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讓我抱一抱
第299章 讓我抱一抱
「怎麼回事?」
言蔚熙咚咚咚的拍著電梯門:「張耀,快讓它停下來啊!」
「我沒有辦法。」張耀十分無奈的撇了下嘴,一臉糟心:「現在電梯在動著,我們也不能在外面用蠻力撬開,一旦有什麼意外,可就不止是人命這麼簡單了。」
言蔚熙頹然的靠著電梯門,她深吸一口氣:「無論用什麼辦法,時沐笙,絕對絕對不能死!」
到底是言蔚熙,是絕對冷靜的一個人,片刻過後,她就已經恢復了正常。兩隻眼睛死死的看著電梯跳躍的數字,頭也不回的狂奔下樓。
「站住!」
張耀追了上去:「你去哪?」
言蔚熙沒有回頭,她衝進樓梯,一頭撞到了沈嘉霖的懷裡。
「蔚熙?」
沈嘉霖按住言蔚熙的肩膀:「你……」
「放開我。」言蔚熙歇斯底里的大吼:「我——」
話沒有說完,身體陡然一震,緩緩暈了過去。
張耀站在她的身後,收回手掌,嘆了口氣:「把她安置好吧。」
「我可以試著控制住主程序。」
時湛輕聲說,他從沈嘉霖懷裡接過言蔚熙,慢慢的放到了一旁的地面上。
他站住身體:「但是我不確定可不可以直接控制住,這是第一計劃,你們趁早召集人手,無論怎麼樣,先把門砸開,整棟樓整體斷電,可以暫時緩衝……」
既然如此,也只有這些計劃可行了。
「我們分頭行動。」張耀道:「沈嘉霖留在天台,時湛去總控制室,我去召集人手,荊啟,你去關電閘。」
此話一出,眾人立刻分頭行動,偌大的天台歸於寂靜。此時,在電梯裡,陸瑾珩死死的按著時沐笙的身體,電梯內部劇烈晃動,兩人倒在地上,像是一團球似的滾來滾去。
「咚。」
一聲悶響,陸瑾珩一隻手護著時沐笙的頭,低聲問:「你有沒有事?」
電梯轟隆隆的巨響,時沐笙伸手緊緊的攬著陸瑾珩的肩膀:「你為什麼要跟進來?」
其實她這句話等於沒問,外面想必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而陸瑾珩,應該已經認出她了。
「廢話。」
陸瑾珩聲音也悶悶的:「疼不疼?」
「不疼。」
時沐笙在陸瑾珩的懷裡搖搖頭,電梯突然停止,陸瑾珩踉蹌著,扶著時沐笙站了起來。
「沐笙姐,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電梯喇叭里傳來時湛的聲音,燈光驟然亮了起來。
「可以。」
「好,一會我會先關掉電閘,電梯會下降到一層,你不要慌,我馬上就來救你。」
時沐笙點點頭:「好。」
電梯又轟隆隆的響了起來,數字一層一層逐漸往西遞減,一直到了一樓,像是恢復正常了似的,正當時沐笙隱隱帶了些期冀的時候,燈陡然滅了。
電梯裡一片漆黑。
時沐笙嘆了口氣:「現在幾點了?」
「我進來的時候,大概凌晨三點。」
時沐笙點點頭,靠著牆坐了下來。
她如今坐井觀天,不知道外面是何等的驚心動魄,只能安靜下來,盡人事,聽天命。
「我知道了。」
陸瑾珩在暗中招了招手:「過來。」
「幹嘛?」
有些冷,時沐笙縮著身子,聲音悶悶的:「才不。」
「我生氣了。」
沒想到陸瑾珩會說出這句話,他平靜無波的語氣,甚至一絲情緒都沒有,但是聽起來倒有些生悶氣的意味:「沐笙,過來。」
他這句話說的無奈又執著,像是一個小孩子撒嬌似的。
時沐笙覺得心中陡然一顫。
「你……」
她沒有動,只聽安靜的小空間裡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陸瑾珩已經走了過來。他雙手在一望不見五指的漆黑黑暗裡探了幾下,精準的摸索到了時沐笙的位置,而後時沐笙便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沐笙。」
溫熱的氣息灑在時沐笙的頭頂,她後背炸起一片汗毛,微微顫了一下。
陸瑾珩的聲音恍如夢囈:「我很想你。」
她這麼說,時沐笙平白多了幾絲氣惱。
「你想我?」
她伸手,毫不留情的在陸瑾珩的肩膀的掐了一下:「我可是每日陪在你的身邊呢,陸總說想我,莫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陸瑾珩低低的笑了起來:「我不知道,自己的老婆是個可以換臉的演員,演技好的,連我這個同床共枕的人都騙過去了呢!」
「我……」
時沐笙被陸瑾珩輕而易舉的一噎,立刻氣呼呼的想要從他的懷裡鑽出來。
「別動。」
陸瑾珩按住她:「讓我抱一抱。」
「不。」
「沐笙,無論你信或不信,我想你,真的很想很想你。」
「周生遇人面狐狸,被其迷惑,其妻日日在旁苦苦哀求,苦海無邊,讓他回頭是岸,但是周生卻執迷不悟,與妻爭執,聞而不聽,聽而不信,一直到見了那九尾白狐的真身,才知道自己糟糠之妻如何珍貴。」
時沐笙的聲音淡淡的,尾調略揚,似乎在嘲笑著陸瑾珩:「陸瑾珩,你知道時沫性情怪異,只歸咎於我性情大變,從未想過,眼前的人,是否是你真的妻子,如今木已成舟,再說想我,未免可笑。」
「我知道你怪我。」
陸瑾珩聲音平靜:「怪我沒有認出你,但是沐笙,你不知道我如何愛你,我害怕因為自己的不確定,而傷害到了你,我們這條路千難萬險,我真的怕,怕一不小心,就會再次重蹈覆轍,我們形同陌路,那種情況,簡直如同一把刀插到了我的心上。」
時沐笙的身體僵住。
陸瑾珩聲音緩緩,猶如喟嘆:「並非是我不辨是非啊……」
因為太過在意,萬事要比其他人多無數的周全,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珍愛如命,便成了他的軟肋。
「沐笙,我們出去以後,好好過日子,好不好?從前的一切,一筆勾銷。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橙子,妹妹,我們一家人,好好地。」
「好。」
良久,時沐笙才悠悠道。輕飄飄的一個字,卻重若千鈞的落在心頭,像是一個承諾的種子,在骨髓血肉中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