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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裡?」魏紫讓宋嬤嬤把小魚抱走,推開門進了堂屋。

  胤禛坐在榻上,聽見聲音抬眼看了過來,拍了拍身側。

  魏紫坐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臂,頭輕輕抵在他的肩膀上,問道:「爺怎麼了?」

  聲音像是驚碎了胤禛的夢,他眨了眨眼睛,說:「想起了點以前的事。」

  「好事還是壞事?」魏紫問他。

  「不是什麼好事也不是什麼壞事。」胤禛拍了拍魏紫的腿,道:「沒什麼,一是有些感慨。」

  魏紫歪著頭去看他的眼睛。

  胤禛眼睛動了下,跟她對上了。

  那雙眼很平靜,卻又像是在掙扎。

  「宮裡頭出了什麼事?」魏紫問他。

  胤禛道:「沒出事,卻不如出事了。」

  魏紫聞言,緩緩抱住了他。

  .

  康熙四十六年六月間。

  康熙剛回京沒多久便又啟程去了塞外,隨扈皇子有皇太子、皇長子、皇三子和皇十三子。

  胤禎刻意跑到四貝勒府問胤禛怎麼沒去,被胤禛冷臉逼走了,回府的時候還壞了馬車,栽進了坑裡,斷了一條手臂。只能老老實實在府里養傷,哪也去不了了。

  德妃心疼極了,賞賜流水一般地進了胤禎的腰包,隔一天就要召一次十四福晉,夜裡都睡不安穩。

  胤禛知道後,在書房待了許久,終究沒去聽雨軒。

  福晉的病越來越嚴重,每日都要咳血,太醫換了一個又一個始終沒什麼起色,依勒佳伺候在前都瘦了許多。

  胤禛去看了幾次,見福晉那樣心中有些複雜。人命太脆弱了,一絲風吹草動說不得就會要了人半條命。

  他晚間看著魏紫熟睡的面容,不由又緊了緊手臂,仿佛想將她揉進骨血里,永世不分離。

  期間還去看過一次胤禎,胤禎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見了胤禛便撇了撇嘴,「四哥來做什麼?看弟弟這樣是不是舒暢了?」

  屋內只有兄弟二人,胤禛冷冷颳了他一眼,說:「是,舒暢了。」

  胤禎立刻氣歪了鼻子,要趕他走,胤禛連板凳都沒坐,直接離開了,兄弟二人又是不歡而散。

  宮裡頭德妃知道了這件事便又頭痛,怪誰呢?

  怪胤禎口不饒人,自己跑去四貝勒府刺人結果傷了自己,心氣更加不順嗎?

  怪胤禛無端被弟弟挖痛處,又處處被胤禎擠兌嗎?

  糊塗帳,都是糊塗帳。

  「到底是做哥哥的。」德妃沒忍住,嘆了一聲:「讓一讓又何妨呢。」

  左右無人敢答。

  翌日胤禛來請安,德妃想勸上一勸,到底是沒開口,只讓他注意自己身子,注意子嗣便沒什麼再聊的了。

  胤禛徒步出了紫禁城,回首看那處處透露著威嚴的宮殿,握緊了拳。

  沒有人可以回頭,康熙不可以,太子、直郡王不可以,他不可以,胤禩不可以。

  只能往前走。

  他要往前走。

  .

  康熙四十六年七月。

  回京短短几日,聖駕又挪去了熱河行宮,整整半年多,康熙在京城裡待的時間連兩個月都沒有。

  康熙瘦了不少,卻愈發精神奕奕,絲毫不見老態。

  太子卻被折騰得病了一場,病好更加單薄了。那單薄的身子日日在君父面前晃蕩,卻也沒換來一絲一毫的憐惜。

  誠貝勒還勸太子要注意自個兒身子,又送去了不少藥物補品,這份心意太子收沒收到還沒個定數,康熙的賞賜便下來了。

  真正病弱的兒子一句關懷都得不到,嘴皮子動了動的卻得了厚賞,叫誰能服氣呢。

  胤禛冷眼旁觀著這譚越來越渾的水,行事卻愈發低調了。他只管做好自己的差事,別的從來不摻和。

  與他相反的是八貝勒,他混得如魚得水,卻漸漸惹了直郡王的不快。

  魏紫就在這個時候,再度有孕了。

  一開始嗜睡,魏紫並沒有怎麼在意,她最近越來越懶散,睡得多也是常態。

  後來她食慾越來越好,一日五餐不止才惹了秦嬤嬤的懷疑。特意請了太醫來看,果然是懷孕了。

  魏紫如遭雷擊,這明顯是個漏網之魚!

  胤禛卻高興得不行,這是越來越沉悶的日子裡難得一見的喜事,小魚都一歲半了,這孩子來的剛好。

  魏紫過了最開始的詫異也淡定了下來,還順勢推了管理內務的活計,每日除了吃睡就是玩樂,還沒有人礙眼,心情愈發寬暢了。

  這孩子比小魚乖得多,幾乎不怎麼折騰魏紫,兩張對比之下,惹的魏紫沒少捏小魚的臉。

  小魚被捏習慣了,並不怎麼在意,反而對額娘肚子裡的孩子充滿了好奇,每天沒事便盯著魏紫的肚子瞧。

  胤禛還誇他有兄長風範。

  魏紫翻了個白眼,全當沒聽見。

  依勒佳卻是不怎麼開心,她被胤禛帶來了行宮,但福晉沒來,萬一這段時間福晉好起來……定會生疑的,即便不生疑,她也不好在剛回府就繼續下藥。

  下藥之事至今都沒被查出來,一是因為這藥隱秘,即便是太醫都少有認識的。二是胤禛和福晉都不會往她身上查,誰會想到她會每天親自下藥呢?

  依勒佳疑心是魏紫主張要把她帶來行宮卻又覺得沒必要,她早就知道福晉生病是她下的藥,想管早就管了,何必等到今日。更何況,福晉死了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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