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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紫最愛聽人夸,尤其是真心實意的誇讚,有如煙一番話到晚間入睡前隱情都好著。

  「碰上什麼開心事了?」胤禛捏了捏她的臉頰,溫聲問道。

  他火力旺盛,貼過來活似個火爐,魏紫卻不覺得他熱,反而覺得這個溫度剛剛好,勾著唇看過去。

  胤禛面帶三分笑意。

  他生著愛新覺羅家祖傳的丹鳳眼,眼皮薄,眼睛長,沒什麼表情的時候總透著涼薄,帶上笑意卻又溫柔得很,專注看人能把人看得耳熱,卻偏偏內斂慣了,又顯出隱忍。

  實在是勾人。

  魏紫紅著臉勾住他的脖子,唇齒交纏了一番,有些氣喘吁吁道:「看見爺就開心。」

  「那你豈不是天天開心。」魏紫臉上的緋色已經蔓延到了耳畔處,那白玉般的耳垂透著紅像是什麼寶石,胤禛看著,抬手揉了揉。

  他手甫一碰上去,魏紫便顫了下,眼睛都濕潤了,讓胤禛揉了會兒就不願意了,歪著頭躲他的手。

  「別……」魏紫顫聲道:「開心,妾身天天開心。」

  胤禛從順如流地放下了手,手臂放在了魏紫蓋著的薄被上,他身上自然是沒有蓋被子的,嫌熱。

  那隻手微微鼓著青筋,手臂線條流暢,肌肉緊實,皮膚比起面上、手上要更白一些,常年不見天日的模樣。

  魏紫不由自主地看了過去,看了一會兒,忽然伸手覆到他的手臂上,捏了捏。

  手感很好。

  胤禛微微眯起眼,有些危險地問道:「感覺如何?」

  魏紫下意識道:「比以前緊實多了,爺多騎馬射箭還是有些用的。」

  騎馬射箭的用途又不是鍛鍊身體讓她摸得開心的。

  魏紫靠過去,手指從胤禛手臂逆著滑上去,撫過肩膀和胸膛,最後貼在了腰腹上。

  胤禛呼出一口氣,拉下了帳幔。

  .

  八月,康熙直接從熱河啟程,巡行塞外,一部分皇子大臣隨行,另一部分則是先行回京。

  胤禛一直與胤祥互通書信,在收到胤祥隨扈啟程前最後一封書信時,不知為何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胤祥牽扯其中,胤禛遠在京城,只能讓人仔細打探消息,除此之外只能多留心十三福晉和胤祥的兩個妹妹。

  這種預感最終應驗了。

  九月四日,康熙在布爾哈蘇台行宮召集王公貴族,當眾廢除胤礽太子之位。

  康熙親口道:「胤礽專擅威權,肆惡虐眾,將諸王大臣隨意捶撻;窮奢極欲,衣食所用已經超過皇帝標準,仍不滿足;恣取國庫錢財,遣人攔截蒙古等部入貢使者,搶奪進貢皇帝的物品;對親兄弟無情無意,對諸皇子不聞不問;結黨營私,窺伺皇位,探聽皇帝起居動向,企圖害死皇帝。不能讓這樣不孝不仁之人為國君。」

  說完,哭倒在地。

  胤禛捏著那封短短的信件,通體冰涼。

  近年來康熙時常訓斥太子,言行之間早有不滿之意,但胤禛沒想到康熙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哪一句不是剜心之言?

  魏紫看到書信都是一驚:「這與妾身聽聞的太子……不太相符啊。」

  說完之後卻有些瞭然了。

  康熙要廢太子,那自然是太子做錯了事。但是太子已立三十餘年,聲名遠揚,形象穩定,就連第六次南巡時被康熙訓斥禁閉了,都有江南才子鬧著要見。尋常的錯處不能服眾,唯有極為嚴重的錯誤才能讓天下人理解康熙,理解他為什麼要含淚廢太子。

  康熙口述的種種罪過,其中任何一項拿出來都是足矣殺頭的。

  魏紫問道:「太子究竟做了什麼?」

  「直郡王向皇阿瑪稟報太子殘暴不仁,鞭笞大臣。」胤禛面無表情地將手指挪到書信上的一行字上,「十八弟病重,太子不聞不問。而且……皇阿瑪還發現太子深夜靠近龍帳。」

  不僅如此,康熙還提及了一件陳年舊事。

  康熙二十九年,皇帝出塞,途中生病,太子與誠貝勒到驛站迎接。太子對生病的康熙沒有擔憂之情,從那時起康熙就覺得太子對他不復忠愛,卻沒有發作,只讓他先回京。

  這一口氣硬生生憋了快二十年,在四十七年又一次出塞時,眼見太子對重病的幼弟不聞不問,想起二十九年的事,又有直郡王和深夜發現在前,一起迸發出來了。

  胤禛想著這些事,忽然覺得有些奇怪。皇阿瑪對二十九年的事如此耿耿於懷,當時被打發回京的胤礽當真一點也沒察覺到嗎?

  他當時又是因為什麼對生病的康熙沒有一點擔憂呢。

  「當太子可真不容易。」魏紫感嘆道:「皇上也真夠絕情的。」

  這話相當的大逆不道,胤禛聽了卻是露出一抹苦笑。

  可不是,他幼時就曾得到康熙「喜怒不定」的評語,生生壓了自己的性子,才有如今喜怒不形於色的性格。

  康熙對他們這些兒子們不是不愛,反而十分看重,尤其是前頭幾個,但是也一點也不客氣。

  如今竟然對胤礽都如此的不手軟,也不知以後——

  「以後肯定會後悔的。」魏紫道。

  胤禛抬起眼,看向魏紫,問道:「為什麼這麼覺得?皇阿瑪若不是深思熟慮過,即便是再憤怒也不會貿然廢太子,他一定是……」再也容忍不了太子了。

  魏紫歪了歪頭道:「那也一定會有想起太子的好的時候。況且如今沒了太子,大家都想當太子,還不如原來有太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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