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被詛咒的病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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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句話,頓時惹怒了另外兩人。

  什麼叫他看中的人,狂妄!

  可是真正狂妄的人,卻是圭懶。

  朱爾尊的仙衛幾乎被逼的手忙腳亂,一邊幫著接下攻擊,一邊在圭懶耳邊怒吼,「柳世子,適可而止!」

  圭懶輕喘了口氣,再次突破極限,猛的沖向了左側的仙天武者,對方正被燕雲飛的仙衛拖著,根本沒有注意到他,也不會想到被四個人盯死的圭懶會出現,等他發現之時,魚龍鞭已經卷上了他的脖子,鞭子上的尖刺讓他目眥欲裂,疼痛讓他瞬間瘋狂,凝實的仙天元力如水傾瀉,把圭懶直接擊出十多米。

  這一下子強行突破,讓圭懶痛快了一回,可是緊跟著的受傷讓他眼前發暈,胸口悶痛,咳了一聲,在好幾聲呼喚中,噗的一聲噴出口鮮血,嚇的朱爾尊與燕雲飛瘋了般飛躍過來。

  看著噴出的鮮血,圭懶覺得特別可惜,畢竟他每次情咒發作,失血就不少,好不容易補的一點東西,竟然又讓自己浪費了,不過,五個仙天武者,如今就只剩下四個了。

  劉昭直接拿長戟抵著仙衛的後背,「七叔,要麼你上,要麼我上,要麼我現在就跟你拼命。」

  被叫七叔的仙衛沉默了一瞬,直接躍入了戰圈,劉昭連忙收了方天戟,飛快的奔向了圭懶,「長生,你怎麼樣了?哪裡受傷了?」

  兩個仙天二級一個仙天一級,對上四個受傷的仙天一級,戰場已經一面倒,圭懶餘光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一抹瞭然,看來,這場偷襲與試探,結束了。

  尖山被染成了血山。

  上面幾人的護衛阻攔,撤退又有援軍斷了後路,滿山遍野的殘肢斷臂,死不瞑目的圓睜雙目,無一不顯示著這場偷襲的慘烈。

  來的援兵還在收拾著戰場,圭懶已經回到自己的住處,儘管受了內傷,他的精神卻一直很好,甚至於還跟他們喝了半天酒才回去休息,這讓三人對他更加沉迷。

  只是擔驚受怕了大半天,他們也累了,下面又有無數援軍正在收尾,想來,不會再出現任何問題,因此,他們都睡的很香,一夜無夢。

  好覺醒來,還有閒心在圭懶居住的院落之外閒談品茶,談論當下實事,確認了頭上沒有懸著的刀,他們的心情難得的好。

  直到,日上三竿,他們等的人依然沒有出現。

  這樣的反常讓幾人頓時警覺。

  人呢?

  在外面敲門無應答。

  喊話也無應答。

  三人終於不再忍耐,直接一腳踢開了大門。

  大門之內,一切乾乾淨淨,與前一天所見似乎毫無變化。

  不,變化還是有的,這裡安靜的過分,沒有半絲呼吸入耳。

  「長生」,幾人大驚,飛快衝向圭懶的臥室。

  空空蕩蕩的房間,空空蕩蕩的床,空空蕩蕩的多寶櫃與書架,連牆上都是一片空空蕩蕩,乾淨的只剩下牆壁。

  曾經因為住了一個人,而滿室生光的房間,此刻也因為沒有了一個人,變得空蕩又幽冷,如同他們此刻的心。

  他們被耍了。

  昨天喝的一臉潮紅的人,根本沒有醉酒休息,反而是趁著他們放鬆之際,消失的無影無蹤。

  甚至於因為昨天的試探,讓他們暫時放了心,雖然不知道他的仙衛怎麼了,但是那樣的情況下,仙衛都沒有出手,可想而知,他身邊暫時是沒有仙衛的,沒有了仙衛的圭懶,對他們來說,就不再有威脅。

  事實打了他們一巴掌。

  「世子」,燕雲飛的府衛匆匆跑了進來,在他耳邊低語了一聲,這讓燕雲飛本來就暴怒的情緒,翻湧的更加厲害。

  「怎麼了?」

  朱爾尊不由問道,難道是發現了圭懶的行蹤了?

  劉昭也跟著望過來。

  燕雲飛搖頭苦笑,「趙越也失蹤了。」

  哪怕不用聯想,他們也覺得兩人一起失蹤不是意外,而是早有預謀。

  朱爾親尊難得皺緊了眉頭,「趙越好了?」

  被他們用了那般手段,竟然還能好?

  這不可能!

  可是帶著一個廢人,圭懶這又是想幹什麼?

  一個廢人,別說用來還給秦川,就是秦川城主,也不會再想把這樣一個兒子要回去,「看著趙越的人呢?」

  這麼大一個人失蹤,他們就沒有半點知覺?

  那進來回話的人顯然也打聽的很清楚,「回三位世子爺,趙世子離開之際,他們沒聽到半點動靜,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仙天罡氣。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這次是真的確認,他們被耍了。

  圭懶的仙衛並沒有出事,恐怕還依然護衛在圭懶身邊,可惜他們一時放鬆,被錯誤判斷,白白讓圭懶跟趙越得到了機會。

  趙越好沒好不知道,但是能在那樣密集的監視下消失,還沒有驚動他們的仙衛,可想而知,圭懶在其中用了多大力。

  「可惡,賠了夫人又折兵!」

  劉昭黑沉著眼,突然臨空一掌,把圭懶住過的大床擊成了碎渣,頭也不回的命令,「追!」

  天黑欲傾,風捲雲聚,一看就知道接下來會面臨什麼。

  圭懶倚在馬車邊上閉目養神,不時咳嗽幾聲。

  這輛馬車外表看著普通,內里卻相當舒適,只是再舒適的馬車,行駛在不平坦的路上,都會有些顛簸。

  圭懶的內傷頗重,畢竟他與仙天武者對上,能夠憑著魂力的強大占上身法與先機的優勢,硬碰硬,他卻挨不住一擊,畢竟體內元力未化罡,他就受不住仙天武者的一擊,只是他耐痛,忍得住,也不在乎,因此,他們幾人走的痛快,也知道留下的三人會暴怒。

  趙越虛弱的靠在另一邊,他雖然被圭懶理順了元氣修復了經脈,可身體的恢復總需要時間,他還沒有合適的藥物滋養,因此恢復的很慢。

  兩個人都病殃殃的,一個痴纏一個躲避,趙越是好上一點就想往他身邊蹭,圭懶要不是看他有傷在身,早把他踢下去了。

  忍無可忍,圭懶直接叫奉叔把人制住,封了他的元力,扔到遠遠的角落裡,哪怕趙越用一種委屈控訴的目光看他,他也完全熟視無睹。

  「世子爺,觀這天色不好,前面有個小觀,不如暫到那裡躲避一二可好?」

  百蒙聽著他揪心的咳嗽,只恨不得速度再快一點,可是再快一點,世子爺肯定會更難受,如今眼看著要變天了,他們不能再繼續前進,必須找個地方躲雨。

  「安排吧」,圭懶又咳了一陣,他真的特別嫌棄這具外殼,脆弱敏感不耐折騰,同樣的疼痛,這具軀殼就顯得特別明顯,他並不覺得多麼痛苦,而是這具身體太過敏感,讓他憑白多受了很多折磨。

  小觀是個小破觀,三清真人的塑像都滿布塵灰與蛛網,除了還堅強矗立的牆壁與柱子,全是一派破敗荒涼之象,好在地方不算小,先行一步的府衛已經打掃出了一片空地,布置好了休息的東西,幾處火堆燃燒著,帶了點點暖意與熱氣。

  天越來越低沉,仿佛都要塌陷一般,這股壓抑的氣息,讓圭懶的傷勢越來越重,他咳的上氣不接下氣,下馬車時,又咳出了血。

  趙越看著他急的不行,偏偏圭懶最多只是輕皺了眉,再多難受,似乎也無法染上他的眼眉。

  「你逞什麼能」,趙越恨鐵不成鋼,「不能等養好了傷再走,你那情咒最是傷身,怎麼就不懂得照顧自己。」

  圭懶沒理他,難道這是他選的軀殼,他也不知道這外殼是個坑啊,要早知道這麼脆弱,他能選這麼個玩意兒。

  老天爺還是偏愛他們的。

  眾人前腳進門,後腳就開始雷霆大作,風暴驟烈,豆大的雨點伴著大大小小的冰雹,噼里啪啦的砸了下來,這要是再慢幾步,他們都得狼狽萬分。

  好在有驚無險。

  到了這裡,圭懶才接受幾人給他治傷,再拖下去,他覺得自己心肺都得咳出來,早知道就不速戰速決了,這種以傷換快的代價,一點兒也不好受。

  可是不能再這樣耽擱下去,再跟他們耽擱下去,百闕就真的危險了,他還想著保下百闕,怎麼願意浪費時間。

  反正該演的戲,演完了,該做的安排,也同樣安排下去了。

  百闕最早與燕華開戰,打的燕華完全龜縮到內城之中,不停的派人來求饒來求和,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盡數送過來,但是柳闕完全不想跟他們玩過家家,他的目標就是——滅了燕華!

  讓燕華這兩個字,從二十四城消失。

  他的所作所為,顯然違反了聖堂的意願,於是,他本來都快要打破燕華內城的烏龜殼,卻因為應召而來的敵人,不得不放棄。

  他帶的隊伍被各方勢力圍堵,百闕城也被不斷攻擊,怎麼看來,局面都在往劣勢的方向偏頗。

  可是他並沒有太急切,他的兒子說讓他先等一等,等幾天,他給他出氣。

  他雖然不知道現在有什麼好的辦法讓他出氣,但是爻兒說了,他就信他。

  這一等,就是大半個月。

  他一直不肯班師回城,手下將兵都在勸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可是他就是不想妥協,他受夠了這些所謂的條條框框,聖堂剝削各城,城主就從城民身上獲取暴利,他偏不妥協!

  然後。

  「報,城主,西川跟新王城打起來了!」

  「報,城主,長瀾已經衝進了燕華內城!」

  「報,城主,北川觸怒了聖堂,被聖堂下了誅殺令,比我們的圍剿令還高級呢。」

  ......

  一言難盡。

  正在此時,一道青光落入柳闕手中,上面只有一句話,「父親,不用等了,時機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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