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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表情在閃爍,阿阮接了電話,放在耳邊:「餵?」

  「下來,我到了。」

  還是一如既往的話不多,又冷清。

  阿阮也用單音節回復道:「恩。」有種在較真誰說話更少的衝動。

  她帶著小小的竊喜下了公寓樓,只一瞥,便可以感覺出九刀不是一個長相猥瑣的中年男人,那張在陽光下低頭點菸的側臉要命的帥氣。

  臨了,阿阮走出公寓樓前,借著能反光的玻璃門整理了一下衣角。她拔足步伐有些急促,距離也越來越近,心跳如鼓點狂亂敲擊。

  男人背對著她,只有樹蔭下的剪影照耀著單薄的臂膀,黑色襯衣一半藏在陰影里,一般暴露在暖色的光芒下。

  阿阮不自覺的繃緊了腰背,她很是忐忑的雙手擦了擦褲縫,手心裡汗津津的,嘴唇翕動:「九……」

  他一手彈滅煙柄,不急不慢的轉過身,回過頭來。

  僅僅是站在這裡,長身玉立,如庭前修竹,莫於薄涼中的眉,冷心冷情,仿佛寒冬里的積雪,化不開他眼裡心上的堅冰。

  阿阮看的心頭一跳,這麼好看的人又怎麼會跟那些格格不入的標籤聯繫起來?

  #戀屍癖#

  #變態#

  #殺人#

  活在萬惡之源,他帶著一身死人的戾氣,晦暗幽深,腐爛的軀殼上開滿了鮮花才有了人形,美而妖冶的一隻魔鬼。

  阿阮的目光里隱約地多了些暗流洶湧,甚至有些不確定,他究竟能不能……

  這真的是極端的?能幫助她的?被她稱之為魔鬼的「殺人武器」麼?

  「翁九,我的名字。」他言簡意賅,毫不在意阿阮唐突的眼神,朝她看了過去。

  被翁九冷不丁一看,她大腦來不及反應,爆出了自己的姓名:「林阮。」

  「我知道。」

  阿阮窘迫,臉上通紅,她都在胡說八道些什麼?翁九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叫什麼了,連小名都調查的一清二楚。

  他是她喜歡的類型,應該說每個女生心裡都會有一個幻想,優質,紳士,上車會自然地打開車門,說請。

  吃飯會主動拉開椅子,懂得又多,人雖然冷冰冰的,可又十分細心。

  這種男人是致命性的,你看他下一秒便沒有過多的表情,客客氣氣的開口說些令人驚悚的言語暴露本性。

  翁九說:阿阮,別誤會,我對所有生命快要凋謝的人,都這麼好。

  說著把牛排的三分之一分給了阿阮。

  他讓她時時刻刻記著,只對死人感興趣這一點。縱然是待她萬般的好,不過是因為,自己快要死了。

  她問了很多關於翁九的事情,一開始他不願意浪費口舌,這些都是無用功,可後來似乎想到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又將自己的一切全盤托出。

  大抵是想說出駭人聽聞的事件想看看林阮那張臉上會露出些什麼有趣的表情?

  孤兒,高智商犯罪,戀屍癖,喜歡死人。

  大學專業是學醫的,工作後通過自己努力考上公務員在殯儀館當差,這種油水大的地方可為是個美差。但因為對屍體的瘋狂的喜好,成為了唯一一個有編制卻還要待在火火化間的火化師。

  現在又因為看上了自己這具屍體答應殺人,典型的好牌打爛的人生。

  她現在自顧不暇,哪有什麼閒心去管別人?

  阿阮開門見山的問,他什麼時候能死。

  翁九的笑意直達眼底,說,快了,很快了,我都沒有急不可待呢,阿阮。

  -

  三周後,陸夢生死亡的消息傳到了阿阮的耳朵里。

  原來,陸夢生肇事逃逸後整容改姓,花了大把的錢財走特殊關係才讓陸夢生這個名字消失在大眾視野里,取而代之的是沈夢生。

  為何而死?

  腎衰竭晚期。病死的。

  阿阮覺得沒那麼簡單,電話撥通了,慵懶的聲音傳來:「阿阮,兩年的時間。」

  「沈夢生是你殺的麼?」

  「他是病死的。」

  「哪有那麼巧的事情,前後不到一年的時間,腎衰竭晚期在他一個年輕的男人身上……說不過去。」

  「越是說不過去的事情,嫌疑就越小,不是麼?」

  阿阮手指發顫,她以為讓陸夢生去死這件事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再或者恐嚇、綁架、威脅等等手段。

  但翁九的高明之處,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怎麼讓一個年紀輕輕的男人冠上了腎衰竭晚期,死於腎衰竭。

  兩顆腎,是都壞掉了麼?

  謎團越滾越大,阿阮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就小看了他。

  …

  罪與惡都消失殆盡,是什麼支撐她活下去的?

  是幸福麼?

  還是那朵早已開在惡行上的花?

  要死就一起死,阿阮在初見翁九時便做好了這樣的準備,他將會被法律制裁,而她也會如願以償成為那具只屬於他的屍體。

  可偏偏,這人想獨活怎麼辦?萬事做的滴水不露,人家就沒想著用低俗的手法殺掉那個人啊!

  你好笨,阿阮。她內心深處的世界早就已經不正常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好像是那則微博闖入她眼中。

  那麼,一起墮落吧,她不想嘗到背叛的滋味。

  阿阮不相信,翁九當真不會對活人感興趣麼?

  她站在陽台上,夜裡涼風灌入,赤#裸地雙腳踏在冰涼的瓷磚上,手指輕輕敲擊了一段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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