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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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8章 受傷

  湯是溫的,時沐笙剛剛喝了一口,如果是燙到導致摔出去的話,顯然不太可能。房間裡只有三個人,周遭寂靜,因此這一聲巨響就分外醒目。小羊蹲下身,忙不迭的掃著碎片:「少爺,你沒事吧?怪我沒有拿穩,我去收拾。」

  程瀟迅速的收回了手,但是時沐笙還是看到了。他穿著白衣,手腕上的那道血跡便顯得分外醒目。微微皺眉,時沐笙本來打算不理,但是思索良久,還是咬著筷子問了一句:「你受傷了?」

  「沒事。」

  程瀟對這句關係顯然有些受寵若驚,他微微笑道:「就是不小心劃了一下。」

  一般越想輕描淡寫蓋過的事情,就會越讓人覺得心裡有鬼。時沐笙不信,伸出手來:「給我看看。」

  「沐笙,真的沒事。」

  程瀟不動聲色的把手往回縮了縮,那個樣子就跟犯了錯的孩子似的:「小羊,再給我盛碗湯。」

  「給我看看。」

  時沐笙又說了一句,之後猛然起身,一把拉住了程瀟的胳膊抬起來。屋子裡太靜了,任何細微的動作,任何風吹草動,都足以在心頭髮出巨大聲響。

  程瀟嚇得後退了一步,身下坐的椅子險些趔趄出來,但是時沐笙已經抓住了。她身體前傾,用力往回一拽,程瀟「嘶」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顯然是疼極了,但是他卻仍在笑,受傷的那隻手不動聲色的往後縮,笑的無奈又執著:「沐笙。別鬧了。」

  「我沒有鬧。」

  時沐笙已經看到了,在程瀟雪白的襯衣袖口上,有一大片紅紅的血跡,因為隔的時間久了,有些甚至已經氧化成了暗紅色。那些血跡沿著他袖扣上的暗紋翻干,像是某種詭異的圖騰似的。

  時沐笙用的力氣很大,又有些新的血跡滲了出來,她有些哆嗦,隨後拉著他的衣袖往上一掀——

  一道猙獰的傷口出現,血肉翻飛,在他蒼白的手腕上扎眼至極。

  「沐笙!」

  程瀟驚呼,但是為時已晚,時沐笙努力的讓自己聲音變得平靜,但是尾調卻控制不住的輕輕戰慄:「這……這是怎麼回事?」

  小羊任何場景都能處變不驚,剛剛讓她盛湯,這個時候就換了醫藥箱來,拿出紗布波瀾不驚的給程瀟包紮。

  「不小心劃的。」

  程瀟伸出手,讓小羊包紮傷口,一邊用筷子輕輕敲了敲碗:「沐笙,不用擔心,快點吃飯。」

  時沐笙一直在心裡催眠自己,他是壞人他是壞人,但是看到他手上那道猙獰的傷口,任何催眠都無濟於事。程瀟再如何,也與她年少相識,即使到了今天,時沐笙對他除了討厭之外,也沒有其他的情緒,因此看到他受傷,虛弱蒼白的影子仿佛與若干年前的少年重疊起來,她的心臟也跟著縮了一下。

  「我來吧。」時沐笙接過了小羊手中的棉棒,扶住了程瀟的手,輕輕的上藥,場面一時靜謐。時沐笙蘸著酒精,輕輕的在傷口上擦過,卻發現程瀟的手是輕輕戰慄著的。

  「疼嗎?」

  時沐笙抬起頭,問了一句。

  程瀟連忙搖頭:「不是……不是……」

  他的臉頰有些可疑的微紅,為了掩飾自己確實是自在的,他大大方方的將胳膊往外一遞,之後轉過了身。

  時沐笙不明所以,繼續上藥。

  那道傷口很深,從手面到胳膊,切面足有十厘米,應該是被什麼鋒利的武器給切傷的,時沐笙最見不得這些東西,只好硬著頭皮上藥,血跡一點點的被擦乾淨,換上了潔白的紗布,但是傷口太大了,瞬間又洇出了一小層紅。梅花似的,素白上灼灼的一朵。

  程瀟轉過了身,他看著自己的紗布,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似的不動一下。

  時沐笙收拾東西,站起了身。

  「沐笙。」

  程瀟突然喊了一聲,抓住了她的手。

  「我們……」

  他喉結翻滾,像是有什麼話囫圇個兒的躲在了裡面,逼都逼不出來。

  時沐笙看了他一眼,程瀟的眸子裡盈盈澈澈,一汪春水似的讓人移不開眼,他的眼角上揚,這種眼睛很容易給人凌厲的感覺,但是此時的他卻仿佛一棵虛弱的樹,迎著微風無力的搖動葉子。

  「我們能不能……好好的。」

  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說了出來,卻仿佛用盡了他最大的力氣。時沐笙眨了眨眼睛:「那你能放我走嗎?」

  「你為什麼一定要走?」

  「當然要走,一定要走!」

  時沐笙的聲音斬釘截鐵:「程瀟,這是一座牢籠,沒有一個活著的人心甘情願的做一個金絲雀,至少我不是,我還年輕,不是要靠依附誰而活的菟絲花,你如果想要我們好好的,以後見面還能互相笑一笑打個招呼,就放我走。」

  「我知道……」程瀟的聲音很低,他輕輕的笑了笑:「沐笙,我知道的,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困著你,但是如今事態特殊,你能不能……」

  「不能。」

  時沐笙皺眉:「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毫不回頭的走過去,甚至都沒有再看一眼,程瀟突然大叫一聲:「好,我答應你。」

  程瀟和時沐笙約法三章。

  第一,每天晚上八點,必須要準時回家。

  第二,不許無緣無故不接他的電話。

  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條,遇到陸瑾珩,要裝作沒看到。

  時沐笙等著這場談判,程瀟也同樣等著,他們都知道彼此之間是一根脆弱的線,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斷了。他需要理由和藉口將時沐笙光明正大的留在自己的身邊,結婚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的了,只好約定下了這種協議。

  時沐笙也一樣,她是只被老虎盯上的兔子,況且,這隻老虎一呼百應,滿座山頭都是他的爪牙,她一個兔子,跑也跑不了多遠,倒不如在事情轉圜餘地之內,找出最大的保障

  兔子欣然同意,老虎也同意,於是簽字畫押,第二天兔子開開心心,去了星辰娛樂。

  言蔚熙像是見了鬼似的盯著坐在辦公室里的時沐笙,半晌,才「啊」的大叫了一聲,衝上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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