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分屍
第405章 分屍
張聞舟說的幫忙，也是與張耀有關。
陸瑾珩掛斷電話，手機里的遊戲正打到猛烈的階段，他纖長的手指快速的點擊屏幕，不大一會兒，屏幕上浮現「勝利」的動畫，已經贏了。
「張聞舟？」
時沐笙挑眉問了問。
「是。」
「不要去了。」
時沐笙想都不想，直接阻止道：「瑾珩，你需要好好靜養，這段時間，我們哪都不去。」
陸瑾珩點頭：「我知道。」
翌日，張耀一個人返回A市。是非酒吧已經關門了，他帶著兩個小警察去拜訪張阿姨，上次的疑心還沒有來得及細細琢磨，張耀相信，只要給他一點時間，一定能從張阿姨的身上找出什麼端倪。
「阿姨。」
張耀敲了敲門，他站在上次來過的筒子樓里，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樓道靜的有些非同尋常。四周像是被蒙了一層厚厚的棉花似的，地面潮濕，張耀一腳踩上去，發出吱呀一聲，似乎踩到了什麼黏膩膩的東西。
看了一眼地面，一片漆黑。
「拿把燈來。」
他說，一個小警察立刻把燈遞了過去，張耀打開照了一下地面，心頭陡然一跳——
地面上一層厚厚的絮狀物，暗黑色的，像是塗了一層厚厚的泥巴，有些在陽光下已經乾裂了。
「張阿姨！」
張耀咚咚咚的敲著門，沒有人回答。樓道里滿是他焦急的回聲，敲了半晌，張耀咬咬牙：「來，我們一起把門給踹開！」
三個大男人，齊心協力踹了幾腳，老化的防盜門「咚」的一聲，歪歪扭扭的打開了。張耀走進去，先是看到了一片無垠的漆黑，他腳下被沙發絆了一下，長長的身體一下子往前倒去。
「張隊！」
小警察立刻衝上去扶住張耀，另一個小警察摸到了開關，「啪嗒」一下，打開了燈。
「臥槽！」
有人驚呼出聲。張耀的眼睛逐漸適應了光線，緊接著，他便看到了屋子裡猶如人間煉獄似的景象——
一條胳膊仍在沙發上，鮮血一層一層的覆蓋著地面，像是某種詭異的圖騰，目光逐漸往前延伸，小小的屋子裡堆滿了斷臂殘骸。這裡一條胳膊，那裡一條腿的關節，甚至連腳趾頭都被剁的細碎，所以的扔在地上。
「那……那裡……」
小警察哆嗦著手，臉色煞白，指了指不遠處的某一個方向。
「那裡……」
張耀看過去。
那裡是一個小小的茶几，並排放了兩個人頭，一個是張阿姨的，眼睛瞪的又大又圓，渾濁的眼睛中滿是血絲，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像是雕塑似的，僵硬無比；另一個人頭是他的兒子張寶，閉著眼睛，脖子的切口平整，殷紅的血液從高高的茶几上蜿蜒流下來，在地面匯聚成一個小小的窪，觸目驚心。
厚厚的窗簾把屋子裡的光線裹的很嚴實，張耀抽了抽鼻子，有些出乎意料。
本來如此大規模的鮮血，空氣中一定會瀰漫腥臭才是，但是他站在這裡這麼久了，卻並沒有半點呼吸困難的感覺。
「張隊，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封鎖現場？」
「鎖……」
張耀的眸子黑漆漆的，像是一小抹夜色融化進了他的眼睛中，長夜無垠，心思難猜。
「馬上封鎖現場，叫來法醫馬上檢驗……另外……」
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擺了擺手，什麼都沒有說，只道了一句：「你們留在這裡。」
隨後自己一個人跑了出去，已經事發了，看來他的猜測是對的，張阿姨要麼就是向他隱瞞了什麼，要麼就是被人收買，無論哪一種情況，她都不可能是無辜的。
現在唯一有可能無辜的，只剩下一個人。
——李錫。
這個吊兒郎當的小伙子，留在了A市，現場沒有他的屍體，要麼是逃走了，要麼是預知到了什麼，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
「小胖。」
張耀拿著電話，他蹲在小區樓下，抽了一支煙。
對方很快接起，隨後打了個哈欠：「張老大，這麼一大早的……」
「你認識李錫嗎？」
「認識啊。」
小胖的聲音迷迷糊糊，仔細聽他那邊還有些沙沙的聲響。張耀謹慎的挑了一下眉頭，隨後就聽小胖若無其事的說：「李錫現在就在我這裡呢。」
張耀眉頭皺的愈發深，電話那頭小胖的聲音聽起來很不對勁兒，有一種故作隨意的偽裝感。熟悉他的人一聽就能聽的出來。
「小胖，我問你一件事。」
小胖的聲音繼續裝作平靜：「你說。」
「是非酒吧里，有一個人叫金貴。他的審訊結果已經出來了，說你協助他販毒，是A市最大的頭目。」
「張老大，您相信嗎？」
張耀心臟下墜的越來越厲害。
「我……不信。」
「李錫有話和你說，你要不要來見一見他？」
如果平常遇到這種情況，依照張耀對小胖的理解，他一定會猛然跳起來，暴跳如雷的來一句：「臥槽，張老大您還不相信我嗎？我對你可是真真兒的忠心啊！」
這樣才符合小胖的性格，而不是像他做出來的那種雲淡風輕，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又似乎千言萬語如鯁在喉。
一根煙抽完，張耀回神，又給陸瑾珩打了個電話，大概講解了一番這裡的情況。張聞舟分身乏力，陸瑾珩也需要住院療養，便給了張耀一個可行的方法，事事都要第一時間現場直播給陸瑾珩，先謀而後動。
陸瑾珩沉默了一小會兒，有些不確定的又問了一句：「張阿姨死了？」
「還有她的兒子。」
張耀說：「目前只有一個李錫，是死是活尚不明朗，我懷疑小胖已經被人挾持了，現在正是要引我過去呢。」
「你去嗎？」
「不得不去。」
張耀的聲音定定的：「即使刀山火海，也要去闖一闖。死了的人死了，活著的人還活著，只有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調查到底的。」
「嗯，去吧。」
陸瑾珩的聲音很淡：「在你的身上裝好竊聽器，連結到我這裡，一定不能讓小胖知道你懷疑他，動作神態儘量自然，我在電話這頭，一旦有什麼變故，荊啟會去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