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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們分辨不清楚究竟應該敗在誰的膝下時,白洌嵩望了一眼容淵,他一掀衣袍,上前幾步,卻是沒有朝著容淵跪下,而是在房卿九面前跪下。

  「臣白洌嵩,願奉房小姐為君主,此後一生,為君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有了白洌嵩的作為,許思忡跟著跪下:「臣許思忡,願奉房小姐為君主,餘生當竭盡全力為君擔憂!」

  人群中的衛崢嶸瞧著這一幕,頓時回想起他昏沉之際的那個夢境,他終究還是以微薄之力,為安平侯府做了一件光耀門楣的事情。他看了一眼跪下的兩人,跟著跪下。

  房卿九:「……」

  握緊清世的手指收緊,她猛然扭過頭,看著正慢條斯理抖著廣袖的容淵。

  別以為她不知道,白洌嵩跟許思忡都是他的人!

  汲隱勾唇,與妙三娘洪鐵江一行人,帶領破鈞在房卿九面前跪下。

  一刻鐘後,鎮國公府黑壓壓的跪著一片人。

  房卿九並沒有覺得高興,反正當皇帝她上輩子也做過,她反而覺得莫名的氣氛,盯著雲淡風輕的容淵,再一想姜延對鎮國公府的誅殺,總有一種被算計了的感覺。

  普天之下,敢這麼算計她的,也就是她親手為自己挑選的小郎君了。

  鎮國公府的院子裡,老夫人等人聽到沒了打鬥的動靜,於是與康邑等人打開門,帶領眾女眷出來,結果一入眼,就見鎮國公府跪滿了人。

  康邑對此並不意外,他那一卦,也不是隨便算算的。

  畢竟能給堂堂帝師算卦的,也絕非是一般的江湖術士。

  容經遙等人皆身心疲憊,他們望著跪倒在房卿九面前的一片人,都看了看一身紅衣的容淵。

  蘭茜嘴巴長得老大:「衫寶,這這這……」

  衫寶站在房卿九身後,一開始看到白洌嵩這麼驕傲的人竟然願意跪在房卿九面前時,是有些驚訝的,因為她從沒想過,最後白洌嵩竟然會選擇擁房卿九為帝。

  畢竟白洌嵩真正追隨的人,是容淵。

  衫寶抱著桂圓,見蘭茜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想想她沒有失態而且接受能力很快的反應,勾唇一笑:「蘭茜姐姐,你以後,就是天下最尊貴的丫鬟了!」

  蘭茜:「……」

  房卿九仍舊盯著容淵。

  容淵笑了笑,他的手掀開長袍,舉止清貴優雅地在房卿九面前單膝而跪,高大挺拔的身形直挺挺的,然後房卿九就看見他的背脊一彎,在她面前拱手一拜:「臣容淵,願奉房卿九為君主,生生世世為其效力!」

  房卿九哼了一聲:「……」

  要不是這麼多人在,她一定甩甩衣袖走人。

  康邑走出來,帶領天邑書院一齊跪下。

  馮燊見狀,也明白大勢已去,再說他沒有下令曾兵阻止,就已經表明了他將軍府的立場。儘管再不情願,他對房卿九卻是從小打心眼裡佩服的,只好在她面前跪下。

  馮無邪則覺得,要是讓他對容淵那傢伙跪拜,他定然是心裡憋屈的,可如果換成房卿九的話,他願意奉她為君主。

  畢竟她說過,她救過他,他以後就應該聽她的。

  ……

  姜延一路失魂落魄的回到皇宮,他沒有逃離盛京。

  回到皇后之後,他讓人找來嫻妃,看到嫻妃和身邊的大宮女攜帶的大包小包時,他提劍砍了柏湘的頭顱。

  「啊——」嫻妃看著地上咕嚕嚕滾動的人頭,見柏湘血淋淋,瞪大眼睛的頭顱滾落在她腳邊時,害怕的瑟瑟發抖,就連驚恐聲也再也發不出。

  姜延提著染血的寶劍,上前走到嫻妃面前,輕輕一腳將柏湘的頭顱踢到一邊,大掌捏住嫻妃驚恐的臉:「朕自問對你寵愛有加,為何你要逃?」

  嫻妃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眼前五官猙獰,眸光狠厲的姜延讓她感覺到死亡的信息,她哭著求饒:「皇上,求您放過臣妾,臣妾就是聽說了鎮國公府那群亂臣賊子的事,臣妾害怕……所以才稀里糊塗的做了錯事,皇上……求……」

  話還沒說完,嫻妃腹部便被刺穿。

  她瞪大了一雙眼睛,只感覺到渾身一疼,鮮血從她的身體裡不斷流出,她的氣息越來越弱,到最後完全沒了呼吸。

  姜延盯著這張臉,笑容苦澀而寂寥。

  他貪戀的,不過是嫻妃的這張臉而已。

  小皇子姜淳橈被太監帶領來到大殿之上,看到地上血淋淋的一幕時,絲毫沒有被嚇到,他嫌棄的避過地上的幾攤血跡,擇了一處乾淨的地兒在姜延面前跪下:「父皇。」

  他的反應,讓姜延極為滿意。

  姜延丟掉手裡的寶劍,鮮血濺落在大殿上,他從書案上拿過聖旨,丟在姜淳嶢面前,曾經意氣風發的君主在此刻仿若蒼老了一歲一般,聲音也布滿滄桑。

  「這是禪位的聖旨,你一會兒殺了父皇,提著朕的人頭去鎮國公府,找一位名為房卿九的女子。」

  當年房卿九給他一道禪位聖旨,如今,他還給她。

  不過,那也是另有所圖的。

  姜延走到姜淳嶢面前,對這個兒子,他平日是懶得上心的,然而他也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他捏緊小小少年的雙肩,問道:「你明不明白朕的用意?」

  姜淳嶢抬頭:「孩兒明白,父皇是想要我拿著這道禪位聖旨,以及您的頭顱,向您口中的亂臣賊子們低頭,假意投降,以此來保全孩兒的性命。只要性命在,只要我朝還有孩兒這一血脈在,重新奪回江山便有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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