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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陵殊認真地聽著沈雲的話,遲疑了片刻之後又道:「沈姑娘,有個問題不值當問不當問。」

  「但說無妨。」沈雲對封陵殊的印象不壞,是以許多事情也都樂意同封陵殊說。

  封陵殊點了點頭,將自己的問題問了出來:「不知姑娘是否住在蘇州的宴琴齋之內?」

  聽到封陵殊的話,沈雲微微一愣,繼而凝眉認真地看著封陵殊道:「你怎會知道陳酒的宴琴齋?」她本事一副什麼事都淡然處之的樣子,這一刻卻突然警戒起來,讓封陵殊也是一怔。

  然而沈雲的答案卻是封陵殊意料之中的,封陵殊輕嘆一聲之後才勾起唇角有些複雜的笑道:「那便沒錯了。」

  「什麼沒錯?」沈雲下意識的覺得封陵殊必然是知道些什麼的。

  封陵殊果然也沒有讓沈雲知道,頓了片刻之後封陵殊道:「幾年前我曾經有幸在丞相府見有人用那醉引古琴彈出過一首曲子,而那曲子卻並沒有引起什麼天降異象,而是……」

  沈雲沒有說話,緊握著雙拳認真地盯著封陵殊。封陵殊看她緊張的樣子,也乾脆直言說了出來:「醉引古琴的確當得上是天下第一琴,從那琴聲當中,我竟然看到了一個故事。」

  「一個……發生在宴琴齋的故事。」封陵殊笑著說了出來。

  沈雲聽著封陵殊的聲音,卻覺得每一聲都像是烙在心上,讓人難以承受。為什麼醉引古琴的曲聲會呈現出宴琴齋當中的故事,為什麼陳酒會一直昏迷不醒,那麼久以來,沈雲突然覺得一切的真相都擺在眼前了。

  「是了,陳酒從前有一把古琴,但自從他昏迷不醒以後,那把琴就不見了。」沈雲推著輪椅的手微有些顫抖,她低下頭來看輪椅中依舊毫無醒來的跡象的男子,想著從前這個男子淺笑著為她彈琴的模樣。

  封陵殊頷首道:「也許那把琴便是醉引古琴。」思索了片刻,封陵殊才道:「沈姑娘,你方才說陳酒公子曾經教過你半首琴曲可是?」

  「不錯,當時陳酒的確是有心教我琴曲,但我心思並不在其中,故而只學了半曲便沒有繼續學下去,陳酒對我雖然無奈卻也沒有辦法。」沈雲苦笑著說著,這個時候才突然覺得自己當時實是太過任性。

  「也許這次試琴大會上,沈姑娘你可以試試用那醉引古琴彈出那半首曲子。」封陵殊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沈雲的眼神微微一變,好似突然有了主意,想了一會兒才頷首,卻許久沒有說話。封陵殊知道許多東西需要沈雲自己去想清楚,故而也沒有開口,兩個人沉默的站了一會兒之後,沈雲終於聲音微啞的道:「多謝公子提醒,還未請教公子的姓名。」

  「封陵殊。」封陵殊頷首笑道。

  沈雲遲疑了片刻,也是一笑,只是笑容依舊帶了些顧慮,然後她朝封陵殊道了別,推著陳酒離開了酒坊,往著舉辦試琴大會的酒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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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酒樓之中,試琴大會已經舉行了許久了,試琴大會由江南許多富商一起策劃舉辦,每一次都會安排許多琴使專門護送,而試琴大會整個大會上不過只有一個過程,便是試琴,讓參加試琴大會的各名琴師都上來用醉引古琴彈奏一曲,能夠成功彈出完整的一首曲子的人便能夠成為醉引琴的新主人。這說起來十分簡單,但一百多年來的試琴大會上,卻沒有人能夠真正駕馭這古琴。

  荊璇不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但是昨日聽了封陵殊說了那些關於醉引古琴的話,仍是忍不住起了一絲好奇心,是以一大早也混進了人群當中來到了舉辦試琴大會的客棧,而剛一走進客棧,她便見到了站在客棧大堂中央圍著一把古琴站著的高瘦男子。那人錦衣玉帶,面目俊朗,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乃是荊府的管家荊駁,也是荊家老爺最器重的人。巧的是荊璇進門便躲在人群當中,而那人正好低頭看著古琴,沒有發現荊璇的存在,荊璇很快便縮到了角落當中荊駁看不見的地方。

  試琴大會開始之後,各地慕名而來的琴師都紛紛上去試琴,荊璇站在角落裡面聽著那些人的琴聲,皆是生澀難聽,別說天降異象了,就連彈完一曲都是問題。荊璇正聽得百無聊奈,便見大門之處一人推著輪椅走了進來,正是昨日住在酒坊之中的沈雲。

  沈雲走進客棧,很快便發現了荊璇,並朝她微微頷首,荊璇本想喚她一聲,忌憚著荊駁在場,也只敢朝她點了點頭。沈雲很快便來到了荊璇的身旁,低聲道:「姑娘,請問試琴大會開始多久了?」

  「有些時候了,現在只有三名琴師沒有上去試琴了。」荊璇很快答道,過了一會兒又笑道:「沈姑娘叫我阿璇就好了,不用那麼見外的。」

  「嗯,阿璇姑娘。」沈雲應了一聲,順口答道。

  荊璇扯了扯嘴角笑了笑,發覺面前的女子一心只看著那大堂中央的醉引古琴,完全沒有同她聊天的打算。荊璇稍微有些沮喪,不過很快便又道:「沈姑娘一會兒也要上去試琴吧?」

  沈雲聞言,這才將視線收回,重新落到荊璇的身上,點頭道:「也許吧。」

  「說『也許』,大概是還有什麼不能夠明確的?」荊璇猜測到。

  沈雲微微一怔,看著荊璇的目光也更加認真了些,良久之後她道:「方才在酒坊之中,那位封公子同我說了一些話,讓我想通了許多事情,所以我準備來印證我的猜測。」她一面說著一面認真地看著荊璇,這才發覺自己似乎一直都錯看了這個姑娘,她看起來開朗得有些過分,但實際上心思卻是極其細膩的,細膩到單憑一點蛛絲馬跡便能夠猜測別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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