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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宵推測:「祭司聽了新的祭品的話之後,開始對整個祭祀產生懷疑,所以去找尋之前所有祭品的記錄?他和那些祭品的——呃,記錄?靈魂?無論是什麼吧,溝通過之後,發見了這個『漏網之魚』,所以親自過來查看?」
丁珊:「有道理。」
蔣老師等人也點頭。
等到這場會面結束,男人帶著酒、帶著許多金幣離開了。祭司重新坐上馬車,往神殿去。
他重新回到那個滿是書本的房間,依然坐在地上的書本之中。
這一次,他重新打開了之前已經看過的那些記錄,再召出那些此前溝通過的面孔。
他的背影挺直、緩緩僵硬。
這個過程持續了很久、很久。
窗邊的樹枝青了又黃,再到葉子一片片落下。
季宵判斷:「至少過了大半年吧。說起來,祭司到底多大了?」
因看不見祭司的正面,玩家們只能從已知信息判斷。
丁珊:「那個吟遊詩人的筆記很厚,對於王城的記錄出見在中間。前面的內容跨度大概有三四年,祭司活不過二十歲……」
蔣老師以每日和青少年打交道的專業目光判斷:「雖然看不見臉,但他挺高的,骨骼發育也很完善了,我覺得說是十八九歲沒問題。」
事實證明,至少季宵對於時間的判斷沒有錯。
逐漸有身上帶著一層蒙蒙灰色的人,被帶到神殿之中。
新的祭祀又要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在下午六點。
今天冬至,大家吃餃子了嗎 ̄
第44章 祭司(下)
「劇情」過去了將近一年, 但在我們的觀感里,一切只發生在半小時之間。
祭司去見了新的祭品們。
他和他們談話。談話過程中,總有一點幽幽瑩光亮在祭品們身邊。祭品們不覺有異,玩家們倒是認為:「不對勁啊, 他們看不到旁邊的光嗎?」
連王璐瑤, 這會兒都開始認真觀察。
我們聽著祭司的聲音響起,而在他面前, 祭品們的表現各異。
大多還是驚恐。可在驚恐之外, 祭品們的狡詐、膽怯……全部在這瑩瑩光暈之中無所遁形。
祭司的聲音總是很平、很靜,不帶多少情緒。
我們看到祭品在他面前哀求, 在他面前痛哭。這一切的最後, 祭司又一次離開神殿。
他換了一身裝束,去到城外。
我們綴在他身後,看祭司走入一戶人家之中。
玩家們四下張望,這時候,一個人影從內屋走出。
王璐瑤低低「呀」了聲,吸引了諸人目光。
王璐瑤:「這個!這是『我』……」
旁人起先還有疑惑,但在目光匯聚到走來的人身上時, 諸人恍然。
此前,我們從上一年的祭品身體裡離開, 祭品們就換了一副樣貌。
當下,我們面前的, 就是王璐瑤曾經用過的身體主人。
祭司與她講話。我們能看出身前女人的不安,但總得來說, 她還能順暢地和祭司交流。不像是之前那個賞金獵人,完全成為了眾所周知的「瘋子」,再不能被其他人接受。
「王璐瑤」之後, 是其他幾個去年的祭品。
祭司離開神殿時,尚是晌午。而在他回到神殿時,已經有漫天星子。
夜幕之下,祭司的白袍那麼清晰分明。
他進入神殿,腳步微微停頓。
神殿之中,已經有一個人在。
正是我們此前見到的那個中年男人。
他身上的金色袍子更加耀眼,手指上的寶石也換了更大的塊頭。
不過祭司顯然沒有在意這些。
兩人相對,中年男人先開口。那之後,才是祭司講話。
兩人的話音愈發激烈,祭司難得地抬高了嗓音。他身體往前一步,話聲鏗鏘,像是在反駁什麼
可到這個時候,中年男人反倒平靜下來。
他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望著祭司。
祭司被這樣注視,也跟著冷靜一些。他喉中發出一個低低的音節,而中年男人再開口。
看神色,他完全是一個寬厚的長輩,以一種過來人的姿態,勸告祭司。
祭司反覆地問著一句話。
大約是聽了太多次,季宵跟著低低重複。
他的發音算得上流暢,只是說出的話語佶屈聱牙。
其他人看來一眼,目光各有不同。
季宵安靜一下,說:「也許……之後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丁珊:「也是。」
又挪開視線。
她望著中年男人,到底「嘖」了聲,說:「我看著他,就想到之前那個上司。」
這句感慨落下來,並未引起太多迴響。
到最後,祭司像是接受了什麼。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中,卻依然輾轉反側。
外間的月亮從東向西,從升至落。
祭司驀然坐起。
玩家們屏住呼吸。
我們看著祭司從床上下來,身形匆匆。
他的袖袍、長發被風吹起,揚在身後。
我聽到了季宵心底的預感:眼前的一切,到了將近結束的時候。
祭司從神殿的密室之中,拿出一把金色的短刀。
他把那把金刀放在袖中,而後,離開神殿。