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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只是一會兒,攥緊的拳頭還是舒展開來,她眼眸低斂,看上去又乖順又怪異。

  陳若若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牽引,驅使她過去,每一步都不受控制,步伐堅定的、準確無誤地來到最高指揮官的身後。

  陳若若停下,站在他身後不動了,可下肢也沒有給予她後退離開的權利,好似想要讓她站在這人身後站個天荒地老。

  記憶里的這個深淵環境是有溫度的,也就是說現下冰天雪地,她可以感受到冷。

  僵持的時間裡,最高指揮官仿佛沒有感受到身後有人,而陳若若也不願意沒事找死暴露自己。直到自己的手又不聽話了,眼眸里跳動著一圈火焰。

  漫天雪野下,她顫顫巍巍地伸出雙手,想要將面前的男人擁入懷中。只可惜,雙手穿過最高指揮官的身體,如透明形態的鬼魅。

  陳若若踉蹌一步,她完全搞不懂自己是虛幻的還是這裡的一切是虛幻的,為什麼她能拿起破舊的手記翻閱卻摸不到僅剩的人類?

  哐鐺一聲——

  隨著周圍一切都抓不住,她掉進了那個酷似水晶的玻璃棺材。陳若若的陰差陽錯恰好讓那雙早已失焦的眼眸緩緩睜開。

  最高指揮官明顯一愣,冷冽的風吹過,那雙深情眼明明滅滅、影影綽綽,像有飄忽不定的暗波。

  陳若若還置身於黑暗裡,儘管眼睛睜開,可視線模糊,她很難再去看清以及適應這裡的一切,就好像是柳甜注射在她身體的毒素正在被吞噬細胞吞噬。

  漫無目的地等待,她是不是終於能回到自己的世界裡了?

  在陳若若有些小確幸的時候,一道低沉嘶啞的聲音傳入耳中,骨節分明的手指扶上臉頰,他說:「……阿阮是你麼?」

  陳若若不敢置信,她瞪大了眼睛想要再看清楚一點,這就好比近視眼的世界永遠都差那麼點事。

  男人似若有所感,低下頭親吻著她的嘴角,陳若若的身體僵硬了一瞬。

  什麼情況?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拋下我不管。」他興奮地顫抖起來,連笑的聲音都夾著陰森森的怪調,因此當那冰涼的舌頭滑入她嘴中的時候,他的吻,令她感到戰慄、冰冷。

  她忽然感覺仿佛有什麼東西裹挾著鋪天蓋地的水汽貫胸而過,就連帶著心臟在唾液與之交換的時候差點跳出來。

  漸漸地,漸漸地視線變得清晰,那張低眸深吻的臉的主人同樣令她震驚。

  溫律……

  是溫律!

  原來這個最高指揮官鐵面下,竟長了張跟溫律一模一樣的臉,只不過他比溫律還要好看,好看到窒息、好看到神智有一瞬間的游離,好看到讓她差點分不清這個吻到底來自於誰……

  如果說溫律是硬朗薄削,五官立體的如外國人。那麼最高指揮官從鼻尖到嘴唇,從額角到下顎線,整個五官都非常細膩柔美,有種陰柔的嬌韻。

  不管怎麼說,好看的不可方物。眉梢和眼角,還有正在親吻她的唇,美得近乎叫人絕望。

  他的美令人變態,令人恐懼。

  明明是一樣的臉,可溫律,帶給她更多的是安全感。

  陳若若的視覺和記憶只有幾秒鐘的清晰,好像就是為了讓她看清楚指揮官的臉,然後又重新回到無邊無盡的黑暗裡。

  -

  休眠倉內,阿阮的身體經歷了百年仍舊不破不損,不死不傷,唯獨靈魂殘缺像一個活死人。她肩頭紅色的娑羅花仍舊在盛開著,這預示著阿阮還有回來的餘地。

  最高指揮官親吻完發泄完以後看著回歸平靜的阿阮頹然地癱坐在一邊。

  「你是不是還在怨我……是不是還在怨我沒有早點回來救你……」

  「你還是對我失望了……」

  在最高指揮官看不見的地方,紅色靈魂正在與阿阮那具「沉睡」的身體緩緩融合。

  隨著雪越下越大,涼意越滲越深,陳若若終於睜開雙眼……

  她來到一處洋溢著花香鳥語的地方,四面都是鏡子,淡藍色的湖泊上生長著一顆參天榕樹,上面坐著身披袈裟的女僧人。

  「你來了啊?我等你好久了。」她晃著腳丫,輕盈地從樹上飄落,踏踩在湖面的時候竟生出朵朵娑羅花。

  陳若若之後片刻失神,很快就問出了凡人都會問的通俗話:「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剛剛那些都是什麼?你又是誰。」

  她的眼睛眯成一條線,臉上掛著輕紗,似乎正在沖陳若若笑。

  「我是上界唯一的女弟子。」她緩緩走來,「也是娑羅花神,掌控人類重生的命運之神。」

  陳若若呆呆的站在原地,完全被女僧人的氣質所吸引,等女僧人用手指輕輕觸在她額頭上時,那股淡淡花香讓她的意識回爐一般緩慢地眨了眨眼睛。

  「你真可愛,像我年輕的時候。」女僧人銀鈴一串的笑意盈盈在上。

  你見過希臘故事裡的美杜莎麼?表面是美女,可背後卻藏著九個蛇頭。她雖然美麗,華貴,也許腳下生花,百鳥會為她停駐,玫瑰則會彎下自己暗淡而自卑的頭顱。可神光下,美麗的事物都是帶著毒刺的。

  眼前這位神,只需要輕輕一指,神明的力量就能瞬間摧毀萬物,包括不值一提的自己。

  「你是個有趣的孩子。」女僧人回頭,溫婉的語調緩緩流淌,「我可沒有你想的那麼壞,不然幹嘛要多此一舉出手相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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