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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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5章 死因

  有人千方百計,到頭來,卻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大概說的是時錦了。

  和時慕洵相比,這兩個人,一個狼心狗肺,一個自私自利,能成為叔侄,簡直是莫大的緣分。尤其是時錦的不擇手段,時沐笙如今聽來,只覺得可笑。

  枉她還一直把時錦當作長輩,當初使她相信陸瑾珩是殺人兇手,時錦出了不少的力氣。但是沒想到這個糟老頭子竟如此黑心。

  當然,時沐笙現在保持了全神的警惕,單單憑張律師一面之詞,還不可全信。

  「沐笙,我理解你的心情,人被騙過之後,總會生出一層鎧甲,把自己包裹起來,誰都不相信。我說的再真,也僅僅只是一面之詞而已,你不相信,沒關係。我還有一段錄音……」

  張律師伸手,又點開了下一段。

  「張南,你知道我的脾氣。」

  時慕洵的聲音驟然跳了出來:「大家都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要懂得審時度勢,時廖已經死了,你守著他那份合同做忠犬,你倒是忠心,可是人家卻不一定領情。倒不如這樣,你把那筆錢用出來,我們對半平分,我們七成,沐笙三成。」

  張南斬釘截鐵道:「不行。」

  時慕洵輕笑一聲:「電話里說不清楚,張大律師,我們有空見個面吧,我在你公司樓下,你打開窗就能看到我。」

  張南「啪」的一下按斷了電話。

  與此同時,錄音結束。時沐笙問:「什麼錢?」

  「時廖活著的時候,讓我幫忙擬了一個遺囑。本來是開玩笑時做下的,沒想到這份遺囑倒成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作用。當初我只是一個小律師,時慕洵接手時運,我和他斗,無異於以卵擊石。便拿著遺囑遠走,一年以前,時慕洵被陸瑾珩算計,買了一塊樓盤,即將破產。便找到了我,打起了這份遺囑的主意。」

  時沐笙疑惑:「既然我爸爸留的有遺囑,那為什麼……時運可以被時慕洵輕易接管?」

  「遺囑只是時廖的私產。當時時運做大,應該說,時運不僅僅是他的,而是其他各個股東的。時廖拿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制衡。時慕洵之所以能夠快速的接管公司,就是乘了這波東風,在此之前,時慕洵一直默默無聞的,各個股東以為他是個草包,扶個木偶繼位,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為所欲為了。殊不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算計,他們以為時慕洵是只貓,卻沒想到,他根本就是頭獅子!」

  後來的事情,即使時沐笙遠在國外,也聽到了不少。時慕洵手段雷霆,力排眾議扶植自己的手下,短短几年的時間,便已經把整個時運收入囊中。

  「時錦費勁心機……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取代時廖。」

  張律師道:「老頭子黑心黑肺,五臟六腑都浸著毒汁。他當時買兇殺人,那個小伙子名叫林峰,當時命大,沒有死成,藉機撈了一筆,這麼多年吃喝嫖賭敗了個乾淨,前些日子,又重出江湖,時慕洵聘請他做了保鏢,但實則是為了殺陸瑾珩——」

  兩代人的恩怨像是一張糾纏不休的網,時沐笙腦袋發沉。張律師把兩段錄音放完,見時沐笙的神態,顯然覺得自己達到了目的,便道:「大小姐,我告訴你的這些原因,只是讓你清清楚楚的活著,什麼人該恨,什麼人該愛。當初我被時慕洵控制,不能脫身。如今陸瑾珩回來了,他慌亂之下,我總算是脫離了苦海。以後前路漫長,要眼明心淨,切莫步步回頭。步步後悔。」

  張律師大概是活的最通透的一個人了。時沐笙對於他這句「切莫步步回頭,步步後悔」感慨萬千。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做什麼事情前總是斟酌萬千,然而有些事情是不能猶豫的。像是一條溝,一步就能跨過去,但是你站在彼岸,猶豫著自己是不是該跳過去。一步成為一寸,寸寸糾結,結果終究是失敗的。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時沐笙問:「既然你已經逃出來,就應該儘快的遠走高飛。你不害怕行蹤暴露,時慕洵會再次抓你回去?」

  「我有什麼好怕的?」

  張南輕笑一聲:「我為什麼要怕?」

  時沐笙看著他的眼睛,張南一派落落大方,絲毫沒有慌張的樣子:「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我做人要無愧於心。時廖將那份遺囑留給我,我就要告訴你。而如今,時沐笙在A市亦首屈一指,我一個小律師,也算是尋一個庇護。」

  都是聰明人,尤其是把事情這樣攤開說的情況下。

  時沐笙輕笑了一聲:「張南,如果你沒有騙我的話,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我會護著你。但是如果你敢騙我……」

  張南笑了起來:「說起來,我也算是你的一個長輩,沐笙,我張南在此對天發誓,若所說的話有半句虛言,不得好死。」

  「好。」

  時沐笙起身,神情定定:「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死的。」

  張南微微一笑:「我很放心。」

  外面陽光燦爛,時沐笙出了咖啡館,覺得腳下虛浮。她在光天化日下站了一會兒,隆冬的陽光,像是在冰水裡泡過似的,落在身上讓人覺得像是一隻陰曹地府爬上來的鬼。手機響了起來,時沐笙接起,是陸夫人。

  「沐笙。」陸夫人的聲音有些哆嗦:「瑾珩他……是不是沒有死?」

  時沐笙的大腦「嗡」的一聲,急促轉動了起來。像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她站在漩渦中心,滿目蒼夷。

  「媽。」時沐笙開口,聲音被狂風吹的七零八落,她抬起頭,眼淚無知無覺的落了下來:「我想要告訴你一件事。」

  開車回家的途中,時沐笙沒有恐懼,心中明淨。她不能步步猶豫,步步回頭,既然決定了,就要不管不顧的向前沖,只有無愧於心,無債可償,才能心安。

  陸太太坐在客廳里,面前擺了一桌子熱氣騰騰的飯菜,小橙子和路橋也在,一家人其樂融融,唯獨少了一個陸瑾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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