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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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2章 最後一根稻草

  「詹姆斯是我哥找來的。」林櫻聲音有些哆嗦,時湛一手拉著她的頭髮,手勁兒很大,把她的眼角都拽的微微吊了起來,她輕輕的抽了一口涼氣:「你……你輕點……時沐笙,我哥現在已經死了,至於他為什麼要綁架你,你這麼有本事,不如去問詹姆斯。」

  時沐笙冷冷的看著林櫻。

  林櫻目光有些躲閃,像是一柄發鏽的刃,與時沐笙碰撞著。空氣寂靜了片刻,時沐笙抬了下手:「時湛,鬆開吧。」

  時湛鬆開手,林櫻頓時一松。隨後,她陡然歇斯底里的尖叫了起來——

  「啊!」

  她喉嚨像是一個斷了音的破喇叭,幾乎要把五臟六腑吼出來,不可置信的低頭,在她的匈口處,時沐笙直直的把那個勾子給插了進去。」

  她微微湊近,往林櫻臉上戲弄似的吹了一口氣:「林櫻,你到底還是沒有說實話,這樣告訴你吧,這根勾子會一直插在你的身體裡面,我說到做到,林蒙已經死了,我倒要看看,如今誰還會護著你。」

  林櫻咬著牙,她一隻手哆嗦著扶上了自己的匈口,時沐笙的手指微微一動,林櫻頓時一陣痙攣,倒了下來。

  「時沐笙,你會後悔的。」

  林櫻聲音很慢,血絲一根一根的爬上她的眼球,目光如同刀子似的划過時沐笙的身體:「你一定會後悔的。」

  「拭目以待。」

  時沐笙笑著答道:「我偏要看一看,林蒙會不會死而復生,從你的身體裡取出來這把勾子。」

  她站起身,緩步走到窗外,把窗簾拉開。陽光陡然傾瀉而落進房間裡,刺目而又熾烈的落在床上,潔白的床單染了鮮艷的紅,如同數九嚴寒中灼灼綻放的梅花。

  林櫻的目光軟了下來,她虛弱的幾乎支撐不住。

  嘴巴半嗡半沉,似乎在說些什麼。時沐笙微微湊近,發現她喚的是「哥。」

  惡人還需惡人磨,時沐笙當了回惡人,把這個張牙舞爪嬌生慣養的小丫頭給折磨成了這番樣子,不知道林蒙在天有靈,會不會化為厲鬼來找她尋仇。

  最好來。

  時沐笙如今天不怕地不怕的,被林蒙陰了一招,現在臉都不是自己的了,估摸著死了也得成個厲鬼找林蒙大戰三百回合。

  「時湛,我們走吧。」

  時湛目光落在林櫻身上,她已經近乎昏迷了,睫毛間是一雙朦朧模糊的眸子,執著的盯著窗外的陽光。

  「嘩啦。」

  時湛手一拉,把窗簾給合上了。

  屋子裡陷入漆黑,時沐笙站在門口,背影僵直。

  時湛走上前去,輕輕拉住了時沐笙的手,她的手很涼,像是一塊硬硬的冰。

  「沐笙姐……」

  時湛本來想說幾句安慰的話,但是話到嘴邊,時沐笙的手一拽,就抽回了自己的手。她抽了下鼻子,拉著時湛出來,關上了門。

  「血還流了嗎?」

  「不流了。」

  「那就好。」

  時沐笙靠在牆上,深深的吸了口氣,又吐了出來:「別讓她死了。」

  時湛應了聲「好。」

  即使心中有萬千錦繡,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無聲勝有聲,時沐笙和時湛對望一眼,她「噗嗤」一下笑了起來。

  「想不到吧,我可以這麼狠。」

  時湛點頭:「確實出乎我的意料,但是兔子急了會咬人,你受的委屈太多,林櫻就是那根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大概吧。」時沐笙伸手,看了看自己蒼白瘦弱的指尖,輕輕問了一聲:「那個勾子可真鋒利,我的力氣可真大,插進去的那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插進了泡沫里。」

  時湛拍了下時沐笙的肩膀:「我們走吧。」

  仍然沒有南煜的消息。

  她消失三天後,時沐笙多方調查,終於在第四天的晚上,她的手機上收到了一條簡訊。

  內容是英語,詹姆斯發的。

  「女士,好久不見,我很想念你。今晚八點,我在玫瑰餐廳等你,我們不見不散。」

  時沐笙把電話撥過去,但是手機已經關機了。

  詹姆斯這個時候發來信息,那麼是不是就代表著,南煜已經和他見過面了?

  這個彬彬有禮的外國人,時沐笙至今也摸不清他的心思,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由此也不好推斷。

  時沐笙只好赴約。

  換了這張臉之後的第一次盛裝,倒也看著很是漂亮,背上傷口沒有癒合,故而時沐笙換上了一件深紅色的禮服,身形窈窕,即使濃妝,也難掩眉眼中的清澈。

  時沐笙在酒店暖黃色的燈光下看著鏡子,不禁微微笑了笑。

  到這個地步,也就這雙眼睛,像往昔一樣了。

  玫瑰餐廳,在A市的市中心,老闆似乎是極愛玫瑰,餐廳的外面有一片小小的玫瑰花田,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實在奢侈的讓人咂舌,玫瑰也應了夜景,餐廳外明光如晝下,時沐笙一身長裙緩緩穿過鮮紅的玫瑰花圃,有那麼一瞬間,實在像極了霓虹下的妖物。

  餐廳人很少,詹姆斯坐在靠窗的方向,西裝革履的,手中端著一杯紅酒,正在細細的抿著。

  時沐笙走了過去。

  「詹姆斯。」她拉開凳子,坐了下來,直接開門見山道:「南煜呢?」

  「他犯了錯。正在受罰。」

  詹姆斯的目光盯著時沐笙,似乎在欣賞著一件自己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女士,好的讚揚對你從不吝嗇,你的這張臉,是我從業以來,做的最巧奪天工,美輪美奐的一張。」

  時沐笙有些牙酸。

  巧奪天工和美輪美奐這兩個詞語,用來形容她這張開了不知多少刀,僵硬無比的臉,實在勉強的可以。

  「醫生,不如我們有話直說。你不用給我繞這些虛的,只需要告訴我,南煜在哪,現在怎麼樣了?」

  「不著急。」

  詹姆斯說:「他現在好好的……你吃飯沒有,我們先點餐。」

  時沐笙一把捂著菜單:「所以,你告訴我。」

  「南煜私自放你出來,我把他囚禁在洛杉磯了。」

  「所以你現在假惺惺的來,是要做什麼?」

  「請你相信我,沐笙女士。」詹姆斯攤開肩膀,目光間一派坦誠:「我對你沒有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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