音。」

  她早知會有這樣一天,卻也依然懼怕,她想要遠離不讓自己傷害清時,卻依然也……想要回到他的身邊。

  清時知道,他都知道。

  他輕輕觸碰赤追身上雪白的翎羽,眼中微見水霧,「姐姐,跟我回去,好不好?」

  因為風雪,清時的指尖冰涼已極,他小心的觸碰著赤追,這半年來壓抑的思念無法訴盡,然而赤追聽得清時這話,卻像是猛然間被驚醒一般,周身妖力倏然盡數釋放而出,四周雪原上的雪花以她為中心紛紛激揚而起,無數細小的冰沫於空中再次落下,原本好不容易靠近了赤追的清時被這妖力再次震開,跌坐於地。

  清時被赤追所傷,卻好似渾然不覺,撐著身子再次站了起來,他面色蒼白,唇畔已是滲出了鮮血,卻依然往再度往赤追行來。

  還未近身,便又是一陣寒風凜然襲來,清時身子搖搖晃晃再次倒下,卻是同樣再次撐了起來。

  他像是不知疲憊,又不知痛楚,依然堅定決然的往赤追靠近。

  赤追殷紅的眸中終於閃過嗜血殺機,在清時再次近身之際,猛然揚起利爪,妖力伴著尖銳如霜的寒意猛然降下,直往清時而去!

  這一次再不是方才那般的閃躲,而是真切凜冽的殺意!不可閃躲的寒刃鋒芒!

  那道利爪驟然落下,擊中清時胸口,毫無妖力保護的清時幾乎頓時被爪風逼退而去,鮮血濺落之間,清時身影已被赤追震開數十尺,整個雪地隨之被揚起一道巨大雪塵,雪花漫漫飄落,直將眼前一切掩埋!

  雪原之上光影繚亂,一切的聲音終於在方才的動靜之後再次沉寂下來。

  沒有了清時的聲音,也沒有了那道始終不住靠近的身影,赤追血紅的眸子掃過這片雪原,終於僵硬著停住了一切動作。

  然後她的眸中突然多了一抹恐慌。

  她怔怔望著空寂的雪原,突然之間像是聽到了那個人的聲音。

  「姐姐。」

  「是我啊,我是清時。」

  「跟我回去,好不好?」

  那是她最熟悉的,最無法放下的那個人。

  他真的來了,走遍了整個妖界,來到這荒無人煙的深淵當中,只為了找她。

  然而她卻再次傷了他。

  赤追的眸底晃過無數掙扎與痛楚,渾身微微顫抖著,痛苦的嘶鳴聲劃破雪原的寂靜迴蕩開來,白色的羽毛猶如雪花般簌簌落下,銀色的光芒從中流瀉而出,龐然巨大的赤追妖獸在飛雪繚亂中終於漸漸變化,最後歸於一道清瘦身影。

  南淵。

  終於自混沌中醒來,南淵尚來不及習慣這具重新恢復意識的身體,便面色蒼白往方才清時所消失的方向衝去。

  清時身上早已經沒有了從前九原所給的妖力相護,必然難以接下她這一擊,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清時如今究竟如何,會不會出事,她甚至不敢再去細想,若是清時當真被她這一擊所殺,她究竟應當如何……

  「清時!」雪原中的沉寂再次被打破,而這次卻是南淵在喚清時的聲音。

  她瘋了一般的衝到了清時所消失的方向,不住將地面的積雪撥開,想要尋找清時的身影。

  她緊緊咬著下唇,卻依然無法抑制心中的懼意。

  她多年來行走於妖界之中,這時間本沒有什麼能夠讓她心生懼意,除了……清時。

  當年清時在夢落崖重傷的模樣,她至今猶難忘記,她絕對無法容忍清時再在她的面前受傷,更何況是她自己親手所傷。

  南淵聽著自己心跳的聲音,倉促而絕望的尋找著,蒼白無助的喚著那人的名字,終於——

  「姐姐。」

  。

  那個人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耳中。

  南淵驟然回頭,才見眼前的雪幕漸漸散去,熟悉的身影自其中走了出來。

  她怔怔看著那人,不待再有動作,那人已經快步上前將她擁住。

  「姐姐,你回來了。」清時的聲音猶自帶著哭腔,他緊緊擁著南淵,就像是許多許多年前,他在千山嶺外與南淵初見。無依無靠,仿佛世界只有眼前的南淵一人。

  南淵心底的柔軟被這話所觸動,她將頭輕輕靠在清時肩頭,輕聲應道:「嗯,回來了。」

  至此以後,千載萬載,再不分離。

  番外 珠鏈

  狐王宮中發生了一件大事, 雲定將香亭自聽木山中接了回來,兩人即將舉辦婚禮,如今整個狐王宮皆忙作一團, 便是為準備此事。

  狐王宮中冷清多年, 已有許久未曾這樣熱鬧過,狐族的年輕人們各自玩鬧著, 狐王也隨著他們去,自己依然待在殿內忙碌著自己的事情。

  四下熱鬧非凡, 多年來冰冷的狐王宮中染上了喜氣, 到處也是熱鬧非凡, 狐王在殿內看完了有一卷文書,終於在這片喧鬧聲中站了起來,披衣往殿外望去。

  「是香亭殿下在跟朋友討論喜服的樣式。」一名宮人在旁垂眸解釋道。

  狐王負手來到殿門處, 看著庭中的一片燦然□□,不禁笑道:「真想看看香亭穿上喜服會是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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